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的競爭力在哪里

　　湯言訝異，“去哪兒？”

　　陳書野賣了個關(guān)子，“一個動不動就掐架的地方。”

　　湯言不知道陳書野說的到底是哪里，再問也不說了，她倒沒再追問，反正明天大年初一，自己也沒地方落腳，回去就是在小車庫里窩著，能有個去處也好。

　　對她而言，沒有過年這個概念，印象最深的時候，還是小時候和奶奶兩人，每年過年的標(biāo)志就是稱點兒肉，兩三頓有肉的飯食，就是過年的全部。

　　畢竟奶奶一人撫養(yǎng)她，收入微薄，她也算懂事，眼見著奶奶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也生出過不上學(xué)賺錢養(yǎng)奶奶的念頭，只是那時小學(xué)都沒畢業(yè)，奶奶也不讓她輟學(xué)，只說過，有機會了就上大學(xué)，和其他孩子一樣，在該做什么的年紀(jì)做什么。

　　在該做什么的年紀(jì)做什么，是一句很沉重的話。

　　對于別人，稀松平常，對于湯言，就像無法攀越的高峰，她注定，不會有無憂無慮的少年時期，因為奶奶在她十二歲的時候就離世了。

　　而等待她的，一直是真實的生活。

　　這一點和陳書野很像。

　　她的童年都如一場疾風(fēng)暴雨，迅猛剛烈，每日都在達標(biāo)和學(xué)習(xí)之間博弈，沒有盡頭。

　　她也一直過著，屬于陳書野的真實生活。

　　就如今天的年夜飯，也是十八歲中第二次闔家團圓。

　　商人的世界，沒有休息日一說，只有機會一說，而抓住機會，需要日復(fù)一日的拼搏。

　　兩人難得的一起看了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都笑的像個傻子，湯言沒機會看，陳書野沒時間看，這個除夕夜，她們都迎來了此生難得的機會。

　　湯言已經(jīng)習(xí)慣了早起，六點醒了，無所事事，只能參觀一下別墅，后來又去別墅圈參觀了一番，回來時正好七點半，家里的阿姨不知何時來的，已經(jīng)將早飯擺在飯桌上。

　　陳書野穿著絲滑細(xì)膩的睡衣出來，看到剛回來的湯言，示意她可以吃早飯了，兩人面對分坐，湯言看著早餐種類比自己一頓大餐都豐富，奇怪地問陳書野，“叔叔阿姨回來吃早飯嗎？”

　　陳書野搖了搖頭，拿起牛奶一飲而盡。

　　“那還做這么多？”湯言明顯覺得吃不完，做多了豈不是浪費了。

　　陳書野看了湯言半天，忽然挑眉一笑，“都是給你做的，吃完了，別浪費。”

　　湯言完全不知道這是戲言，眉頭緊蹙地看了半天，舔了舔嘴唇，為難道，“我真的吃不完?！?p>　　陳書野也沒答話了，“趕緊吃吧，八點準(zhǔn)時出發(fā)?！闭f著就起身回了臥室。

　　湯言看了看，一桌子小菜，面包、包子、油條，還有咖啡，陳書野就只喝了一杯牛奶，深吸一口氣，開始認(rèn)真干飯。

　　陳書野沒有明說，其實這頓飯就是別人家里的年節(jié)待客餐，因為家里沒有客人，儀式簡過。

　　而湯言信以為真的將一桌子菜都吃完了，最后剩一根油條實在吃不了了，拿起來看了看又放下了。

　　此刻，她第一次覺得，飯這種東西也有吃膩的時候。

　　家里阿姨看著湯言努力干飯的樣子，也只能笑笑，不知道小姐從哪里找了個憨憨傻傻的假小子，倒是實誠的很。

　　陳書野收拾好后，直接帶湯言去了車庫，這次她沒有開昨天那輛保時捷，換了輛大G，若說昨天的車是鉆地洞，今天的車就是踩高蹺，一上一下都給湯言整不會了，坐在副駕上時，不禁奇怪，“今天怎么換車了？”

　　陳書野一腳油門下去，車子已經(jīng)疾駛出去，她漫不經(jīng)心地說，“你不是說昨天的車伸不開腿嘛。”

　　湯言突然心虛地“哦”了一聲。

　　都是自己沒見識，居然敢嫌棄“三百萬”伸不開腿，今天虔誠地糾正一下，不是車子讓她伸不開腿，而是自己只配蜷著腿。

　　又是一路風(fēng)景，今天的風(fēng)景就格外神清氣爽，即使碰上堵車，看到的都是別人的天窗玻璃，湯言將脖子伸出去，伴著清晨清涼的空氣，心情很好。

　　最后車子進了一棟大樓的地下車庫，兩人乘著總裁專梯直達天庭，一路殺進一間玻璃會議室。

　　因為是大年初一的緣故，停車場車很少，整棟樓里恐怕就數(shù)這個會議室最熱鬧了。

　　從車庫到會議室，一路上對于湯言都是風(fēng)景，她的好奇心從來沒停過，眼神也一直在探究，這種地方真真沒見識過，恐怕僅限于電視里，而今天居然置身其中。

　　直到兩人推門進去，所有目光都聚集過來，湯言才從恍惚中醒過來，下意識地看了眼陳書野，只見她駕輕就熟地去了會議桌后一排椅子上坐下，湯言也跟了過去。

　　剛才被打斷的人接著說話了，湯言往人群里一看，才看到陳書野的媽媽林悅怡也在其中。

　　“我們來這里干嘛？”湯言不明就里，頭微微偏向陳書野悄聲問她。

　　“認(rèn)真聽就行了，看你能聽懂多少?！标悤罢f完，也不再分心，認(rèn)真聽了起來。

　　湯言見狀，也跟著安靜下來，想要融入其中。

　　兩個小時過去了，那些人還在說話，偶爾還要吵架，面紅耳赤，互不相讓，到后來還摔了桌上的一沓紙。

　　湯言先是震驚，不解，到后來發(fā)現(xiàn)大家吵完還能嬉笑說話，也覺得沒什么了，漸漸適應(yīng)了其中節(jié)奏，不過讓她如坐針氈的是，她似乎真的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

　　再轉(zhuǎn)頭看陳書野，完全一副沉浸其中的表情，似乎是認(rèn)真，又像是享受。

　　如此，又過了兩個小時，這些人還沒有停下的意思，一看時間，已經(jīng)中午一點了，他們不吃飯的嘛，只有中間幾次有人進來送水或咖啡的。

　　 湯言暗自慶幸，幸虧早上吃的太撐，看這個架勢，可能一天都吃不上飯了。

　　直到一點半左右，有人送來了盒飯，分發(fā)給每個人，竟然還有陳書野和湯言的，倒是讓湯言吃驚。

　　回頭報以微笑感謝，分發(fā)餐盒的女孩也笑笑點頭，然后出去了。

　　但是會議依舊在繼續(xù)，大家邊說邊扒著飯，廢寢忘食一般，讓湯言打心底佩服。

　　這時陳書野別過頭看湯言，“聽懂了多少？”

　　湯言搖搖頭，沮喪說，“基本沒聽懂?！?p>　　沒想到陳書野一句，“正常?！庇终J(rèn)真聽起來。

　　湯言其實不餓，還是將那份餐干完了，半夢半醒地隨著一群人，開了一天的會，直到五點左右，陳書野對湯言說，“走吧?！?p>　　湯言吃驚，指著其他人不解地問道，“還沒開完呢？”

　　陳書野拉起湯言，小聲道，“他們要開幾天，你也陪著？”

　　湯言搖了搖頭，跟著陳書野出去了。

　　兩人步至地下停車場，陳書野才道，“有沒有什么一直想吃卻沒吃過的東西？”

　　湯言當(dāng)即一愣，沒頭沒尾的一句，她搖了搖頭，陳書野也不多問了，只說了一句，“上車?！?，自己已經(jīng)跳上車了。

　　湯言倒不是沒有什么想吃的，是她都不知道有什么吃的，何談挑一種想吃的。

　　好在陳書野也不糾結(jié)，直接帶著湯言找吃的去了。

　　路上陳書野開口了，“知道我為什么帶你來聽他們開會嗎？”

　　湯言搖搖頭，認(rèn)真看向陳書野，終于到了不懂就問時刻，她也很想知道陳書野是怎么想的。

　　“你現(xiàn)在賣水果，生意應(yīng)該已經(jīng)飽和了吧，想要再多一點營業(yè)額，很難了?！标悤巴胺?，還在開車，問出話后只稍稍看了一眼湯言。

　　湯言詫異地看著陳書野，驚訝道，“你怎么知道？”

　　她一直以為陳書野兩耳不聞窗外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陳書野沒有回答湯言，自顧自地說著，“你有沒有想過你賣水果能做到什么程度？”

　　湯言又是一愣，不知道陳書野為何會這樣問，不過自己確實沒想過，她只是隱約覺得，賣水果很難掙到多的錢，也只能作為寒假的一個過渡，還是要以水果盲盒為主。

　　“那你想過水果市場未來會如何發(fā)展嗎？你所從事的行業(yè)你對它的基本認(rèn)識是什么？”陳書野沒等湯言回答，又接著問。

　　湯言一聽都覺得茫然，這些她為何要想？

　　陳書野又問，“那你為什么會進入水果這個行業(yè)呢？或者說你當(dāng)初為什么會想要賣水果？”

　　湯言認(rèn)真回想了一下，好像沒有什么特別的理由，就是看見了，又覺得自己能做，然后跟著林海心吃吃喝喝了半個月，就開始行動，當(dāng)初以為自己深思熟慮了的，現(xiàn)在被陳書野這樣一問，反倒覺得入行入的莫名其妙。

　　陳書野看湯言只想不回答，就知道她并不清楚，也沒有再問了，而是說道，“這就是我今天帶你去聽家悅集團年度總結(jié)和年初規(guī)劃的目的?！?p>　　湯言看看陳書野似乎還是不明白，后者接著說，“我們做投資的，看的都是未來價值，這也是我們衡量一切投資產(chǎn)物的唯一標(biāo)準(zhǔn)，而未來價值則代表著長期，你起碼對你的未來有一個設(shè)想，知道自己所做的這件事在未來的某一天要做到什么樣子，那你中間的行動才會有價值，有導(dǎo)向，你才能走到未來?！?p>　　湯言認(rèn)真聽著，似懂非懂，確實是懂了一些，也只是明白字面意思，并不明白陳書野要告訴她什么。

　　陳書野也看出了湯言的茫然，笑了一下，“那我說些你現(xiàn)在能聽懂的。賣水果這個業(yè)務(wù)大家都在做，除了同你的直接競爭對手競爭，也就是各位小攤販，還有水果店、超市、線上，大型果園直銷等，你怎么確保你的水果生意一天比一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