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查司府。
洪信正在院內演練功法,周圍樹木隨體內灼熱炎氣搖動飄晃,不時有片片青葉隨風落地。半空時尚且還有幾分生機顏色,待落地后,青葉立即枯黃焦黑,發(fā)出絲絲白煙。
卻是被他體內發(fā)出的炎熱氣流蒸干水分,引燃起來。
突然,如火炎般靈氣似潮水退去,運氣收功,周圍時空仿佛凝固一般,只聽得片片落葉聲。
洪信臉上驚疑不定,就在剛剛他感覺到城中一股冰寒氣息從榆林街上空爆發(fā)出來,引動空中靈氣絮亂,這動靜。
“是有人突破了?!彼哉Z。
眉頭緊鎖,冥思苦想,思來想去建安城能引起這么大動靜的人,怕只有一人了。
“周家周大公子。”
隨著他吐出名字,手中凝聚成的方大焰團朝身后極速甩去,“咯吱”人粗松樹冒出陣陣黑煙,斷裂倒地。
...
建安城中一書香府邸。
房內古典書籍被整齊羅列,并排放在一層層書架上。周圍裝飾簡約大氣,紅木坐椅,翠竹澶藍,里面發(fā)出縷縷白色香氣。
埋首在書桌前一墨發(fā)中年男人,放下手中正研讀的古書。方正嚴肅臉上眼紋勾起,點頭自語道:
“平兒這是又突破了,可喜可賀?!?p> 說罷,起身來到窗外,遙望榆林街方向,臉上漸露無奈。
“如此天資,何必來這小小建安呢,為父我路已錯,整個元國乃至蒼州才是你展翅遠飛的地方啊”
中年男人搖頭自語,臉露可惜。他知道自家大兒來此原因,不過是放心不下他這個廢人罷了。
“周郎,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將平兒撫養(yǎng)長大,記住,不要為我報仇?!?p> 腦中浮現(xiàn)妻子臨終囑托話語,他右指死死握緊,永遠也忘不掉當年那個畫面。
十只可怖惡鬼將她最愛的女人殘忍分食,而他只能在一旁目眥欲裂,什么也做不了。
想起往事,他眼含恨意,胸口劇烈欺負,身上隱現(xiàn)縷縷黑白色靈氣。
“我周禮今生誓要斬盡天下妖魔!”
扶手木欄成灰,他轉身踏步房內,從新拿起那卷古書。古書上,赫然是一幅身有十鬼的人物畫像,旁邊密密麻麻配有無數(shù)黑色小字。
中年男人右眼血紅,似地獄惡鬼,背后浮有三只猙獰惡鬼虛影,幽氣森然,面目可怖...
榆林街上空。肉眼可見一股極陰寒氣從空中直落而下,仿佛要將虛空都給凝凍,無數(shù)水氣劈啪作響,顆顆冰塊撞擊地面。
寒氣以人眼不可捕捉速度直沒入冰繭,伴隨著一陣冰裂聲,冰繭自動碎裂。
一道人影閉目站立當中,雙眼驟然睜開,一股滔天霹靂之勢從身上散發(fā),又快速斂去,恍然錯覺。
人影嘴角含笑,對著人群中許念位置頷首點頭。
“多謝兄臺點撥,平治有禮了”
說罷,拱手遙遙一拜。隨著這一拜,周圍寒氣快速流逝,溫度重新恢復正常。
許念神色不變,安然受此一禮。雖然他不覺得自己做了啥,但人已拜了,也不好拒絕。
周身氣血流轉,口中雷音滾滾,似龍鼓震鳴,回道:
“好說,我這還有十幾首,要不要一并買了!”
周平治聞言,啞然一笑,“溺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他困郁多年的心結,在看到那一句詩時,被其豁然意境觸動心神,轟然破碎,真可謂一朝得道,進境千里。
許念身旁金抱錢眼珠轉動,一拍腦門兒,對著許念嘻嘻哈哈起來。
“好大哥,你這詩全部賣我吧,讓我回去也參悟參悟。”
手再次向著許念胳膊伸了過來,不停開口。
“三千水,我全取了,大哥給打個八折吧?!?p> 這廝恬不知恥,竟然開始動手拿起攤上詩紙來,全然不顧周圍鄙夷目光。。
“錢豹子,就是全給你了,你也不識字啊”,精怪少女笑著開口,速度也是極快向攤位撲去,她也想買一首回去試試,大哥能行,同一個爹生的,自己還能不行了?
金抱錢瞧著這精怪少女跟他一同搶奪“千古絕句”,心中萬分著急,臉上卻堆滿笑容。
“周家妹子想要,給小弟知一聲就是了,何必勞煩親自動手,
有失風雅...嘿嘿?!?p> 嘴上客氣,手上卻不客氣,將攤上紙張全部扒拉到自己身邊。
對面少女見此也是急了眼,連忙轉頭看向自家大哥,擠眉弄眼地,正怕別人不知道那是她靠山一樣。
她卻是忘了剛剛出了醉春樓是怎么嫌棄自家大哥的。
周平治也是想到了這點,輕哼一聲,偏過頭去,眼也不看那邊,一副你們別看我,我不認識她的樣子。
精怪少女急眼了,鼓起腮幫子,氣沖沖朝著他威脅道:
“你不幫我,回去就給爹告你騙他說去探查司辦案,卻偷偷去醉春樓快活?!?p> 這坑人妹子,居然把他大哥吃的死死的,仿佛捏住了蛇的七寸一般。果然,周平治聽到這話,嘆了口氣,有所行動起來。
“這詩是這位兄臺的,你們搶來搶去有何用?”
他走到許念面前,義正嚴詞說道,身體剛好將許念和前面搶詩二人組視線隔開,背對許念的手指微動。
一顆色紅艷的珠石滑落手中,偷偷向許念遞去。原來他眼尖,發(fā)現(xiàn)許念還偷偷藏了一幅在衣袍口中。
看著這小動作,許念會心一笑,將口袋中紙張揉成小團,輕指一彈,便落了周平治手中,好一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心中感慨:“這錢也來得太容易了。”
眼看那兩人爭執(zhí)不下,許念開口道:
“價格合理,童叟無欺,你們兩個公平競爭吧?!彼o出了建議。
周圍人群頓時騷動起來,有心思活絡的,趕緊拉著好友一并上前。
“我們兩個也來競爭一下吧”一粗糙漢子開口,滿嘴黃牙,真是四肢發(fā)達,頭腦靈活的典范。
“我們也來...我們也來”后面有人跟風,迫不及待拉著身旁人上前。也不管認不是認識,被拉的人開始還有點疑惑,轉眼間兩人就都相識一笑,默契配合起來。
頓時街上全亂了套,人群蜂擁而至,將許念詩攤圍堵得水泄不通。
開玩笑,一首詩就能讓堂堂“玉公子”臨時突破,這得多珍貴啊,錯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了。
自己用不著,終歸有人用得著吧,就是當家中傳寶,萬一以后兒孫有人踏上修行路,也能發(fā)揮幾分作用。
人人都抱著這個心思,轉眼間,許念的詩就買搶空,他也是狠狠發(fā)了一大筆橫財。
這下,夠他大手大腳揮霍好幾年的了。
“就是不知道,這么多銀錢,夠不夠買一本功法?!毙睦锇底钥剂?。
他沒忘記自己目的,就是想搞一本功法,知道了陰車還是陰魂不散,也越發(fā)急迫,下一次來臨,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來了。
正想著心事,一道聲音打破了他思考。
“兄臺高姓大名?”周平治朗聲開口。
“許念?!?p> 他剛回道,就見周大公子對其點點頭,臉露希冀,下句話讓許念對其形象陡然崩塌。
“許兄,有空去醉春樓喝幾杯啊?!?p> ...
人群外圍,一個人影狐疑瞧著場中許念,不時拿起手中畫像比對,待確定時,臉露驚疑。
“這不是那疑犯書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