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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酒當(dāng)歌

第四章、酒品看人品1

對酒當(dāng)歌 王老墨 1966 2022-05-23 13:30:00

  串子見尤玉沉思不語,對他誠懇說:“尤玉,這可是千載難逢機(jī)會,千萬別錯過。你要是當(dāng)廠長,咱哥們也跟你借光。我可告訴你,不許喝酒,一滴酒也別喝,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與秦工好好談。酒廠是他聯(lián)系點(diǎn),他說話在上面很有影響力?!?p>  “想得美。沒看我老婆把守這么嚴(yán),還想喝酒。門都沒有?!?p>  田圓圓換套旗袍出屋,光彩照人,與尤玉一起去給尤玉同學(xué)敬酒。

  串子跟在他們屁股后又叮囑道:尤玉,我再一次提醒你,事關(guān)重大,不許喝酒?!?p>  不喝酒是田圓圓給尤玉定下的基本原則,豈用別人啰嗦,田圓圓回頭斥責(zé)串子:“瞎操什么心,喝你的酒去?!?p>  “尊敬的圓圓同志,你是不知內(nèi)情,等一會兒我詳細(xì)跟你說?!贝右娪扔窈吞飯A圓不拿他的話當(dāng)回事,放心不下,忙去給二姐報信。

  馬仁挨尤老爺子一悶棍,眼冒金星,頭上起了一個大金包,卻把酒給打醒。他忘記自己在婚禮現(xiàn)場都講了些什么話,只是雙眼還淚汪汪,心說:壞了,大概是自己酒后失態(tài)。再摸摸頭頂,看看手上,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血跡,并非鮮血橫流。在社區(qū)衛(wèi)生院消過毒,腦頂貼塊白沙布,就出來了。這其間,二姐一直跟在他身邊嘀嘀咕咕,說她姥爺九十多歲,老糊涂了,不高興見誰打誰。二姐縱容他去找老頭子要醫(yī)藥費(fèi)、精神損失費(fèi)還有誤工費(fèi)。老糊涂耽誤了馬副廠長向酒廠廣大“王八蛋”宣傳賣酒如何不容易。他是離休老干部,兜里有錢,他的錢從來不給外人,家人也不給。她說這些話是將自己摘出去。老爺子事與她無關(guān),有能耐你去找他算賬。

  馬仁心知,糟老頭是酒廠元老,當(dāng)年殺過鬼子、離休干部,老劉廠長是他徒弟,挨過他棍子,進(jìn)廠長辦公室比進(jìn)他家還隨便,我能奈他何?不過,他不想自認(rèn)倒霉,要把這筆帳記在尤玉身上,找他算帳。搶我女人,還讓爺爺像打鬼子似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隱約記得,尤老頭給他一悶棍時有條狗張牙舞爪向他撲來,奪路而逃時與秦工撞個滿懷。沒料到瘦老秦會來參加尤玉的婚宴。尤玉這小子真不要臉,一個辦公室臨時負(fù)責(zé)人居然拉領(lǐng)導(dǎo)做虎皮。他覺得應(yīng)該借這個機(jī)會與秦工好好聊聊。秦工雖是技術(shù)干部,卻是上級派來聯(lián)系酒廠的領(lǐng)導(dǎo),對廠長任用有一定發(fā)言權(quán)。與他密切一下感情對自己有利。馬仁對二姐和那些陪人說:“沒事,你們都回去喝喜酒,我不會跟個糟老頭一般見識?!?p>  “巷深酒家“馬仁很熟悉,像秦工這樣尊貴客人一定在最里面那個豪華包間。他沒有進(jìn)大廳,直接奔包間而去。

  順走廊右拐,向里走,突然竄出條狗沖他汪汪叫,后面跟著給他一悶棍的糟老頭,拄著棍子向他蹣跚而來。他嚇得失聲叫道:“媽呀,二姐救命?!北阃嘏?。

  尤老頭早將這個磨叨不容易的馬仁忘得一干二凈。他年紀(jì)大,尿頻、尿急,要去衛(wèi)生間。只是那條狗——小皮皮對馬仁記憶猶新,要替主人教訓(xùn)他。

  二姐張桂花累得精疲力竭,剛在一桌酒席坐下,喘喘氣,忽聽馬仁慘叫,嚇了一跳,立即起身迎去,見馬仁倉皇奔她而來,后面跟著小皮皮,緊追不舍,二姐飛起一腳,將那皮皮攔住,又把高跟鞋踢掉。

  皮皮挨家人一記飛腳,不敢造次,乖乖地躲到一邊哀嚎。

  馬仁無心再找秦工,被二姐安排在大廳,與酒廠人坐在一起喝酒。

  安頓好馬副廠長,二姐順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休息,心里又惦記起姥爺。老爺子這么大年紀(jì),應(yīng)該早早送他回家休息,便起身,出大廳,去找姥爺,恰巧遇到串子。

  “二姐,可找到你了,有件大事跟你說?!贝蛹被鸹鹫f。

  “又怎么了?”二姐以為田圓圓父母那邊出了什么狀況,停住腳步,心提了起來。

  “剛才,我在包房聽到一個天大秘密?!贝优d奮地說。

  “什么秘密,還天大?快說?!?p>  “輕工局的秦工來了,他是田圓圓的姑父,一會兒要找尤玉談話,讓他競聘我們廠的廠長。不騙你,他當(dāng)著田圓圓爸媽面說的?!?p>  “讓尤玉競聘廠長?屁,那是為哄田圓圓爸媽高興。”二姐不屑道。

  “可不是這樣。秦工說,他頭兩天跟尤玉聊過,十分贊賞尤玉的扭虧思路,剛才和尤玉咬了耳朵,等尤玉敬過酒回去就跟他談?!?p>  “不可能。秦工謹(jǐn)慎,怎么會當(dāng)著你面說這些話?”二姐將信將疑。

  “他哪里認(rèn)識我是酒廠人,還當(dāng)我是娘家客呢。田圓圓父母聽說尤玉有當(dāng)廠長的能耐,兩張多云的老臉立即放睛,眉開眼笑。你說,這倆老家伙是不是太勢力?”

  “廠長不是已經(jīng)內(nèi)定馬仁了嗎?廠里都瘋傳多久了,怎么又變花樣搞競聘?”

  “秦工說,馬仁酒品不好。這回不搞任命、搞競聘,誰都可以參加?!?p>  “怎么還扯上酒品?!倍懵牬诱f這話臉上堆起笑?!拔疫@老實(shí)兄弟可不像馬仁,人品好,他要是能當(dāng)上廠長,大家都跟著沾光。最起馬不會叫我們下崗回家。”

  “所以呀,我讓尤玉千萬別喝酒,誰敬酒也別喝,保持一個清醒頭腦面對秦工?!?p>  二姐尋思半響,嘆囗氣,說:“弟弟的弱點(diǎn)我最清楚,他有那心也沒有那膽量,不會答應(yīng)秦工?!?p>  串子被二姐說怔了,眼珠一轉(zhuǎn),醒悟過來,雙手擊掌:“對呀,我好糊涂。尤玉不喝酒,不會答應(yīng)秦工。要喝上酒,別說競聘廠長,就是給他個市長也敢當(dāng)??磥?,這酒還得喝。我去告訴他,喝,喝,喝他個雄糾糾,氣昂昂。”說著話就去找尤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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