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情報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不說項忠領(lǐng)命之后，便馬不停蹄南下襄陽，主持平叛事宜。
只說張昭在城門遇見從武昌府運糧歸來的李達，然后幾人在鄖縣的酒樓天香樓相聚一場，盡興而歸。
伴著夕陽余暉，張昭回了縣衙便徑直前往后院書房，準備向其父張明遠匯報青木寨之行。
縣衙書房。
“此次會盟之事便是如此了?！睆堈炎趫A凳上將自己此行青木寨的經(jīng)過詳細向張明遠道來。
“看來，這個劉青云還是個人物?！睆埫鬟h聽完后，摩挲著頜下的胡須徐徐說道。
“草莽之間也不乏真英雄”張昭笑道“青木寨能成為鄖縣十八寨之首，這個劉青云自然不簡單?！?p> “嗯！”
張明遠聞言深以為然，連連頷首。
“關(guān)于龍門寨【坐山虎】王彪是劉通舊部的事情，昭兒，你是如何看的？”張明遠問道。
“孩兒認為此事需要尤為重視。”張昭皺眉道“若此事為真，到時王彪與李胡子這兩賊聯(lián)手，南北夾擊，我鄖縣危矣！”
“是呀！不可不防呀！”張明遠憂愁道。
“所以孩兒還是那個意見，待劉青云三日后帶人前來，我們兩方磨合一段時間后，還是得盡快出兵剿滅龍門寨的王彪為好，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了臘月，天氣轉(zhuǎn)冷，行軍不便，但是孩兒擔心一個冬天過去后，王彪又不知能裹挾多少流民，到時候恐怕尾大不掉了?！睆堈研煨煺f道。
張明遠聞言從圈椅上起身，來回踱步數(shù)次，方停住腳步，看向張昭道“那就依昭兒的，此事你與楊忠好好商量一番，做個規(guī)劃出來，為父心中便有底了。”
“是”張昭聞言連忙笑著應(yīng)道。
“還有一事，我想請父親允許?！睆堈阉尖馄毯笳f道。
“何事？”張明遠笑道。
“此次王彪的身份我們還是通過劉青云才知道的，雖然他們山寨彼此更知根知底，我們有所疏忽，也算情有可原，但這也暴露了我們在情報這塊的不足?！?p> ‘鑒于日后我們還得面對李胡子的威脅，我建議縣衙組建一個情報組織，專門打探消息，也可派人混作流民打入他們內(nèi)部，到時候，縣衙出兵剿滅龍門寨時也可來個里應(yīng)外合。”張昭顯然深思熟慮過，將自己對于組建情報組織的設(shè)想向張明遠娓娓道來。
“這個可行”張明遠撫掌笑道“只是由誰來執(zhí)掌這情報了，情報這東西，千絲萬縷，極為復(fù)雜，選的人既要有能力又得可靠，信得過才行?！?p> 張昭腦海中不由想起馬順這個人，此人膽大心細，常年混跡三教九流，極為適合搞情報，只是可靠性還存疑......
張昭皺眉思忖片刻后，說道“孩兒倒是有個人選。”
見張明遠看來，張昭方將馬順此人的情況說了一遍。
張明遠沉吟良久，方才道“此人的確合適。不過情報素來敏感，昭兒你也需多思量才是?！?p> 張昭會意一笑道“父親所慮極是，所以，孩兒打算情報之一塊還是由我統(tǒng)籌執(zhí)掌，而馬順作為我的副手具體執(zhí)行。”
“至于人手，可從團練的流民中挑選，一來他們都是好手也十分可靠，二來他們之前是流民也能更好混入龍門寨不易被察覺?！?p> 張明遠聞言撫掌笑道“如此甚好?！?p> 隨后父子兩人又商談了幾句，張昭便推門出了書房。
........
縣衙花廳。
“我欲組建個情報組織，以你為副，我也不瞞你，不久后縣衙會出兵討伐龍門寨的山賊，你會起到大用，此事若成，我倚你為我心腹之人，日后有我發(fā)達的一天，便不會少了你的一份前程?！睆堈炎谌σ紊峡粗率椎鸟R順徐徐問道“你意下如何？”
“多謝少爺?shù)馁p識”馬順聞言心中一喜，臉有笑意。
張昭繼續(xù)道“我聽你說過，你因為你娘子生病所以才入了狩獵隊，不知她好了沒有？”
馬順聞言，連忙道“多謝少爺關(guān)心，賤內(nèi)吃過藥已經(jīng)大好。”
“嗯！”
張昭聞言點了下頭，笑道“我將大用你，便不可讓你有后顧之憂，城外棚屋，流民聚集，環(huán)境差了點，不適合女子生活，明日你便將你家娘子接進城來，在縣衙附近安置，我會交代我的侍女多去看護一二?！?p> 馬順聞言眼中精光一閃，隨即感激之色便顯于臉上，連忙俯身應(yīng)是。
馬順是聰明人，他自然知道，情報的敏感性，對于他這個剛剛投靠之人，張昭必然會既倚重又防范，只有經(jīng)歷這一著，他方才能真的成為張昭的心腹之人。
所以對于張昭提議將她娘子接進城，他也只能感恩戴德，畢竟此事用意不可明言，表面上這是張昭施恩于他，他若忠誠又有何可擔憂？
張昭看著馬順緩緩?fù)顺龌◤d的身影，滿意的點了下頭，低聲喃喃道“的確是個聰明人......”
.......
三日后，劉青云率領(lǐng)鄖縣十八寨的寨兵如期抵達縣城。
縣衙花廳。
張明遠端坐上首圈椅之上，張昭與劉青云分坐左右兩列下首的首位，余下十七寨寨主依次而坐。
“想來諸位已經(jīng)知道了【李胡子】已經(jīng)犯上稱王，為禍荊襄，而龍門寨的【坐山虎】也開始兼并山寨擴張勢力，眼看我鄖縣便將處于風(fēng)口浪尖之上，今日諸位能應(yīng)邀前來，相助縣衙共同討伐龍門寨，我十分感激?！睆埫鬟h環(huán)顧廳中眾人笑道。
“張縣令客氣了，你將鄖縣治理得很好，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李胡子】與【坐山虎】這二賊為禍荊襄，唇亡齒寒的道理我們還是知道的，若是鄖縣縣城被攻下，我等山寨又如何能安然無恙。”身為盟主的劉青云接話道。
“劉大哥所言極是，如今我們共聚一堂，人馬齊整，當在這幾日之內(nèi)盡快出兵討伐龍門寨?！本呕苏男烊镫m然是個女子卻性子頗為急躁，眼見張明遠與劉青云商談甚歡不由振奮道。
廳中其余山寨的寨主聞言大多紛紛附和，顯然眾人認為山寨與縣衙聯(lián)合剿滅一個龍門寨輕而易舉。
張昭見狀不由微微搖頭，雖說有信心是好事，但是驕兵必敗，過于樂觀也是不行的。
就拿這十八寨的寨兵來說，他們的個人武力張昭還是信得過的，但是缺陷是這些人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訓(xùn)練，真正作戰(zhàn)恐怕會毫無章法可言。
前世張昭作為一個歷史愛好者也是看過戚繼光的《績效兵書》的，就他了解選好士兵、完成編組、配備武器之后，接下來就要對部隊進行訓(xùn)練，而練習(xí)號令則又首當其沖。
這是因為“號令、旗鼓皆治軍之要”，如果不優(yōu)先解決好這個，別的訓(xùn)練就無從談起。
除此之外的士兵列隊與辨別旗幟諸如此等都需要好好訓(xùn)練，不然真正實戰(zhàn)之時也就是個烏合之眾難以成為可戰(zhàn)之師了。
張昭想到此處，不由笑著提醒道“諸位寨主信心十足是好事，只是你們剛到，我們雙方的人還應(yīng)在校場好好配合訓(xùn)練一番，如此等真正討伐龍門寨時才能事半功倍。”
“昭兒所言極是，我看諸位寨主就在縣城住下，等半月之后，士兵操練好了，我們便一鼓作氣攻下龍門寨?！睆埫鬟h徐徐說道。
“如此也好，凡是穩(wěn)妥一些，到時候也能少損失些人手。”劉青云立即附和道。
“那好，就這樣說定了”張明遠聞言撫掌而笑，隨即從圈椅上站起對眾人道“我還有些公務(wù)需處理，就讓昭兒替我在天香樓招待諸位一番?！?p> 廳中眾人聞言連忙起身相送。
待張明遠走后，張昭這才笑道“諸位我已在天香樓設(shè)好宴，就請諸位移步天香樓吧！”
“好，此次定要與張秀才不醉不歸?！眲⑶嘣菩Φ?。
隨即眾人便出了花廳徑直向天香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