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鐘過后。
阮懷玉左手抄起地上的李真,將他整個扛在肩上,右手又提起小黃鴨拉桿箱,穩(wěn)穩(wěn)當當地朝后院走去。
看著后院的三個房間,她側頭嗅了嗅李真,然后鼻翼微動,推開了中間那扇門。
房間不大不小,除去單人床、衣柜、書桌,幾乎沒有別的東西。
阮懷玉把拉桿箱輕輕一放,然后把李真重重地扔在床上。
李真悶哼一聲,面容驚駭。
剛才阮懷玉沖他撲過來時,他還笑嘻嘻地打算陪她打鬧,結果才一個照面,他就被點中穴位放倒了。
扔下李真后,阮懷玉低頭摸了摸淋濕的裙擺,皺起了眉頭?!敖心銤娢遥∵€敢不敢?”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的心上人~”
說著,阮懷玉背過雙手,李真聽到了拉鏈滑落的聲音,頓時震驚。
“你想干什么!”
話音方落,李真就被被子蓋住了頭,他感覺到床墊往下一沉,耳邊隨即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呼吸一滯,臉頰一連紅到了耳根。
過了一會兒,蒙住他腦袋的被子被慢慢掀開了一條縫隙,他咽口唾沫,屏息朝縫隙外看去。
看到了滿臉壞笑的阮懷玉。
“嘻嘻,你在期待什么~”
“沒、沒什么……”
“不老實!”
阮懷玉一揚手徹底將被子掀掉,她已經換上了一身嶄新的蕾絲小黑裙,現在整個人趴在李真床上。
她垂下的吊帶附近,有一條淺淺的溝壑隨著她雙腿的擺動時隱時現。
李真咽了口口水,然后倔強地扭過了頭。
“李真,你剛剛是不是在YY我~”
“不說話,生氣啦?”
“哎呀,我以后不打你了行不行?你理一理我。”
“小真真~”
三字入耳,驚起滿背疙瘩,李真怒氣沖沖地把臉轉回來?!皠e這么喊!惡心死了!”
阮懷玉笑得花枝亂顫,她翻身坐起,這時,李真才發(fā)現這條裙子背后的花紋竟然是鏤空的,那一只只黑蝴蝶底下,露出的是雪白如玉的肌膚。
不得不說,這很戳李真的性趣。
阮懷玉似乎察覺到了空氣中的一絲絲微妙,她轉過臉,抬手順了順耳邊的發(fā)絲,李真順著視線,看到了她微微發(fā)紅的耳尖。
“李真,我說過,我非常了解你?!?p> “你以為我這身衣服是隨便換的?”
“我的小黃鴨拉桿箱里,還有很多你喜歡的東西,只要你真心實意和我在一起,晚上咱們就可以一起打開它,慢慢欣賞?!?p> 李真倒在床上動彈不得,看著面前這個處心積慮只為和他談戀愛的女孩,他實在想不通是為什么。
對方口口聲聲說,這門親事是經過李茂森同意的,但自己與爺爺生活十幾年,他從始至終從沒提起過這件事。
俗話說,天上沒有白掉的餡兒餅,更何況,這個餅的餡兒還這么白這么大。
“阮懷玉?!?p> “嗯,我在聽?!?p> “你說我爺爺答應過這件事,是什么時候的事?!?p> “你終于相信啦?”阮懷玉淺淺一笑,背上黑色蕾絲的性感與甜美笑靨完美融合在一起?!斑@個約定的具體時間,其實我也不清楚,但是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外婆就跟我提過茂森爺爺?!?p> “大概在我念小學的某個時候,外婆給我看了你的照片?!?p> “從那時候起,外婆就經常問我,要不要嫁給這個哥哥做老婆吖~”
“剛開始,照片上的那個小孩經常穿著很舊的小牛仔衣,表情很呆很呆,我當然不愿意啦!”
“誰會喜歡這么邋遢的小孩子???那個時候的你,身上常常沾著顏料和泥土,臉也曬得又黑又紅,丑死了。”
李真靜靜聽著,緊促的眉頭逐漸軟化,心中的疑慮也被阮懷玉所說的話一層一層給剝下。
顯然,她說的都是真話,無論是臟兮兮的小牛仔衣,還是曬得又黑又紅的臉頰,都是兒時李真的真實經歷。
畢竟李茂森平日里還要賣畫為生,經常在畫室里一泡就是一整天,李真在畫室里跑來跑去,自然會蹭得滿身污跡。
“再往后,應該到了上初中的時候吧,照片里的你竟然慢慢變得干凈了,臉色也從黑紅轉了過來,不過,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同意嫁給你哦!”
“我只是覺得,遠方好像有個認識很多年的朋友,忽然間變得好看起來了,我心里還是替你感到一絲絲開心的?!?p> “不過,初中的你變化不是很大,照片里的你即便長高了很多,但從始至終都是一副稚氣未脫的模樣?!?p> “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在照片里看到你喂養(yǎng)流浪貓,于是,才對你產生了那么一點點好感?!?p> 李真越聽越覺得不對勁,要說小學時候,自己不太記事,被拍了照片也沒察覺還說得過去。
但是到了初中,李真已經漸漸有了半個大人的意識,自己的生活起居都是自己負責,從沒勞煩爺爺操過心,那么,這么多生活照是誰拍的?
況且,自己家中常常有四尊陰物坐鎮(zhèn),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拍照,可不是件易事。
不過,剛剛阮懷玉只用一招就放倒了自己,而且還很輕松地把自己扛在了肩上,或許,她本就不是凡人。
李真想著想著,忽然記起老謝從麻將桌前離開時說的那句話,有妖氣。
他定定看向阮懷玉,心跳開始加快,一種怪異的感覺在心底氤氳而生。
眼前這個對自己死纏爛打的美少女,可能壓根就不是人類,這么一來,他們能避開陰物偷拍自己就說得通了。
“阮、阮懷玉?!?p> “聽著呢?!?p> “你說的這些照片,在哪兒?”
“在我家放著呢,你想看?”
“嗯,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親眼看看?!?p> “可以吖,有些圖我手機里還存過,一會兒就能看。”
聽到有物證,李真掙扎著想起身,但是失敗了,他重新倒在床上,像一條軟弱無力的蛆蟲?!摆s緊給我解穴。”
“猴急。”
啪啪兩下,阮懷玉就解開了李真身上封鎖的穴道,李真頓時感覺淤堵的血脈重新通暢起來,于是呼吸得格外賣力。
“下次不準點穴,憋死我了?!?p> “那你得保證不準再用水潑我。”
“好好好,我保證,快給我看圖?!?p> “猴急!”阮懷玉嘟著小嘴,不情不愿地把手機拿出來,開始在圖庫里翻找。
李真拄著床墊艱難坐起,他往阮懷玉那頭挪了挪屁股,想看看當初留下的照片到底是真是假。
就在他挪近之后,忽然覺得掌心之中傳來一縷絲滑,他帶著疑惑把手掌碰到的那樣東西拿了起來。
那是一條帶著余溫的白裙子。
李真眼皮一跳,趕忙看向阮懷玉。
真巧,阮懷玉也在看他,眼神之中還帶著一絲絲無奈和鄙夷。
“喜歡的話你可以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