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收益必然伴隨著高風險，這個道理老頭自然是懂的，“可是你幾十塊錢的老鼠肉弄出去轉(zhuǎn)一圈，就變成了大幾千塊的布料，那利潤也實在太高了一些，都上百倍的利潤了！”
“你這么算可不對，老鼠收回來收拾干凈我花錢了的吧？
然后用香料熏制也是花錢了的吧？
帶去南方，我們幾個人的車費都一百多塊錢了。
找買家的時候，吃住這些也是要花錢的吧？
賣掉之后，又買收音機和手表，這又是另外的生意吧？
坐車去江浙也是要花錢的吧？
然后又是吃住，賣東西，再買布料，運回來這些也是要花錢的。
你想想這其中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都是不是有可能讓我們血本無歸？
極端一點，這種打擦邊球的生意，要是被當?shù)氐墓毴藛T抓住了，關(guān)個幾年都有可能，這是不是也應該計算到成本里面去？
所以，你不能只看見賊吃肉，沒看見賊挨打啊，做賊還一本萬利吶，你怎么不羨慕？
做賊被抓住了，都不一定就比我們被抓住了關(guān)的久?！?p> 老頭被王正一頓問，有點招架不住，想了想，問道：“買賣點布頭也違法？”
“不但違法，甚至可以說是在犯罪，投機倒把你不是不知道吧？”王正嘆了口氣，解釋道：“農(nóng)業(yè)補貼工業(yè)是國策所以咱們的工業(yè)產(chǎn)品才賣得那么貴！
這么便宜的布頭進入市場，你覺得布料的銷售會不會受到影響？”
受影響是肯定的，只不過現(xiàn)在大家本來就窮，平時也很少買布料，這種影響不大就是了。
而隨著市場不斷放開，會有民營資本慢慢的進入市場，國營企業(yè)本來就會受到一定的沖擊，應該不會有高層的人注意到才對。
王正就是利用這個時間差賺點錢，等有人追究的時候，王正基本上都已經(jīng)收手了。
老頭皺眉想了想，不由得看向了王攀。
王正解釋道：“攀以后留在這里專門負責處理老鼠肉干的事情！”
老頭點了點頭，舉起酒碗說道：“喝酒，喝酒！”
晚上，王正幾人睡在干草上，中間燃燒著一對篝火，竹墻上面糊著泥巴，房間里面倒是挺暖和的。
康如山感嘆道：“想不到咱們做的事兒是犯法的??！”
付航笑了笑，說道：“其實也不算犯法，人民的東西用于人民怎么能算犯法呢？
那么多人吃不飽穿不暖，咱們抓老鼠是除害，把老鼠肉賣到南方去讓那邊的人多一口吃的，把不要的布頭買回來，讓咱們這邊的人多一點穿的。
這是好事兒??！
怎么也比南方的人吃不飽，我們這邊的人穿不暖要好吧？
誰要是覺得我們做的不對，就讓他給我們穿的，不給，我們?nèi)l(xiāng)的人就去問他要?！?p> 王攀直接就笑出了聲，說道：“對，咱們做的是對大家有好處的事情！”
康如山想了想，問道：“那手表和收音機呢？”
“什么手表和收音機？”王正笑道：“沒有手表和收音機！”
康如山眨巴了一下眼睛，笑道：“對，沒有手表和收音機，以前沒有，以后也沒有！”
付航笑了，“這就對了！”
只要大方向上面是好的，一些小節(jié)就不用太計較了，許多事情在現(xiàn)在看來是大事兒，以后都不是問題。
第二天，王正提議去山下的小河里面抓魚。
漲水的時候，下面的小河洶涌澎湃，此時枯水期直接就斷流了，剩下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水凼凼，大的有十多平米，小的只有桌面大小。
里面也只有一些手指大小的小雜魚，不過這種地方的魚味道非常好，不但沒有腥味，做好了甚至能嘗到淡淡的鮮甜味。
王攀愣了一下，問道：“咱們不是應該抓緊時間弄老鼠肉干嗎？”
付航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不是咱們，而是你，王正既然把這事情交給你負責，就是你的事情了。
實際上你也不需要親自負責什么，注意協(xié)調(diào)好大家就行，所以，你現(xiàn)在應該選一個合適的人幫你管理，然后你負責錢和數(shù)量、質(zhì)量方面的事情就行了。
想辦法怎么盡量少花錢，多弄出來質(zhì)量更好的老鼠肉，就是你要做的，其余具體的事情交給別人去做吧，你一個人做事又能做多少呢？”
王攀一臉的懵懂，心里面覺得付航說得有道理，卻還是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對。
王正嘆了口氣，說道：“等下幫他理順一下吧！”
一個十三四的孩子，自然不能苛求他有什么管理經(jīng)驗，王正之所以把鼠肉干的事情交給王攀，也不過是看重他外公在當?shù)氐谋憷T了。
當然，也有鍛煉他的意思，人嘛，是可以通過學習成長的。
這點可以通過歷代開國皇帝身邊的人就能看出來，比如劉邦帶出來的盧館、樊噲、曹參、周勃等人，原本也不過是些不普通人罷了。
之后之所以能名垂千古，并不是因為他們天賦多么好，而是因為跟著劉邦得到了歷練。
其實除非天生有缺陷，不然每個人的差別并不是很大，最后之所以各不相同，不過是閱歷不同罷了。
再有天賦的人，得不到鍛煉也不可能成材。
出生是命，努力是運，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命運。
付航點了點頭，拍著王攀的肩膀，笑道：“好好學！”
昨天付航和康如山已經(jīng)收了一些老鼠，大概百來斤的樣子，都是三兩以上那么大只的，太小了不要，畢竟弄成老鼠肉干，如果一兩都沒有，人家弄過去也不好賣。
三兩大的老鼠，除毛破肚后剩下二兩都不到，再一烤干，也就差不多剩下一兩了。
幫忙收拾的都是王攀外公的家人，其中三個兒媳婦和一個女兒是主力，另外還有兩個孫女打下手。
“現(xiàn)在比較趕急，這么幾個人不夠，讓你外公再找一些手腳勤快的人吧！”
“要多少？”王攀問道。
“最少也得二三十個吧，有五十個人更好，我們得先弄一批貨去南方，之后有這么幾個人倒是差不多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