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歹說,兩個家伙才跑去把涼給沖了,王正本想催促他們午休一下,見他們看電視看得那么專心致志,也就懶得管他們了。
“中午飯就不吃了,等下到了晚飯時間再吃頓好的吧,把聲音關(guān)小一點!”
王正叮囑了一句,然后開始睡覺,在火車上三天,王正一直都沒有睡好,現(xiàn)在必須得補一下才行。
等王正起來,發(fā)現(xiàn)兩個家伙已經(jīng)歪七扭八的睡著了。
“起來出去吃完飯了!”
王正喊了好一會兒兩人才睡眼惺忪的醒了過來。
招待所一樓就是飯店,王正把兩人帶下來后,看了看菜單點了一個五花肉炒生蠔和番茄蛋湯,還有一個則是炒菜心。
不一會兒菜就端了上來,王攀看了看盤子里面的菜,皺眉問道:“怎么一點辣椒都沒有啊,炒菜不放辣椒也好吃嗎?”
五花肉炒生蠔里面除了蔥姜蒜等佐料外,主要的配菜是小芹菜,菜心和番茄蛋湯自然更不可能有辣椒的了。
這年頭油很珍貴,加上食物比較粗糲,所以經(jīng)常讓人沒胃口,可不吃飽又沒力氣干活兒,那怎么辦呢?
別的地方王正不知道,不過他老家那邊的辦法就是多放辣椒,吃辣椒不但能提高口腔的敏感度,讓食物變得好吃一點,還能因為嘴巴里面很辣,讓人本能的想吃點東西中和一下。
久而久之,大家都認為做菜就得多放辣椒才好吃。
“試試就知道了!”王正也不敢保證兩人能喜歡五花肉炒生蠔。
王正夾了一筷子先嘗了一下,倒是感覺很不錯,生蠔的鮮嫩,五花肉的油潤,再加上小芹菜的清香中和在一起,吃起來感覺鮮而不腥,油而不膩,很是油潤嫩滑鮮美。
王攀學著王正夾了一個生蠔咀嚼了一下,頓時眼睛一亮,笑道:“居然還挺好吃的,很嫩,還有點淡淡的甜味,貴不貴啊?”
“還行吧,這一盤子一塊錢而已!”王正笑道。
康如山看了看盤子里面的十來個小生蠔,還有十來片五花肉,皺眉說道:“不劃算!”
“下館子嘛,那肯定沒有自己買來做劃算,可是羊城這邊不靠海,不然咱們自己去撿生蠔來吃,可以一次吃個夠!”王正笑道。
這年代趕海應(yīng)該能有很不錯的收獲才對,畢竟市場才剛剛放開,民間的資本沒有進入海域,加上運輸條件有限,近海的資源應(yīng)該還比較豐富才對。
吃了飯上樓,兩個家伙又開始看電視,王攀想了想,問道:“咱們的老鼠肉該怎么賣???”
“你專心看自己的電視就行,這個我自有主張,我現(xiàn)在要出去一下,你們別亂跑啊,不然走丟了,我可沒辦法把你找回來!”王正叮囑道。
康如山終于把眼睛從電視上移了開來,看向王正問道:“你去哪兒,要我一路嗎?”
“不用,去的地方不遠,我一個人去比較方便,你留在招待所看電視吧,放心,不會有事兒的,你們記得喂一下活著的那只老鼠就行!”
王正說著打開蛇皮袋提了一斤左右的老鼠干出來,然后走了出去。
離開招待所后,王正開始向郊區(qū)走去,路上買了半只烤鴨,一些花生和一瓶雙蒸酒,酒的味道有點清淡,有點像加了水,度數(shù)有三十多度。
路上起了風,王正裹了裹衣服。
走了沒幾分鐘,來到一個院子前,看見房子里面有燈光透出來,王正輕微舒了口氣。
“在家就好?!?p> 院子里也沒有養(yǎng)狗,王正很輕易的來到門前,使勁的拍了拍門。
“啪啪啪?!?p> “誰???”
里面?zhèn)鱽硪宦暲夏腥说膯栐挕?p> 王正大大咧咧的喊道:“三叔公,我來找你吹水了,快開門?!?p> “門沒拴,你使點勁就推開了?!?p> 王正推開門抱怨道:“那么早,關(guān)什么門吶?”
屋里十五瓦的燈泡,讓房間的光線有些昏暗,一個身材壯實的五十多歲的老頭,正站在灶臺上磨著剪子。
老頭看著走進來的王正明顯愣了一下,皺眉道:“你是哪個?”
“附近村的?!蓖跽凉M嘴胡話,隨意的答應(yīng)了一句,反問道:“你在磨剪子,你會磨嗎?”
“隨便磨一下,能用就行。”
“那我來磨,兩下就好,我還等著和你喝酒吹水吶。”
王正一點也不見外,走上前拿過老人手中的剪子,看了看剪口后,使勁磨了幾下,然后打了一次空剪,再快速的輕輕的磨了幾下。
“這就行了,以后記得磨剪子,千萬不要磨背面,磨卷了打個空剪就行,背面磨幾次就得磨報廢了?!?p> 老頭將信將疑的接過王正遞來的剪子,拿邊上的碎步試了試,“霍,還真行。
你小子來找我做什么?”
“不說了嗎,找你喝酒吹水啊,聽我大佬說,你特厲害,不但上戰(zhàn)場殺過人,還在香江砍了幾十個人?!?p> 王正一副你很牛幣,我很好奇的模樣。
老人還是有些奇怪,“你大佬是那個?”
王正精神一震,“我大佬叫大飛哥,在火車站特別有排面,穿制服的那些都有我大佬的馬仔,是不是很厲害?”
老頭臉皮使勁抽抽了幾下,“厲害個屁,不過是個爛仔?!?p> 王正嬉笑著說道:“現(xiàn)在世道變了,做浪仔也不錯了?!?p> “不錯個屁,老子說的是爛東西的爛,不是流浪的浪,在大陸不走正道是沒前途的。”
“走正道也不一定就有前途,還不如拼一把,不說那些,先喝酒,拿兩個碗來?!?p> 接下來,兩人就開始掰扯,老的勸小的一定要好好做人,不要走上了歪路,小的不斷向老的打聽他的風光事跡。
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話題自然漸漸轉(zhuǎn)變到了老人身上。
老人叫葉明,王正當年初來羊城的時候,就租住在他院子里搭建的租房中。
因為老頭聽不懂普通話,王正在這兒兩年時間就把粵語修煉到了滿級。
老頭是退伍回來的,也確實上戰(zhàn)場打過硬戰(zhàn),也確實在香江砍過人,這些都是王正聽過很多次的,附近的人也都知道。
老頭大半瓶酒下去,聲音越發(fā)的高亢了些。
“那些爛人,我妹妹在香江不過是開個大排檔的,一個月居然要收兩萬多的水錢。
那也就罷了,不過是拖延了幾天,就把我妹妹和妹夫打了個半死,連我那十幾歲的侄兒和五歲大的侄女都挨了幾下。
你說,遇到這樣的事,你能忍嗎?”
王正配合著說道:“那自然是不能忍了,忍下去還是男人嗎?”
“不錯?!?p> “砰”
老頭一拍桌子,氣勢十足的說道:“老子也忍不下去,我妹托人帶話的當天,老子就跑到鵬城游了過去。
當天晚上老子就砍翻了欺負我妹妹的那群爛人,我當時抓著他們老大的衣領(lǐng)子就問了。
這件事算不算完,算完,以后就不準去找我妹妹一家人,不算完,老子這條命就不要了,只要他們能給我墊背就行?!?p> 哪怕已經(jīng)聽過許多次了,王正依然聽的有些感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