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厚三尺,非一日之寒。
武學(xué)的成就,是日積月累的,刀法,亦是如此。
在天天高強度的訓(xùn)練下,林澤的刀法熟練度突飛猛進(jìn),雖然沒有什么花哨的絕招,但刀舞起來,極為賞心悅目,行云流水,刀刀割裂空氣,帶動風(fēng)聲。
從一開始石磊還能輕輕松松將林澤的唐刀撥飛,到現(xiàn)在即使是他,也要全神貫注,稍有放松就可能被林澤抓住機(jī)會。
刑榮這段時間跟著林澤一起練習(xí)刀法,在石磊的指導(dǎo)下,也勉強稱得上會用刀,同樣的時間,同樣的方法,林澤的表現(xiàn)讓他觸目驚心,不得不感慨到先生之所以是先生,不僅僅是因為會使用仙法,更是因為這種天賦與堅韌。
即使這段時間林澤一直沒有教他和鬼道相關(guān)的知識,刑榮也覺得無所謂,甚至他認(rèn)為,這同樣是先生的教導(dǎo)。
但對林澤本人而言,倒沒有涉及到這么復(fù)雜的東西,促使他堅持練刀的原因很簡單,就是那實實在在能夠感受到的進(jìn)步,和前世那孱弱的身軀不同,自從穿越后,他感到自己各方面的天賦都極強,每次訓(xùn)練過后,他都能強烈地感受到自己進(jìn)步的程度。
未來清晰地擺在腳下,沒有半點迷茫與未知,在這種情況下,他只會覺得練習(xí)的強度越大越好。
但持續(xù)的訓(xùn)練只有林澤能堅持下來,考慮到刑榮的情況,林澤還是抽空了幾天,帶著他出去散心。
跟在林澤身后的刑榮一言不發(fā),他對于先生這種目光始終望向前方的堅定很憧憬,雖然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為救世而努力,但如何救世,怎么救世一竅不通,道路已經(jīng)了然,但道路該怎么走,刑榮不清楚。
“先生,世間有救世之法嗎?仙術(shù)能救世嗎?”
“我不知道?!?p> 本以為林澤會講出一番大道理的刑榮愣在了原地,一聲不吭。
“我不知道有沒有救世之法,我也不知道鬼道能不能救世,嗯,鬼道就是你說的仙術(shù)?!?p> “但我知道一點,我不想救世,而你想救世。
先生我啊,沒有你想得那么偉大,說到底我也不過大你幾歲之齡,只希望保住性命,然后悠閑地看看這個天下?!?p> 林澤指著初生的太陽,在陽光的襯托下笑了笑。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但這代表我們不能救世嗎?
非也,鬼道能不能救世,我認(rèn)為是能的,但我不能說能,因為檢驗真理的唯一標(biāo)準(zhǔn)就是實踐,只有去做過,才知道行不行。
先生我不想做,也做不到,所以,尚之,你代先生看看,這世界還能不能救,這鬼道,到底有沒有用?”
林澤不知道自己這番隨心的談話對刑榮產(chǎn)生了多大的影響,這是和這個世界截然不同的想法,這是一股游離天地的瀟灑,每當(dāng)刑榮想放棄之時,都會想起那句話。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的唯一標(biāo)準(zhǔn)?!?p> “走,今個兒,先生帶你去喝酒?!?p> 林澤的話打斷了刑榮的沉思,他定睛一看,這不是鐵拳會大門嘛。
“震子,走,出去喝酒。”
正在練武的歐陽震嘆了口氣,叫停了一旁的師弟妹三人,“先生喊咱們喝酒,這面子不能不給,都走吧?!?p> 雖然很喜歡林澤不同于最開始的那般冷漠的親近,但這種親近太親了,“震子”的稱呼都開始在會內(nèi)傳開了,雖然大部分表達(dá)地是對這種親昵稱呼的羨慕嫉妒。
“富貴樓走起!”
……
富貴樓雖然號稱富貴樓,但也是以前的時候才能名副其實,現(xiàn)在也就普通酒樓水平。
幾人圍在一張大桌子前,一口酒一口菜,吹牛打滾,好不愜意。
林澤不知道今天自己心情為什么會這么好,可能是因為刑榮的話讓他明白了心中所想,也可能是因為最近的刀術(shù)進(jìn)步極大,不管什么原因,反正今天心情很愉悅。
既然都準(zhǔn)備教刑榮鬼道了,也不差面前這幾天。
心情一好,豪言外放。
“你們幾個,等我修煉有成,便教你們幾手鬼道,也就是你們所說的仙法?!?p> 此言一處,各人眼神均不同。
歐陽震將酒放下,一臉嚴(yán)肅地說道:
“先生,還望再三考慮,這般神奇術(shù)法,還是少外露與人的好,即便是我們,也不能保證不生貪心?!?p> 朱九眼神一頓變化,似乎想到了什么,最后釋然地說道:
“師兄此言有理,還請先生嚴(yán)肅考慮?!?p> 柳竹徐匯原本驚喜的目光也都收了回來,既然兩位師兄都是如此,他們也不好在說什么。
林澤聞言嗤笑一聲,“你們不懂,罷了,時機(jī)自然會到?!?p> 說罷,便拉著歐陽震繼續(xù)喝酒。
刑榮酒量不佳,不敢多喝,那已然喝到興奮之處的柳竹看了他幾眼,湊到他耳旁,微動嫩紅的雙唇,吐出一口酒氣,迷人又醉人。
“尚之怎么不喝酒啊,不喝酒多寂寞啊?!?p> 見刑榮的臉像猴子屁股一般迅速地紅了起來,柳竹忍不住地捧腹開笑,笑地春花亂墜,迷人眼。
她就喜歡刑榮這般羞澀的模樣。
看著她笑,刑榮覺得自己有些喝多了。
朱九挽著徐匯的脖子,他怕這個不通事理的小冷漠會壞了氛圍,拉著他東一句西一句,像極了兩兄弟。
其實朱九不知道,徐匯很感激他的做法,因為小時候的事,他對這些事很排斥,但對于仙師的邀約,他又很激動,不會說話讓他覺得有些尷尬,看著挽著自己脖子的朱九,雖然胖,但很溫暖。
歐陽震聽著林澤的胡說八道,各種聽不懂詞匯接連冒出,他已經(jīng)有些習(xí)慣了,先生總是如此,經(jīng)常會說些聽不懂詞語。
想著想著,便想到自己的過去,曾經(jīng)的金厥城第一天才,除師傅外最強弟子,即使放在青州年輕一代,都名列前茅。
但自從遇到林澤后,被各種打擊,最初還沒有什么感覺,那是他覺得林澤就如同天邊的人物,天與地沒有可比的,和林澤接觸的時間長后,才漸漸明白,這哪是神仙,分明是會仙術(shù)、天賦高、很謹(jǐn)慎的鄰家弟弟。
自那以后,跟隨林澤的腳步,一路追逐他,便成了歐陽震的唯一目標(biāo)。
“喂,震子,在想什么呢?
喝酒!”
見林澤醉昏昏的樣子,歐陽震裂開嘴笑了笑,他也是個人吶。
其實林澤沒有醉,或者已經(jīng)醉了,他看著酒桌上的眾人,感到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