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返校的日子又到了。天氣很好,林夕一反常態(tài),早早來到學校,同放假那天一樣站在三樓的教室門口的陽臺上,看著操場熙熙攘攘返校的同學,像是在等待也像是在送別……雖然這時的林夕才十四歲,但她比同齡人都更成熟,雖然很多時候她的喜怒哀樂全掛在臉上,行為舉止也像個大孩子,可在她一個人的時候,哪怕烈日當頭,也能從她身上感受到寂寥蒼涼,全然不像個花季少女。
李由剛進校門,抬眼向教室望去,一眼就看到了林夕、或許是因為很少看到林夕這個樣子,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林夕仿佛隨時會消失。回過神,看林夕似乎沒有注意到他,他也沒再看,疾步回了寢室。陽臺上的林夕確實沒有看到李由,眼睛雖然盯著操場,可思緒早就像遇到風的蒲公英,四散開,連她自己都抓不回來了。
快上晚自習的時候,李由一進教室就看到和宋伊她們鬧作一團的林夕,仿佛剛才他在操場看到的林夕根本不是現(xiàn)在教室里這個林夕,看了一眼吵鬧的幾人,他微微搖頭,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林夕在李由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他了,自然也注意到了李由搖頭?!把b什么深沉,搖頭?你的頭怕不是撥浪鼓做的!”林夕像初見時一樣,腹誹了他一番。林夕雖然看似灑脫,實則不然,她會不自覺注意李由的行為,或許多少還是介懷李由無緣無故退出二人的友誼吧!上課鈴響后,林夕回到座位,發(fā)現(xiàn)攤開的書下面又一個紙條,上面除了一個笑著的豬臉,其他啥也沒有。林夕心想肯定又是哪個無聊的家伙的惡作劇,這種時候,裝作若無其事才是最好的選擇,便將紙揉成一團,悄悄扔進了同桌陸熹誠的課桌。
收假第一課,毫無疑問,又是老張的。老張進到教室,按例問好、點人頭、查作業(yè),一通忙活。老張讓林夕挨個點名,點到名的上來自己領新書,這個時候林夕才發(fā)現(xiàn),今年沒有轉來的學生,卻有離開的。一向沒什么存在感的丁平?jīng)]有來,點到他名字的時候,沒有人回答,這個時候老張說“丁平?jīng)]來我知道,還有張小琴,你接著念”林夕問“那要幫他們領書?”老張說:“不用?!蹦钔耆嗟拿?,發(fā)現(xiàn)就丁平和張小琴沒來,這不是第一次有同學中途離場,初一第一個學期就有兩個轉學的,林夕連名字都沒記住。后面初一結束的時候是江然——一個文文靜靜的女孩子,聽說是因為搬家到了城里,要去那讀書。雖然這個集體一向有來有去,但林夕還是有點難過,雖然和他們并沒有很深的情誼,卻也還是希望正式相識的緣分,哪怕分開也能一一告別。這邊林夕還沒回過神,老張仿佛走的不是他的學生,老張就讓大家按期末考試成績出門排隊,要重新調座位,照例,成績好的先選。第一名是李由,剛來的時候,聽說成績不怎么樣,結果期末考下來成了年級第一,這不老張的臉都笑出褶子了。林夕是第五名,她進去時發(fā)現(xiàn)李由選了最后面的位置,又是在林夕斜后方,林夕稍向后偏頭就能看到。
換完座位,正上課的時候,林夕直覺身后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回頭發(fā)現(xiàn)是李由。她本想確認一下是否有人看自己就回頭,結果發(fā)現(xiàn)對上的是李由的視線,發(fā)現(xiàn)李由的眼神不躲不閃,林夕立馬回過頭,暗惱:“不是他看的你?你心虛什么?”又回過頭去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李由不僅還盯著她,還對她做了個鬼臉。林夕給雷到了,久久回不過神,老張喊她起來回答問題都反應不過來,挨了好一頓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