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眾人回過神來柔然人雪亮的彎刀已是陡然揮出!
噗呲!
痛呼聲中刀刃劃破皮膚的奇異響聲尤為刺耳鮮血不斷濺灑在柔然人的臉上可他們毫不在意,甚至更為瘋狂。
而其在疾馳中的強大沖擊力更是將兩名鎮(zhèn)軍直接拋飛!
一切發(fā)生得太過倉促,以至于張寧甚至還能看到那兩名鎮(zhèn)軍臉上還停留著前一刻的狂喜!
竟然這么快就將鎮(zhèn)軍鑿穿了!
此時此刻張寧的腦海中僅有這一個念頭!
與此同時他眼前忽地閃過一片陰影,隨即便被一名踉蹌跌來的鎮(zhèn)軍重重壓倒!
砰!
一片哀嚎聲中張寧狼狽摔倒在地,鼻血噴出頃刻間浸濕胸前衣襟。
不過他自是明白此刻有多么危險,多在地上躺上一息就會多一分被馬蹄踩踏的危險。
因此哪怕眼下頭腦昏沉,劇烈的痛感一陣又一陣地向他襲來,他還是在第一時間強撐著起身。
下意識低頭看去那鎮(zhèn)軍正無力地躺在地上,口中不斷涌出血沫,目光絕望地盯著自己。
饒是身披皮甲此人的胸膛還是被撞出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巨大凹陷,正隨著其呼吸起伏不定。
張寧從未見過如此景象,他呆呆地低頭望著這鎮(zhèn)軍士卒只感覺周遭的所有聲音都被抽離!
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這鎮(zhèn)軍和自己!
原來……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戰(zhàn)場!
真正南北朝!
而張寧并未注意到與此同時一名柔然騎士已是盯上了他!
……
“魏人……還是只肥羊?。 ?p> 常年馳騁馬背之上,縱橫大漠劫掠四方的柔然騎士哪兒能看不出張寧的斤兩。
他只一瞥就瞧出視線中這衣著不凡的年輕魏人是個未經(jīng)戰(zhàn)陣的雛兒!
何其諷刺啊!
當(dāng)年魏人定都平城,頻頻出塞北伐將自己一族驅(qū)趕至大漠!
甚至還一度逼迫柔然舉族稱臣!
將自己一族蔑稱為蠕蠕!
蟲子!
好在現(xiàn)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中原這溫柔鄉(xiāng)抽掉了魏人的脊梁!
就如同部落中的薩滿所說!
今日劫掠六鎮(zhèn),明日便可直入洛陽!
洛陽啊!魏人的新國都!
據(jù)草原上往來的商人透露出只言片語所說,那可是比平城還要富庶百倍的地方!
想到這里這柔然騎士心中頓時一片火熱,連帶著看向張寧的目光也更為輕視起來。
在他看來殺死這個年輕魏人根本就不用耗費絲毫氣力,倒是要不要放這人一命呢?
聽說一些地位高的魏人都很值錢??!
瞬息之間柔然騎士心念百轉(zhuǎn),但沖刺之速卻絲毫不停。
急促的馬蹄似節(jié)奏分明的鼓點重重叩向張寧,一時間張寧只感覺心臟砰砰亂跳,腦子更是疼得厲害!
他只能咬緊牙關(guān)時刻告知自己保持冷靜。
面對危險他不知不覺間已是汗如雨下,耳邊的喊殺與咒罵聲漸漸遠去,冷風(fēng)不斷灌入他的口中。
張寧只覺口腔冰涼,肺部卻火辣辣的似乎正受著灼燒。
但他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分神!
他不想死!
對,我不想死!
我到這個世界來不是為了被隨便一個柔然人殺死的!
老子既然能殺洪烈就一定能殺你!
只因為……
老子是張寧!
獨一無二的張寧!
若此時有人望向張寧便會發(fā)現(xiàn)他的雙眼已是變?yōu)榱笋斎说难t色,手臂青筋暴起緊緊握著鋼刀,如同隨時將要暴走一般!
終于,就在那柔然騎士距離張寧僅余幾步之距時,張寧動了!!
他陡然發(fā)出最為激烈的咆哮聲,下一刻直沖而上?。?p> 張寧明白自己沒有退路,想要活命,就必須殺死眼前這名敵人?。?!
“蠢貨!?。?p> 你以為這樣就沒事了么!”
柔然騎士嘴角露出一絲嘲弄,以步戰(zhàn)硬沖騎兵也的確只有這些愚蠢的魏人能做出來!
柔然人雙腿打馬,速度不減的同時狠狠揮出手中彎刀?。。?p> 若是不出意外張寧頃刻間便將死于刀下?。。?p> 可就在兩人即將相遇的剎那,張寧卻是猛地一躬身向前滾去險之又險的躲過了柔然騎士揮來的必殺一擊!!!
接著他重新穩(wěn)住重心,用力將長刀向著經(jīng)過的馬腿砍出!
“啾?。。?!”
凄慘的嘶鳴聲中戰(zhàn)馬一個趔趄,柔然騎士連人帶馬重重摔在地上!
“哈哈哈!阿仆兒你這個蠢蛋,竟然被一個小小的魏人打下馬?。。 ?p> “你和你那死在魏人手里的父親一樣,都是柔然族的恥辱?。 ?p> “阿仆兒你的妹子就交給我吧!哈哈哈哈?。?!”
與此同時不等柔然騎士起身周遭的幾名柔然人已是哈哈大笑起來。
他們竟是一邊與鎮(zhèn)軍廝殺,一邊還有閑情逸致對著同伴譏諷連連!
這位叫做阿仆兒騎士顯然也是氣急,同伴的嘲諷讓他失去了理智,他站起身不做調(diào)整便朝著張寧劈刀斬來,只希望能用這個年輕魏人的鮮血來重新捍衛(wèi)自己的尊嚴(yán)。
只是倉促間的出手始終比不得蓄勢待發(fā)的必殺一擊。
眼見彎刀斬來張寧抬手就擋。
清脆的刀劍相擊聲在這狹窄的戰(zhàn)場上并不是特例,可在柔然人阿仆兒聽來卻極為刺耳!
這魏人如今的每一個舉動都是對自己侮辱!!
阿仆兒怒吼連連,手中彎刀連連劈出,密不透風(fēng)??!
起先張寧還能勉強招架,可很快阿仆兒就憑借著豐富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牢牢占據(jù)了上風(fēng)。
張寧的臂膀,肩頭,腹部都先后負傷,形勢漸漸危急起來。
眼看著又是一刀當(dāng)頭劈來,雙手具麻的張寧已是無力格擋,只能勉強朝著側(cè)面撲出。
只是這一切都早已在阿仆兒的預(yù)料之中!
他嘿的一聲獰笑,右膝重重擊向張寧的腹部!
“?。。?!”
張寧頓時發(fā)出一聲痛呼,只感覺劇痛從腹部傷口處直竄入骨髓,竄入靈魂!
他重重倒在地上,身體如同一只被煮熟的蝦仁,漲紅了臉重重咳出血絲!??!
柔然騎士阿仆兒絲毫沒有繼續(xù)戲弄和糾纏的意思,當(dāng)即是舉刀砍下。
只是長刀并未像想象中那樣刺入張寧的胸腹,反倒是狠狠劈在了堅硬的泥石地上,重重崩開一道缺口!
原來就在方才那千鈞一發(fā)之際張寧強打精神逼迫著自己打滾躲開,可這一幕卻是讓阿仆兒不怒反笑,誰叫這魏人滾動的方向正是他的胯下呢!
“阿仆兒快尿死他!快??!”
“長生天在上,你真該尿這魏人一臉!”
同伴的譏諷嘲笑再度適時出現(xiàn),阿仆兒聽進耳中更是又急又怒:“死!”
他大吼一聲抬腳踏下重重踩住張寧胸膛,長刀再度劈下!
“?。。。。 毖劭粗缓獍〉牡度修D(zhuǎn)瞬間已至胸前,張寧也是發(fā)出了不甘的怒吼。
面對意圖奪去自己性命的利刃他來不及多想已是伸出雙手向其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