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柄在空中揮舞,蘇晴舒的脖子已經(jīng)被掐出了深深的紅痕,男人一只手正準備解開她的扣子,下一秒,刀柄落在了地上,她也終于得以喘息。
一只手臂將她撈了起來,她落入一個堅實的胸膛,伴隨關心的問候:“蘇晴舒,你沒事吧!”
頭還是有些暈,她朦朦朧朧地好似聽到了周嘉言的聲音,還誤以為是錯覺。
緩緩地睜開眼睛后,她才安心了,笑著扶住他的手腕,如釋重負:“好了,我們都沒事了。”
“……”
周嘉言沒有講話,默默地把她扶了起來,地上的男人已經(jīng)被拖上了車,蘇晴舒一顆心徹底落地,她希望這就是他們要找的那個人,案件可以塵埃落地,告慰怨靈。
剛打開手機,她就看到了周嘉言給她發(fā)的那一條條微信,她毫不避諱地在他面前點開。
耳朵都差點炸掉,劫后余生卻仍被嚇了個激靈——
“你不要命了是嗎?”
“蘇晴舒,誰允許你擅自做決定了?”
“你是不是瘋了?”
……
三條語音自動播放完畢,蘇晴舒忽然有些后悔,剛剛聽傻了,應該早點按暫停才好。
畢竟,周嘉言都木在那邊了,看得出他也有點尷尬。
被當面處刑的周嘉言耳根子都紅了,頭一次在女生面前這般失控,他不自然地解釋:“我只是不希望你出事,我應該要保護好你的,這是我應該做的?!?p> 她嘴角的笑容忽地僵住,但很快也釋然了。
他們短暫的重逢,就要迎來告別,他沒有理由再留在她的世界里了。
就好像是做了一場短暫的夢一樣,但她還是覺得酣暢淋漓。關于過去的不少遺憾、心結,都在這段時間解開了。
她輕輕地笑了下,拍了下他的肩膀:“嗯,我知道,這是你的任務。”
周嘉言沒有說話,他們就這樣對視了大概十秒鐘。她的眼底有復雜的情緒,像是開心,又像是不開心。
正當他思考著要不要說點什么時,他們中間橫插進一雙手扶住了蘇晴舒的雙臂,周嘉言的臉一下僵住了,禮貌地往后退了兩步,蘇晴舒也嚇了一跳。
趙容錚緊張地上下打量她,確定她沒事才放心了。但心頭的那股失落徘徊上大腦,他猛地想起了陳見夏對他說的那句“蘇小姐好像比起你更信任他”。
他的眼神余光瞥到站在不遠處的陳見夏身上,她剛剛看見這一幕明明比他更激動,現(xiàn)在卻很冷靜。只是她的視線停留的方向,是周嘉言。
趙容錚的手臂慢慢落下:“走吧,我送你回家?!?p>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或許是從她重新見到周嘉言的那一刻,她就信任他了。而無聲無息地,這份信任也在短短幾日超越自己了。
“不用了,容錚,你送見夏回去吧?!?p> 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陳見夏才回過神來,但此時,她的心跳忽然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因為她對上了周嘉言的眼神,她瞳孔收緊,五指綣縮起來,心臟跳得愈發(fā)地快,想躲避他的目光,但又……舍不得。蘇晴舒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難道他們認識?
周嘉言只是感覺有些熟悉,他似乎在哪里見過這個姑娘,但又回想不起來具體是在哪里見過……
打破凝固空氣的人是陳見夏:“我先走了。”
蘇晴舒連忙推了一把趙容錚:“趕緊去送她啊,她一個女生這么晚了很危險的!”
趙容錚遲疑了一會,才問:“那你呢?”
其實他想問的是,那她就不再需要他了嗎?
還是這么多年來,在晴舒的心里,就對他從未有過半分的男女之情,只有純粹的友誼?
他從來沒想過要對她告白,甚至在周嘉言再次出現(xiàn)之前,他都沒想過他那么在乎她,在乎到自己的心會失控地吃醋,那一刻,他清晰地確定了對她不止是好朋友這么簡單。
周嘉言在多年前搶先在她心里占據(jù)了位置,他希望多年以后,不再重蹈覆轍。
他要和他競爭,不能再保守地站在她的身邊了。
因為——
這可能是他最后的一次機會了。
男人間才能感受到的劍拔弩張一時間在夜幕中蔓延,周嘉言也從趙容錚的眼里讀到了野性,看上去溫文爾雅的人一旦觸發(fā)了這樣的開關,不是一個好的預兆。被他當作敵人的人,會被全力攻擊。
因為一旦一個什么都不想要的人,第一次意識到想要擁有什么,就會不留余力地爭取。
他想要什么?
周嘉言只能想到蘇晴舒。
心里過了一陣電,周嘉言像是想到了什么:難道她當年表白的信被人掉包了,就為了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出丑,她喜歡的人另有其人?
趙容錚這是把當年沒出現(xiàn)的情敵,假想成他了?
沒給他時間再細想,一雙手攬上他的肩膀:“嘉言,還是我們送蘇小姐回去吧。而且還有一些案件后續(xù),需要蘇小姐配合我們。”
這么一說,趙容錚也沒有理由強行送她回家了。但今夜注定不平凡,似乎有什么關系,已經(jīng)在悄悄地變質。
從法國轉機到泰國,只為了幫她的偶像宋烏化妝,這是北城最出名的影帝,這個月在泰國拍戲,工作人員特意聯(lián)絡了同是華人,化妝技術聞名的林喻姜。
林喻姜在幕布后看著舞臺上光鮮亮麗的男人,總會讓林喻姜想到七年未見的“哥哥”。在她還小的時候,就因為住在他家附近,總有小姑娘塞糖果給她,要她去給哥哥送東西。
他脾氣很好,從來不嫌煩,他們兩家交情很深。直到她的父母在一次命案中離世,那天她因為在他家躲過一劫。趙家也主動肩負起這個責任,一直照顧著她長大。
她離開汐城已經(jīng)有七年的時間了,只會偶爾在手機上和哥哥聊幾句,就連電話都很少打。每個月短信卻可以及時提醒她,哥哥一直在她身邊。
她看著信息,這個月他又給她匯了一萬塊的生活費。微信照常發(fā)來一句:不夠再告訴我。
她深吸一口氣,修長的手指敲擊著屏幕:哥,我要回去了,你等……
她還沒有發(fā)出這條微信,手機已經(jīng)墜在地上,脖子被一條彩帶緊緊勒住,導致她無法呼吸,只能拼命地抓住點什么。她想抓起手機,那條微信還沒有傳到哥哥那邊,但一雙高跟鞋卻將她的手機踢遠,更用力地勒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