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正當(dāng)楊默默戒備四周,以免暗中尚有黑手的時候。
某只兩米多高的血色野狗,就已經(jīng)被另一頭貓科猛獸,給硬生生地撞出了灌木叢。
“吼!”
地面上塵土席卷,落葉飛散。
野狗狼狽地在其間翻滾了數(shù)圈,才勉強用四肢穩(wěn)住了身體。
然而還沒等它準(zhǔn)備反擊。
下一秒,一只貓爪就已經(jīng)再度按在了它的臉上。
“砰!”
利爪裹挾著巨力,瞬間便將野狗的腦袋砸進了泥土里。
變大的身軀,的確使野狗擁有了更加強悍的身體素質(zhì)。
可惜,姜生從人形姿態(tài)轉(zhuǎn)換為猛獸體態(tài)之后,肉體強度的提升明顯更加可怖。
如同是兩節(jié)火車頭的高速碰撞,伴隨著吠叫,咆哮,和撕咬。
巨大的力量,令野獸那刀刻般的肌肉都不住顫抖。
望著如此血肉橫飛的場景,聽著足以扣人神經(jīng)的悶響,幾米開外的莊鳶和席思雨,早已陷入呆滯。
僅有楊默默在愣了一下之后,便了然地挑起了眉頭,隨即又笑著揮手招呼道。
“喲,小姜,幾分鐘不見,你怎么變成這幅模樣了,需要幫忙嗎?”
是的,她早就知道,姜生可以改變身為貓時的體型。只是在此之前,并沒有親眼見過而已。
小,小姜???
聽到這個稱呼,莊鳶和席思雨同時張大了嘴巴。
一個荒唐的念頭,自她們的心底逐漸升起。
難,難道說。
這只黑色的“老虎”,就是姜生?。?p> 如此說來,它的身上的確還有一些衣物碎片。
沒有給她們懷疑自我的時間。
下一刻,口吐人言的黑虎,便直接證明了所有的猜想。
“吼,不用,你負(fù)責(zé)看好其他人,這只野狗似乎是個傀儡,我懷疑暗中還有別的敵人!”
說罷,黑貓終于用爪子拍爛了野狗的半邊腦袋。只見里面的腦仁早已爛成了一團漿糊,哪里還有形狀之說。
好嘛,沒有腦子,怪不得五感幻術(shù)都對其無用。那么問題來了,到底是什么在控制這具野狗的尸體呢。
“啊,啊(管那么多做什么,直接把它吃掉怎么樣,它身上的靈力也能讓你變強)?!?p> 人皮雨衣的聲音,從姜生的內(nèi)心深處傳來。大概由于諸多幻術(shù)皆失去了作用的原因,她的語氣相當(dāng)惡毒。
‘想都別想,我絕對不可能吃這種東西?!?p> 毫不客氣地否決了這項提議,黑貓將丟了半個天靈蓋,卻還在掙扎不休的野狗按至身下。
煙塵滾滾中,它倒是想出了另一個辦法,來對付這只死不掉的犬類。
‘云鬼,不然你來?’
“嘶(我沒問題)?!?p> ‘那就你來。’
“砰!”
隨著姜生放開了對云鬼的限制,數(shù)條粗大的血管即刻從它的胸下炸出,并且干凈利落地刺入了野狗的體內(nèi)。
“咕嘟,咕嘟?!?p> 純粹的靈力,開始從野狗的身上涌入黑貓的身體。
“汪嗚,汪嗚?!?p> 野狗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瘋狂的吠叫聲逐漸變成了凄慘的悲鳴。
血肉模糊的后腿不斷踢蹬,巨大的身軀左右翻滾,卻只能卷起更多的泥土和落葉。
于是在兩旁的人看來,這仍是兩只猛獸扭打在一起廝殺的景象。
沒人知曉,這已然成了一方享受美餐的過程。
……
又是半分鐘過后。
隨著一道黑影,從野狗的腰側(cè)潛入地下。
尸身只余干癟的老狗,終于停止了掙扎。
另一邊,黑虎那龐大的身型也逐漸縮小,最終變成了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模樣。
呼,好充沛的靈力。
光是這一只狗身上的靈能,居然就已經(jīng)超過了端菩薩廟里的僧人之和。
舒爽地瞇起了,那對已然恢復(fù)了常態(tài)的瞳孔,姜生頭頂上的貓耳也抖動了兩下。
“我說,你就非得現(xiàn)出原形嗎,衣服不用錢啊?!?p> 隨手將自己的大件外套,丟在了姜生的背上。
楊默默看著少年身后的尾巴,表情若有所思。
“抱歉,天性使然?!?p> 淡淡地開口回應(yīng)了一句。
緊接著,姜生就渾身一抽,并打了個冷顫。
“喂!你扯我的尾巴干什么!”
“咳咳,那什么,我看它一直在地上晃來晃去的,就想讓它停一停。”
“……”
“……”
“所以,你可以松手了嗎?”
“嘿嘿,別這么小氣嘛?!?p> “放手。”
“哦。”
……
天空中明月高懸,等姜生收起了不安分的尾巴和耳朵。
各懷心思的莊鳶和席思雨,也已經(jīng)動身走了過來。
她們一個,始終帶著幾分膽怯。
而另一個,則是兩眼放光。
“那個,剛剛的事,多,多謝你了?!?p> 堪稱微妙的沉默之中。
席思雨先一步上前,鄭重地向姜生道了句謝。
她說的,自然就是方才被野狗偷襲的經(jīng)歷。
如果不是姜生,她估計已經(jīng)身受重傷了。甚至有可能當(dāng)場死亡。
出于這一點,她顯然是應(yīng)該好好感謝一下黑貓的。
可姜生卻沒有回應(yīng)她的謝意。
反而是沉吟著,慢步走到了女孩的對面。
此刻,兩人之間相距不過一米。
氣氛逐漸變得凝重了起來,貓妖那雙淺紅色的眼眸,倒映著少女蒼白的面孔。
一滴冷汗,從席思雨的額角緩緩滑落。
她竭盡所能地與姜生對視著,因為她不敢躲閃。
某一剎那,女孩幾乎能夠看到對方眼中的自己,外加那個自己的神情。
我,大概是一輩子也忘不掉這雙眼睛了。
席思雨如是想著。
只覺得手腳冰涼。
終于,姜生不再盯著她了。
水流般的視線橫移而去,扭頭望向了楊默默。
“你有想好要怎么安置她們嗎?”
眼下的黑貓無疑是有些為難的,因為就連雨衣,也沒法安全穩(wěn)妥地修改對方的記憶。
“能怎么安置啊,像她們這樣特殊的個體,對咒術(shù)的抗性都很高,又多是敏感體質(zhì),等管理處通知吧?!?p> 楊默默收拾著野狗的尸體,頭也不抬地回答著黑貓的問題。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無奈地嘆了口氣,姜生穿著楊默默的黑色大衣,乍一看竟也不至于突兀。
“打電話咯。”
話音落下,楊默默亦完成了對尸體的封印,遂將之背在了背上。
“叫警察,然后把這些小屁孩一個個地送回家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