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么一天天的過去,轉(zhuǎn)眼間暑假就過去了一半,這天張凡像往常一樣和劉叔一邊聊著天一邊工作。
突然劉叔的電話響了,也不知道劉叔和電話那頭說了些什么,只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后掛下電話,焦急的往外走去,見此張凡疑惑的叫住了他問道:咋了劉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本來想走的劉叔轉(zhuǎn)身看向張凡,像是想到了什么聲音沙啞的道:小凡,家里出了點事,你今天和叔一起請個假去看看如何?
張凡先是應下,一邊和劉叔去請假一邊追問道:到底咋回事啊叔?看你臉色這么差。
劉叔眼神有些慌亂:剛剛公安那邊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我兒子出事了,讓我趕緊過去看看。
張凡:什么事?沒說嗎?
劉叔:嗯,不過先不和你嬸子說,等咱們爺倆確定了是什么事后再做決定。
兩人匆忙趕到警局,一番詢問后,一名警察把他倆帶到一間辦公室內(nèi),倒了兩杯水先是讓他倆坐下隨后才緩緩說道:劉大釗先生,很不幸的告訴你,就在今天上午有人報警說在野地里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我們趕過去初步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那具尸體正是您的兒子劉華。
轟??!一陣晴天霹靂在劉叔腦子里響起,整個人直接就愣在了那里,半響才緩過神來情緒逐漸激動的說道:這,這怎么可能,這不可能啊警察同志,我前兩天才和我兒子通過話,他告訴我這兩天有點事先不回去,過兩天就回去了,叫我們不用擔心,這才兩天時間人怎么就沒了呢!
看著情緒激動的劉叔張凡深吸一口氣安慰道:劉叔,你先別急,先聽聽警察同志怎么說。
劉叔轉(zhuǎn)頭看了看張凡,畢竟是40多歲的人了,強忍著悲痛詢問道:警察同志,我兒子真的死了嗎?
對面的警察張了張嘴似乎是有些于心不忍可最后還是不得不說下去:是的,劉大釗先生,并且你的兒子。。。還涉嫌販毒走私!
劉大釗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隨后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劉大釗睜開眼睛望著陌生的天花板,一旁的張凡見他醒來按下床頭的呼叫器護士307號床的病人醒來麻煩您過來看看吧。
做完這一起忙問道:叔,你這里是醫(yī)院,你現(xiàn)在覺得咋樣?
劉大釗深吸一口氣吐出,似是抽干了全身的力氣:小凡啊,這事你嬸子現(xiàn)在知道嗎?
張凡:不知道,我暫時沒告訴她,怕她一時間接受不了想著等您醒了再做決定。
劉大釗點了點頭:現(xiàn)在打電話叫她過來吧,記住,先別說出事了,就說有個親戚住院急用錢讓她帶著錢來。
見張凡點頭應下,門口處的醫(yī)生護士過來為他檢查身體心里不由悲呼一聲:造孽??!
晚上,折騰一天了的張凡回到家中,吃晚飯洗完澡后,有些身心疲憊的躺在床上,想到劉叔,自己所墊的醫(yī)藥費已經(jīng)還上,不過他們那一家子算是完嘍,老兩口辛辛苦苦熬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有點盼頭就這么沒了。人死了不說還要被按上販毒走私的罪名,對于一個普通老百姓人家來說無疑是天塌了下來。
說實話,其實自己和劉叔一家子的交情也并不是很大,畢竟非親非故,只是同事之間的情誼而已。就如同當初軍訓結(jié)束眾人和教官加好友時,自己卻默默退下一樣,自己和教官的情誼真的只是在那段軍訓的時光而已,或許一開始會有些想念,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切都會慢慢淡忘,最后形同路人。
有些煩躁的緊了緊被子,想到明天還要工作不得不強迫自己慢慢睡去。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這幾天內(nèi)張凡在班上并沒有看到劉叔過來,他的位置也暫時被人頂替,劉叔家的事情也漸漸傳開,流言四起,一開始還好,可后來卻逐漸難聽起來。什么我早就看出來劉大釗那兒子不是啥好東西,從小不學無術(shù)你看看現(xiàn)在成罪犯了吧。什么我聽說了,他兒子犯的是販毒走私,就那個量啊,哪怕沒意外死亡,被抓到后也得槍斃。又有說到底啊,還是教育的不好,你說這種人多可怕啊。死了也好,少個禍害。
張凡默默的聽著那些流言蜚語默不作聲,那些背后說劉叔一家的人固然不好,可劉華做的事情就對嗎?販毒這種事?lián)p害了多少無辜的家庭,可劉華那片孝心卻也是真的。這種事,誰對?誰錯?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些,不管怎樣,這些年劉叔還是有恩于自己的。張凡決定今晚下了班帶點東西去看看劉叔,好歹是份心意不是。
還是老樣子一箱奶一袋水果,禮貌的敲了敲門表明身份,屋內(nèi)的劉嬸推開了門。張凡看著眼前面容憔悴,頭發(fā)枯槁的劉嬸。就在幾天前她還面色紅潤,精氣十足。內(nèi)心嘆了口氣,進去之后發(fā)現(xiàn)里面也是凌亂不堪,桌子地上一大堆的酒瓶子。坐在沙發(fā)上正喝著悶酒的劉叔見張凡進來,勉強笑道:最近家里有些亂讓你見笑了。
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張凡安慰道:我知道您很難過,我也失去過親人,所以多少也能理解您現(xiàn)在的心情,但日子總得過下去不是?我爺爺曾經(jīng)對我說過:對于死去的親人來講,活著的親人能更好的活著便是對他們最大的安慰。
聽到這話,坐在一旁默不出聲的劉嬸忍不住低下頭捂著臉哭了出來,沙發(fā)上的劉叔也是有些哽咽:你知道嗎小凡,我再見到小華子的時候他以經(jīng)爛了,警察說發(fā)現(xiàn)小華子的人是聞到一股臭味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的他,大夏天的尸體本來就臭的快,在見到他時已經(jīng)爛的不成人形了。
聽到這的劉嫂已經(jīng)忍不住跑回了臥室關(guān)上了門放聲痛哭了起來。張凡也忍不住回想起了那個雖然有些流里流氣,但卻孝順的小伙子,呼吸不由得有些急促。
劉叔頓了頓,仰頭灌了口酒眼神悔恨的繼續(xù)道:我恨啊!早知道我當初就該打斷他的腿!小兔崽子居然會去販毒,我早就該想到他的那些錢來路不正,說什么在夜總會上班,認識了個大佬帶他看看廠子,裝裝貨,打了兩份工才掙到了那么多錢,屁!那個磚廠就是交易毒品的地兒,那個夜總會也是!悔不當初啊,說到底還是我和她娘沒教育好他,太想著他能成才。
看著又仰天灌了口酒的劉叔,張凡開口道:那后來怎么樣了,其余的人呢抓到?jīng)]有。
劉叔搖了搖頭:抓到了一些,跑了一些,不過有些奇怪,這件事說上面派下來了一群專案組,按理說該抓到也抓了,跑了的也跑了,我兒子的尸體也該還回來了,我去問人家說事情還沒完,有些東西還沒搞清楚,小華子的尸體也暫時交予公安保管。出了這么檔子的事,不少親戚四鄰的對我們家避如蛇蝎,很少會有人過來關(guān)心的問兩句,你也是有心了,哎。
張凡又安慰了劉叔一會,見差不多了便決定起身離去。臨走時劉叔叫住了張凡:小凡啊,你說這世界上有鬼嗎?
張凡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或許有吧,畢竟神鬼之說從老祖宗那在華夏流傳了這么久,自有一定的道理,有句話不是叫存在即合理嗎。怎么了?您為什么突然問起了這個。
劉叔:唉,沒什么,可能是這幾天精神太差,我老感覺小華子就在我和他娘身邊。
回到家,躺在床上的張凡漸漸睡去,對于劉叔最后所說也沒太在意,畢竟是上了年紀,加上剛死了兒子說出這種話來也算正常。明天還要上班,張凡不可能說一直圍著劉叔家轉(zhuǎn),他還有自己的生活要過,這年頭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