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云山是王正他們附近這一片最高的山,不過也就比四周高出五六十米而已。
王正他們這一片雖然也是丘陵地形,不過整體落差并不算大,河壩到山頂一般也就十幾二十米的落差而已。
五六十米聽起來雖然不高,不過也相當于二十層樓的高度了,加上又帶一個小累贅,時不時的就喊這個抱一下,那個背一下,等上到山頂也把王正他們累得夠嗆。
好在山頂有一口沁水井,大家歇了一會兒,都去打水喝,登云山之所以有個寺廟,就是因為有這口甘甜的沁水井。
不然每天如果都需要下山去挑水,可能這寺廟就修建不起來了。
劉琴問道:“你們說這水到底是從什么地方沁過來的呢?”
王正想了想,說道:“我們這里靠近長江,海拔算是比較低的,可能從海拔更高的地方沁過來的吧,地下暗河走勢說不清楚。
當然也有可能是從地勢更低的長江沁過來的,畢竟長江雖然地勢低,可水壓卻很強,還是有可能沁過來的?!?p> 王正放下背篼,去抓了一把干草過來點燃,然后把整把香放火上全部點燃。
“來來來,每個香爐里面放三支,大家先給外面小菩薩的香給上了!”
王正把一百支香一個人分了一些,然后挨個菩薩面前去上香。
登云山的小菩薩都是就地取材的石像,有些甚至直接就是雕刻在崖壁上面的。
叫小菩薩可能有點不太尊敬,不過大家都是這么叫的,也就習慣了,這些小菩薩不用正兒八經的拜,只需要給面前上柱香就行,虔誠一點的會作幾個揖意思一下。
王正把香插進香爐里面的時候,用手敲了敲香爐外壁,然后又輕輕抬了抬試了一下份量。
還真是青銅的。
前世王正偶然間聽人說過一次,登云山的香爐全是銅器古董,是明朝建廟時候留下來的,然后九幾年有一伙人偷偷的全部給換掉了,在黑市里面都賣了一千多萬。
王正這輩子自然是不差這一千多萬的,可自己鄉(xiāng)親們世世代代用的東西,被人這么給偷走了,怎么想都讓人不得勁。
與其讓別人偷走,還不如自己偷走算逑了,至少王正還可以保證把這筆錢用在自己這些鄉(xiāng)親們身上。
王正若有所思的給外面的小菩薩上完香,然后和大家一起進入了寺廟里面。
正殿供奉的是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左偏殿供奉的是太上老君,右偏殿供奉的則是如來佛祖和觀世音菩薩,后殿供奉的則是孔夫子和關二哥。
王正都不知道這是道觀還是寺廟,或者文廟、武廟也有可能,反正這么些年大家也都這么拜過來了。
不管是誰想要求什么,來登云山都能找到相應的菩薩拜一拜。
解放前聽說這里還有和尚的,后來不知道怎么就沒有了,反正自王正記事起這里就只有廟祝,由附近虔誠的村民輪流值班。
遇到那個菩薩生日了,大家會聚在一起下山去掛單,也就是問大家要錢,給個一分兩分也可以,不給也沒關系,給個三毛錢可以在菩薩生日那天上來吃頓齋飯。
一年下來總要辦個十多次,平均每個月至少一次,多得兩次。
辦齋飯剩下的錢用來維持寺廟的日常運營,比如菩薩面前二十四小時不息的菜油燈,比如王正他們此時上的香,都是由寺廟提供的。
下跪、許愿、叩首,“咚”的一聲響起,是廟祝為王正他們敲響了許愿鐘。
菩薩分身無數(shù),信徒無時無刻不在求愿,難免會有所遺漏,敲響許愿鐘通知一下菩薩,也能更靈驗一點。
王正是和劉英一起拜的,劉霞在一邊笑道:“好像拜堂一樣!”
劉英回頭瞪了她一樣,因為是在寺廟中,倒也沒有發(fā)作,不過看劉英眉毛都豎了起來,顯然心里是記上了的,等下回去之后,劉霞怕是少不了挨一頓收拾。
廟祝樂呵呵的笑道:“看你們兩人面相,倒是確實有幾分夫妻相,過來我給你們批個八字吧!”
“不用了!”劉英搖了搖頭。
老廟祝笑道:“沒事兒,登云山進廟不主動收錢,批八字算命同樣如此!”
“那就算算吧!”王正笑道,隨后拿出一塊錢放進了功德箱里面。
“說說你們的八字吧!”老廟祝笑道。
“我是六七年九月初五午時。”王正先報了一下自己的八字,接著又說道:“她是六六年二月初二丑時,你給幫忙看看!”
劉英愣了一下,不由對王正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八字的?”
“是啊,我都不知道吶!”劉霞也好奇的說道!
劉琴笑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媽經常找人給咱們算命,怕是就沒有幾個人不知道我們八字的,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劉媽確實很喜歡找人算命,當然,僅限于不要錢的那種,正因為不要錢,她又覺得人家算不太準,所以才想著多找?guī)讉€人算算,這樣綜合參考一下,說不定就準了。
相反,王正家父母并不信這個,平時登云山掛單,一般也就給個一分錢意思一下,倒是劉家每年總會來登云山吃幾頓齋飯。
老廟祝掐著手指頭算了算,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隨后又翻出黃書帶上眼鏡看了半天,笑得有些不自然的說道:“你們確實有夫妻緣份!”
老廟祝的表情讓劉英有些皺眉,王正暗嘆了一聲,湊近老廟祝說道:“您再給我看看面相如何?”
老廟祝湊近王正看了看,“咦”了一聲,問道:“你眉頭上的傷疤是怎么回事兒?”
“上個月滾到破下去摔的,小傷而已,當時也沒在意,沒幾天就好了,倒是留下了一條細痕!”王正問道:“這有什么問題嗎?”
在農村磕磕碰碰難免的,身上總會留下大大小小的疤痕,其中左手食指是重災區(qū),留下十條八條疤痕都不稀奇。
老廟祝想了想,問道:“我能摸摸你的骨相嗎?”
“當然可以!”王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