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木葉宗主,木逢春
木雪晴立于烏木神女雕塑前,雙手合十,閉目,身體微彎,一臉虔誠。
“這是......”蘇云修道。
“春神!來,你也來拜一拜!”
木雪晴拉蘇云修到神像跟前。
那神像額頭多出來的一只眼睛,讓這雕塑更有神秘之感。
“這天龍洲本來有兩位神,只是人們只記得斬龍的莫邪之神的傳說,卻忘了這位給大家?guī)砀蟮拇褐??!?p> 木雪晴感嘆一聲,接著說道。
“你可知你們乾坤酒坊釀酒用的糧食是怎么來的?”
蘇云修搖搖頭,不知木雪晴何意。
“上古時期,天地間一片荒蕪,異獸橫行,人們艱難生存,靠采集野果,獵殺一些體型小巧的動物,取食為生。可野果多有毒素,而那些動物的肉,腥澀、堅(jiān)硬,甚者含劇毒,食之不化。人們多因食物斃命,素人更是可悲可憐?!?p> “唉!”木雪晴一聲嘆息。
“這位春神是修行木之靈力的強(qiáng)者,據(jù)說與莫邪之神相識。春之女神親嘗千萬種草木、果實(shí),又運(yùn)用自己的靈力,精心培育無毒無害的植物,傳給人們培育之法。這些植物便是我們現(xiàn)在的糧食作物與果木。后來春之神又通過馴養(yǎng)選育動物,才有了今日吃到嘴里的肉?!?p> 木雪晴娓娓道來,這樣的故事蘇云修也是頭一次聽說。
“嗯,別人不記得這位春神姐姐就算了,我木葉宗永遠(yuǎn)供奉她,哼!”
木雪晴轉(zhuǎn)而說道。
二人再往前走,來到木葉宗堡外的臺階下。
這臺階有幾百級,臺階左右放著兩個架起的石盤,每個石盤周邊之上鑲嵌著金、綠、青、紅、褐、白、紫,七顆圓珠,以精美的符文相連接。
木雪晴抓起蘇云修的手,放在石盤中間的凸起上。
半天時盤毫無反應(yīng)!
“看來,你真是個廢......素人!”
“看到了嗎,這是我們木葉宗用于靈根試煉的七色石盤。在我們木葉宗不管你是誰,不管你年齡幾何,無論什么時候,你都可以來這里,試煉一下靈根,才不會像莫邪宗那樣,哼!”
“凡生于我木葉城之人,均是我木葉城的子民,覺醒者也好,喚醒者也好,素人也好,大家都是一樣的,只是能力有高下而已,素人的一些手藝,靈力者照樣學(xué)不來,我爹常說天下為公,人人平等?!?p> 木雪晴拉著蘇云修上臺階,往木葉宗堡內(nèi)走去。
“爹!各位長老!各位掌教,各位教士!”木雪晴道。
木葉宗堡內(nèi),莊嚴(yán)肅穆。
木逢春坐于高堂之上,散發(fā),嘴角兩撮八字長胡,下巴留虛,一身樸素的長袍,卻顯得莊重。
廳內(nèi)高堂之下左右兩側(cè),幾位老者,坐于太師椅之上,這幾位便是木葉宗的長老。緊挨著長老坐的是木葉宗幾大掌教,輔佐宗主處理宗門事物。再往外坐著的是幾十位身著鎧甲的木葉教習(xí)。
這些教習(xí)與莫邪宗的外宗七堂堂主一樣,都是喚醒者,一方面負(fù)責(zé)訓(xùn)導(dǎo)木葉宗通過淬體喚醒靈力之人,另一方面負(fù)責(zé)守衛(wèi)木葉城。
“你這丫頭,又到處亂跑!”
“嘿嘿,爹,晴兒給你帶了個徒孫回來,吶,之前給你說過的,蘇云修,嘿嘿!”
木逢春上下打量蘇云修一番。
“你便是乾坤酒坊的蘇云修!”
蘇云修恭恭敬敬對木逢春一個點(diǎn)頭。
“嗯,還真有幾分相像,來的正好,哈哈哈?!?p> 沒等蘇云修反應(yīng)過來,木逢春一個瞬身來到蘇云修面前,左手后背,右手伸出二指抵在蘇云修眉心。一道綠色光芒,由木逢春指間而出,籠罩蘇云修全身。
蘇云修只覺自己瞬間落入深潭之中,自己不斷下墜,不斷掙扎,卻越陷越深。
“五百年!”宗主木逢春道一聲。
一股強(qiáng)大的壓力由蘇云修頭頂貫通全身。
“啊——”蘇云修大喊一聲。
蘇云修被這股壓力壓的頭痛欲裂,全身卻提不起一絲力氣,只得乖乖任由擺布。
“爹,你這是干什么!”
木雪晴想要上前阻止。
木逢春另一只手一抬,一粗大藤蔓將木雪晴兩腳困住,動彈不得。
“有些事情必須要做!”
木逢春輕道一聲。
“一千年!”
這股壓力比剛才更猛烈?guī)追?,蘇云修身體好像要炸裂開來。
“二千年!”
木逢春又是一聲。
“爹,他只是個素人!”
“啊——”蘇云修不禁大吼。
“三千年!”
“你這樣他會死的!”
木雪晴掙扎著。
“五千年!”
“怕是你小看了他!”
木逢春毫無要停手的意思。
“六千年!”
蘇云修只覺天地顛倒,身體的每一個細(xì)胞被這股越來越強(qiáng)的壓力擠壓,好像要四分五裂。
“八千年!”
蘇云修緊咬著牙,心跳加速,心臟好像要從身體里蹦出來。
“一萬年!”
終于蘇云修意識開始模糊,一口血從嘴角流出。
“一萬年?怎么可能,一個素人怎么可能能承受萬年靈壓,就算是喚醒者也沒可能吧!”一教士驚訝道。
“那看你能挺多久!”木逢春一聲喝。
“啊——你木葉城的酒,我蘇云修已經(jīng)送到,沒人能殺得了我,除非我自己想死!啊——”
眾人被蘇云修猛然間冒出的這句話震驚到。
只見蘇云修頭冒熱氣,雙眼通紅,右手吃力地摸向腰間的湛盧劍。
“噌”得一聲,湛盧出鞘,蘇云修雙手握劍,朝木逢春點(diǎn)在自己眉間的手臂砍來,劍鋒所指,一道強(qiáng)大劍氣肆意而出。
木逢春長袖一揮,飛身撤步。
“宗主,你這......”
木葉宗幾位長老想要說些什么,被木逢春抬手制止。
“爹,你這是干什么,莫非你真要?dú)⒘怂?!”木雪晴身體掙扎著說道。
“老夫倒要看看你小子有幾分能耐!”木逢春道。
而蘇云修已是一種癲狂之態(tài),惡狠狠盯著木逢春。
木逢春伸出五指,做半握狀。五根藤蔓由手指而出,纏住蘇云修手和腳,一根藤蔓抵住蘇云修額頭,又是一道綠光順著藤蔓籠罩蘇云修全身,只是這一次蘇云修感到的不是壓力,而死一股熱息。
這股熱息經(jīng)額頭入身體,游走蘇云修全身,經(jīng)奇經(jīng)八脈,直達(dá)骨髓。
“啊——”
蘇云修感到渾身焦灼,自己仿佛破解再重組,如此循環(huán)。
蘇云修強(qiáng)忍著劇痛,運(yùn)轉(zhuǎn)周身氣血,強(qiáng)行提高心跳,就如剛才一般,抵御這股似乎要把自己肢解的力量。
木逢春只覺蘇云修氣血運(yùn)轉(zhuǎn)飛快。
“小子,誰教你的氣血運(yùn)轉(zhuǎn)之法,老夫勸你,最好不要這樣做,越是抵抗,便越是痛苦。”
木逢春微閉雙眼說道。
“老子不懂什么氣血運(yùn)轉(zhuǎn),老子只知道這樣會讓老子的身法更快,斬?fù)舾鼜?qiáng),老子要怎么做,不用你管!呀——”
蘇云修大喝一聲,強(qiáng)提重劍。
“有骨氣,算條漢子!哈哈哈,老夫可不想一直欠別人東西。強(qiáng)行運(yùn)轉(zhuǎn)氣血這種傷身折壽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做了,今天老夫便幫你一把!”
木逢春手指做握緊狀,蘇云修便被那藤蔓拽過來。木逢春一掌拍在蘇云修胸前。
一股溫潤的力量注入蘇云修體內(nèi),蘇云修頓覺神清氣爽,渾身通透。
“宗主,這是何必......唉!”幾位木葉教習(xí)說道。
蘇云修渾身通紅,嘴角溢血。
“哈哈哈,小子,有點(diǎn)意思!”
半天,木逢春將蘇云修放開,走上高堂,說道。
“爹,你這是干什么?!什么?欠誰的東西?!”
木雪晴不解,追問道。
“丫頭,無礙,這小子能承受老夫萬年靈壓,實(shí)屬罕見,可惜確實(shí)是沒有靈根,唉,罷了,罷了!”
木逢春深吸一口氣,說道。
“沒有靈根能承受萬年靈壓?”木雪晴這才回過神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蘇云修捂著胸口,擦一下嘴角的鮮血,望一眼高堂上的木逢春,說道:“木葉城的酒,我乾坤酒坊已送到,木宗主的手段我蘇云修見識了,告辭!”
蘇云修強(qiáng)忍著疼痛,捂著胸口慢慢走出木葉宗堡。
“喂,蘇云修,你沒事......”
木雪晴想要去追蘇云修,被木逢春攔住。
木雪晴看著蘇云修的背影,話沒說完。
“宗主,能承受萬年靈力沖擊確實(shí)不易,可說到底他是個素人,您用五百年修行為他洗髓,值得嗎!”一位掌教說道。
“洗髓?”木雪晴疑慮。
“木之靈力有生發(fā)之效,洗髓便是以木之靈力清洗骨髓、氣血、經(jīng)脈,去除糟粕,掘其精華,以通達(dá)全身,重塑筋骨。這小子體術(shù)不一般,這些年怕是沒少用那氣血運(yùn)轉(zhuǎn)之法練武,已是內(nèi)臟受損,氣血早已有逆流之象。真不知這小子每天是怎樣忍受這鉆心蝕骨的疼痛活下來的,有點(diǎn)意思?!?p> “老夫活了幾千年,從來沒見過像這小子一樣堅(jiān)毅的眼神,哈哈哈!”
“老夫從他身體里感到了金、水、火、土、風(fēng)、雷六種靈力殘余,你們敢相信?不知是不是錯覺?!?p> 木逢春對眾人道。
“他有靈力?”
“不會吧,明明是個素人!”
“哈哈哈,取酒來,滿上,喝酒,哈哈哈”
“唉,宗主何必呢,值得嗎,身體再怎么強(qiáng),沒有靈根,一樣是個廢人?!?p> 蘇云修半天才從巨大的痛苦中清醒過來。
得益于自己的耳力,這一席話漂入蘇云修耳朵。蘇云修確實(shí)感到渾身溫潤,氣血通暢,有種海納百川之感,體內(nèi)似乎有無窮的力量,只是剛才的壓力帶來的痛苦一時難消。
難道這種通透的感覺是因?yàn)橄此瑁?p> 蘇云修拖著身體,忍著巨痛走出木葉堡。
回城路上,蘇云修抽出長劍一甩,一道劍光而出,劈向一塊巨石,那巨石應(yīng)聲斷成兩半,切口光滑整潔,可見力道之強(qiáng)。
這一劍,蘇云修沒有像往常一樣,強(qiáng)壓氣血入骨。
只是自己可管不了這么許多,什么洗髓不洗髓。
“奔馳,快點(diǎn)!”
蘇云修架著車飛奔回家,今日莫邪宗的酒要是送不到,怕是要餓肚子嘍。
莫邪宗,那可不是一個讓人舒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