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合同

　　時間就這么慢慢悠悠的到了五月中旬，此時也有陸陸續(xù)續(xù)的消息發(fā)回來，歷史上因為首輔方從哲的力保，楊鎬一直到開原鐵嶺覆滅前都一支在領略的位置上，就是遭到楊鶴的彈劾也沒有任何用處，倒是萬歷皇帝一反常態(tài)，三月二十二日拜熊廷弼為大理寺左寺丞兼河南道監(jiān)察御史，宣慰遼東軍民。四月十二日，熊廷弼接到圣旨，四月十七日離家北上。本來廷議是想讓他取代楊鎬，但當時的首輔方從哲袒護楊鎬及李如柏，又壓了兩個月。等到開原陷落，神宗才在六月二十二日正式任命熊廷弼為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僉都御史、經(jīng)略遼東。

　　此時因為東路軍得斬首20000人的戰(zhàn)果，導致到了五月初二萬歷皇帝才勉強同意了，而方從哲也和歷史上一樣將這份文件壓了下來。

　　此時內(nèi)閣正忙著薩爾滸之戰(zhàn)善后的事情，兵敗身死的杜松和兵敗逃跑得馬林都比較好安排，方從哲比較猶豫的是關(guān)于江東鎮(zhèn)的建立和登萊巡撫的管轄面積擴大的事情。

　　方從哲猶豫不猶豫興華公司倒是不管，但是興華公司是不猶豫的，五月十五日，張申賢帶領一支騎兵隊伍沿著東路軍老路前往赫圖阿拉城。

　　在經(jīng)過搜身以后，張申賢被安排在待客廳等待，這也算張申賢第三次來到這里就，第一次是四月初，此時楊向東吳啟戎兩人還在寬甸，那時候努爾哈赤安排龔正陸前往前沿請求與興華公司會面，那時候努爾哈赤希望花錢和興華公司簽訂一份關(guān)于雇傭醫(yī)生的合同，三天后張申賢前往赫圖阿拉城與龔正陸用了三天時間，簽訂了一份200人的雇傭合同，四月十五日合同期結(jié)束，這次在深河地區(qū)一共救治了2685人的女真槍傷士兵。到了四月二十日努爾哈赤又決定簽署一份關(guān)于甲胄與鐵錠原材料的合同，張申賢又在那里待了兩天。

　　而這次屬于興華公司主動前來洽談，大概一個多小時后龔正陸才姍姍來遲，龔正陸先是感謝了興華公司對女真?zhèn)麊T的救助，隨后張申賢要求半個月內(nèi)采購5000匹優(yōu)秀軍馬和1000匹母馬和200匹種馬的要求，這種賣買其實在興華公司和女真人中已經(jīng)持續(xù)了兩年時間，只是興華公司從沒有這么大規(guī)模的和女真人采購馬屁，而且需要時間這么短，這不由得讓龔正陸對其產(chǎn)生了警惕。

　　而興華公司這次給出的東西也不錯，首先是30匹軍馬換一門60mm炮，一匹軍馬換取10頂帳篷，對于這個軍用帳篷女真人在進入深河大營時就很喜歡，這種帳篷大量使用了鐵質(zhì)工件，可以快速展開和快速收并，后期運輸也是非常方便，而且興華公司也提供了許多精致刀具與裝備，這些都是女真人非常喜歡的，至于火炮女真人確實很喜歡不過他們在深河之戰(zhàn)中只繳獲了一門還算完整的火炮，對于這種小口徑重量輕而且威力不錯的火炮，女真人很是喜歡，不過對于炮手訓練他們卻無計可施。

　　但是既然興華公司提出可以幫女真人培訓炮兵，龔正陸將興華公司拿出來的商業(yè)合同去送給努爾哈赤，摸著被牛皮紙包裹的文件，龔正陸想起來去年興華公司賣給后金的一批草紙，那紙張的質(zhì)地非常好，而且紙張表面平整潔白干凈，而興華公司是目前所有與女真人有商業(yè)往來的大明商人中最誠信的，他們的各種貨品價格和普通大明商人價格差了三分之一，而他們卻比其他大明商人的質(zhì)量好而且守時，但是他們也是最難對付的，其他的商人至多與大明邊軍將領有所投效，但是從目前女真人對興華公司的請報上看，其手下人馬甚多，不僅掌握登萊軍兩萬多人，而且還有大量海上船只南北往來，并且在朝鮮也有自己的地盤，確實是非常難以對付的家伙。

　　等待讓自己面見努爾哈赤的時候，龔正陸還在思考興華公司要在這么快時間提供軍馬的事情，仆人來邀龔正陸進入大堂，大堂內(nèi)努爾哈赤與費英東、額亦都、何和禮，代善等人在探討占領鐵嶺與開原的事情，此時進來的龔正陸先是對這些人行禮后，拿出興華公司送過來的商業(yè)合同。

　　“看來這興華公司是深河之戰(zhàn)見識了我大金的騎兵威力也要加大自己的騎兵數(shù)量了?！辟M英東聽后哈哈大笑。

　　“我看這時間上是不是有些過于巧合了？”代善突然開口說到。

　　“開原鐵嶺本就是我等必取之地，只是何時攻打的問題。我等進取開原鐵嶺也是近幾日才得出的決定，現(xiàn)在興華公司就拿來了這商業(yè)合同時間上巧合，事情上反而沒什么巧合，不知圣上如何決策?！焙魏投Y說到。

　　努爾哈赤并不做答反而看向龔正陸說到：“龔師傅如何看？”（尊為師傅，號稱“文學外郎“。職掌文書，處理外事，參與接待朝鮮、明朝使節(jié)。）

　　“對于我進取開鐵兩地，確實為實情，我看其因不過兩個，一為試探，二為所需?！饼徴懻f到。

　　“額亦都如何看此事？”努爾哈赤又轉(zhuǎn)頭詢問一支沉默不語的額亦都。

　　“所需應是必然，從我等與興華公司以往合同看來，這兩年時間，興華公司從我后金手中采購軍馬約為23000匹，母馬占了其中四成，種馬一成，這次如此多戰(zhàn)馬采購也有擴大其騎兵的以圖，不過半月內(nèi)采購5000戰(zhàn)馬，其實足以確定我后金所圖，我聽聞情報所言登萊巡撫意圖建立江東鎮(zhèn)與登萊呼應，我看其軍馬所圖為建立江東軍所備?！鳖~亦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看幾位所言甚是，不過我還是意圖同意興華公司這份合同?！迸瑺柟嗾f到。

　　眾人不解的看著努爾哈赤，努爾哈赤也不賣關(guān)子：“曲曲幾千軍馬于我后金不足掛齒，代善貝勒所書戰(zhàn)報明確興華公司火器犀利，與我女真實為大敵，所謂學以致用，我深河一戰(zhàn)，我等女真人也清楚火器之厲，既然其愿意向我后金出售火炮且愿意教授，我等也不應拒絕，至于試探與兵備實際作用甚小。明朝中樞處事拖沓，待我等即使攻下開，鐵兩城這江東鎮(zhèn)也未必能成，目前我等需求軍資數(shù)量龐大，且即刻要發(fā)動奪取開鐵兩城，甲胄鐵器與藥品急需，半月時間那個大明商人可即刻送達，火炮實為攻城利器，不過操練所需時間較長，可以同意興華公司培訓火炮手，但是火藥也是必須，有火藥炸城于我等攻取大明城池有用，可先大量采購。但是也不可以使其有所察覺，不如通知興華公司以助我后金采石為由，讓其半月之內(nèi)帶上得力人員與火藥送抵赫圖阿拉。”努爾哈赤說到。

　　五月十八日張申賢回到寬甸，此時吳啟戎已經(jīng)回到了寬甸，他同樣帶來了陶朗先得命令，此時窩在寬甸的喬一琦與康應乾以重傷名義在寬甸養(yǎng)傷，并且查看了在丹東地區(qū)的興華公司開墾農(nóng)場，對于讓兩人參觀的事情，兩人也是心知肚明，吳啟戎回來寬甸兩人也就開了個碰頭會。

　　吳啟戎說了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陶朗先已經(jīng)和沈有榮帶領一個團的編制前往海蓋道，應對因為康應乾離開導致的民心軍心問題。至于所謂的江東鎮(zhèn)與登萊青合并問題沒有了下文，康應乾繼續(xù)擔任原職位，只是喬一琦定為寬甸一地鎮(zhèn)守官職還是游擊，不過讓登萊軍將一部分民夫與軍隊安排進喬一琦指揮下。青州軍

　　結(jié)束完了碰頭會，吳啟戎見到了出使的張申賢，面對張申賢表達的關(guān)于努爾哈赤的條件：“哈哈哈看來努爾哈赤真的要短時間內(nèi)進攻開原鐵嶺了。”

　　“這個早就在我們的預想當中，現(xiàn)在開原鐵嶺地區(qū)人口數(shù)量龐大，我們是不是考慮插一手?！睆埳曩t詢問到。

　　“不！太遠了，而且現(xiàn)在楊鎬坐鎮(zhèn)，很多原來和我我們有交集的明軍將領都死在了薩爾滸，難民數(shù)量會非常大，我們只有等到熊廷弼上任后才有機會?！眳菃⑷謹[擺手拒絕。

　　“努爾哈赤說炮手訓練多久了沒？”吳啟戎又問道。

　　“這個沒有他說會在三個月后安排人到訓練場查看一次，具體炮手訓練期我們決定了不過他們要求最多不能超過一年?！睆埳曩t說到。

　　“嗯……我看他們五月二十八日就會將馬匹送到深河，要求我們前往深河接收?！焙突鹋谶@種口頭生意不同，馬匹的事情可是寫在了合同內(nèi)吳啟戎看著文件說到。

　　“我們第一批自己培育的馬匹不是已經(jīng)出欄了？”張申賢說到。

　　“確實不過你知道的，現(xiàn)在我們通過劉珽的關(guān)系走通了四川的路子，那里需要馬屁，而且從四川那里來的藏馬和從西班牙人弄來的歐洲馬現(xiàn)在都在臺灣，不要說5000匹就是50000匹都不夠用的。”吳啟戎想起這個就有些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