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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天帝的小號

第三十一章:七斗弓

我是天帝的小號 邇無連城 2098 2022-05-24 20:37:58

  第三十一章:七斗弓

  阿紅醒來的時候,竟然已經(jīng)是天光大亮。她拿手使勁揉了揉眼睛,看清楚未關嚴的門簾之后透出來的一縷晨曦,她亡魂大冒——竟然睡到這個點,這下死定了!

  那個人一定會用鞭子……

  等她慌促地掀開簾子跑出去,一眼就看見擺在營地正中的那個熟悉的、曾讓她無數(shù)次噩夢的頭顱。雙刀陳已經(jīng)死了。

  阿綠在帳篷里發(fā)出細微的呼嚕聲——因為傷到了腦子,平時阿綠比她醒得還要更早一些,然后就會從背后抱住自己,就像溺水的人抱住一棵浮木。現(xiàn)在自己都醒來了,這丫頭竟然還在夢鄉(xiāng)。

  她下意識去找那個單馬尾的少年。雖然那個少年一再強調(diào)他不會接受自己二人的侍奉,但是除了做這些之外,她還能做些什么呢?

  昨晚對著熟睡的少年發(fā)出呻吟,只能讓帳篷外的男人們對此忌憚一段時間,一旦少年離開,他們發(fā)現(xiàn)這一對少女并非新頭領的禁臠,等待自己二人的會是什么樣的結局呢?

  阿綠咬緊了嘴唇,她認得少年的白色長袍,那是鏢師的衣著。雙刀陳也有這樣一件衣服,只是領口處的徽標不同,而且雙刀陳的那件已經(jīng)破爛不堪,就像他的人生一樣沒有縫補的可能。

  少年的長袍那樣嶄新,在他和雙刀陳的死斗當中,雙刀陳這個暴戾的變態(tài)用生命也沒能在那件袍子上留下一道血污。她有什么能力說服少年留在這個小小營地里?祈求他大發(fā)善心嗎?

  長久以來阿紅只能靠自己的身體以色娛人,現(xiàn)在面對一個即便自己赤身裸體也不會多看一眼的男人,她已經(jīng)失去了全部的籌碼。

  她沒有叫醒一直和自己一同洗漱的阿綠,還能夠睡個好覺是一件幸福的事。她簡單梳理頭發(fā),然后走出了帳篷。

  簡陋的爐灶旁沒有人。蓄水的方池邊上沒有人。漏風的窩棚里沒有人,并不鋒利的武器散亂地丟在床鋪邊上。整座營地的人都去哪了?

  “中了!又中了!”

  隱隱約約的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呼喊,阿紅手腳并用地爬上沙丘,向朝陽目前還照不到的地方投去目光。

  少年就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看到她探出來的腦袋,笑著對她招招手,示意她坐過來。阿紅局促地將油亮的辮子擺到肩膀前,笨拙地翻過沙丘,坐在少年側后方。

  雖然少年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但是阿紅很有自知之明,她不敢和少年并排而坐。

  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阿紅瞪大了眼睛。

  王七——營地里對自己和阿綠照顧最多的男人——他的身影阿紅不需要細看也認得出來,因為缺乏營養(yǎng)而瘦到有些畸形的他正在拉開雙刀陳的長弓。

  那把弓是雙刀陳買來掛在帳篷內(nèi)的,比起武器來更像是裝飾品。在容易起沙塵然后能見度極低的沙漠里,弓手往往以“不射中自己人”為目的。但是雙刀陳似乎很喜歡這把弓,雖然很少見他張弓,但是他仍然時時對弓弦做保養(yǎng)。

  因為是雙刀陳珍貴的擺件,如果自己和阿綠碰到了這把弓,一定會被他鞭笞,這把弓在阿紅心里只有一個“不可以摸”的標簽。她曾經(jīng)見過雙刀陳試驗弓力——在弓弦下墜一個麻袋,雙刀陳將七斗糧食裝進麻袋里,長弓才完全開張。

  瘦削的王七又一次搭箭開弓,隨著一聲“奪”的一聲輕響,鐵質的箭尖沒入五十米之外的木樁,周圍圍觀的營地成員歡呼一聲,前呼后擁地去給王七拾回箭尖。

  王七似乎注意到了阿紅驚訝的目光,他轉過臉去,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

  ……

  王筍看著這個家伙在不遠處欣然接受其他人的奉承,不由得嗤笑出聲。

  真覺得誰都可以拒絕自己的好意嗎?雖然簡韋說“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但是沒有什么事是一個大逼兜子解決不了的,有的話就用兩個大逼兜子。

  王筍發(fā)現(xiàn)比起對王七描述“變強之后如何如何”這樣對練氣士們百試百靈的畫餅大法,這個家伙更能夠接受一個大逼兜子加一條命令的溝通方式。這不是一練習就展現(xiàn)出在弓術方面的才能了嗎?

  尤其是目光直接越過自己看向側后方的女人,王七這個家伙真是太好懂了。

  “去給他送一些熱水,混一些鹽巴進去,讓他不要連續(xù)開弓了,先把握弓的姿勢練好?!?p>  阿紅愣一愣神之后,順從地點頭,不多時王筍就看到一抹紅色向沙丘下跑去,跑動的時候還小心地護著手里的一碗鹽水??粗跗呓舆^鹽水時傻愣愣的樣子,王筍不由得翹起了嘴角。

  坐上天帝的位置之后,他就沒有那么喜歡打打殺殺的了——這些溫馨的場景比冰冷的刀鋒好看多了。這些場景在上界更常見,但是考慮到在上界見到的“四海升平”的場面未必有真實性,王筍還是更喜歡面前的細節(jié)。

  畢竟上界很多人也不喜歡自己打打殺殺的,像這樣的陰暗面一定不會暴曬在陽光下,王筍瞇起眼睛來——如果讓他在上界發(fā)現(xiàn)類似的情況,他不介意讓冥河漲漲潮。

  太陽正在以不可阻擋的架勢給這片大地升溫,正如它千百年所堅持的一樣。王筍站起身來打斷王七的休息時間,他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雙刀陳的短刀上涂抹了一層劇毒,王七說這是蛇毒,但是以王筍的眼界,天然的蛇毒不可能被萃取到這種地步——只需要擦破駱駝的一層皮,十息之內(nèi)駱駝就會抽搐死去。這種不談劑量的下毒方法被普通人獲得簡直是天方夜譚。如果劉婆婆能配出這種毒藥的話,王筍早就一命嗚呼了,那還能站在這里。

  但是如果是練氣士制備了這種毒藥,事情就變得很合理了。靈氣是一切物質的活化劑,被練氣士經(jīng)手的毒藥和天然的毒藥之間的差距就像是精鐵箭和削尖的木棍一樣,前者是專業(yè)的殺人利器,后者只是具備這種潛力。

  王筍摸了摸被自己小心收好的短刀——今天終于要拜訪一位練氣士,但絕不是以茶會友,必要的話他會不講武德地干掉那位降臨以來久違的、天帝的同道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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