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就進入了1996年春節(jié)，我們?nèi)谝琅f匆匆忙忙趕回老家。
每年我身邊的這爺倆都是如此的興奮，看著他倆開心我自然也很開心。
坐在火車上，我主要是負責看著大包小包。我家的兩個男人這時都有擺脫我的激情，我很大度地放他倆自由。
于是出現(xiàn)了這樣一幕：老公和兒子都坐在離開我兩米以外但又是我目擊的座位，我們?nèi)齻€裝作誰都互不認識，分別與陌生人坐在一起。
只有我這里是安靜的，我老遠就聽到我家這爺倆模模糊糊的說話聲但聽不清具體內(nèi)容。
老公在給緊挨著的20歲左右的女孩講解著什么。5歲的小兒子穿著我為他新買的一身紅色衣服很醒目，他不吃不喝緊挨著一個帶著2歲左右的小孩的阿姨，他在替這個阿姨哄小孩。
外面的世界，陌生的人際，對我家的兩個男人更加有吸引力。我聽他倆高興的同時隱隱有些悲哀，不過只是一閃而已，很快我就豁達地想開了。
回到老家后，兒子比去年更加一等的瘋?？吹絻鹤舆@樣開心，我就知道以后每年春節(jié)回老家更是必須的，萬一有狀況不回來的話，連兒子這一關(guān)都過不了。
婆婆看到我終于穿了一件新買的淺紫色羽絨服回家過年，她高興地上前摸摸我的新衣服，直夸我會挑選顏色。并且有些傷感地對我說：你休產(chǎn)假時媽把你的所有工資都花了，你不恨媽吧？
我安慰她說：想哪兒了？沒恨你。
婆婆接著便開始念叨：咱家那幾年太緊了，把你的工資都花了，媽一直心里過意不去啊！
在爺爺奶奶面前，兒子很會討巧。這小孩子真是會抓大人的心理，搞得我里外不是人。
他一旦犯了錯就裝可憐，奶奶便會很心疼地說：這孩子一定是平日讓我這個當媽的嚇唬的，以至于動不動就說兩個字“改了”婆婆再次警告我必須善待她這個孫子，小孩子犯錯誤完全是應(yīng)該的。反問我：怎么一個男孩子讓你帶的像個膽小的貓似的？
我真是無語了，其實有些方面這小子膽子比誰都大。他在幼兒園不敢爬高，我覺得這不能算膽小，該歸為謹慎。但他居然敢獨自一人晚上給我看家，這是同齡小孩一般不敢的??！
大概聽爸爸講故事聽多了，兒子還特別崇尚勇敢堅強，每次打預(yù)防針是從來不哭的。不過，他的勇敢在有些方面是無用武之地的，我發(fā)現(xiàn)幼兒園的小朋友欺負他，別人打他，他竟不還手。我怎么教他都沒學(xué)會。
記得有一天晚上，發(fā)現(xiàn)兒子的后脖筋有幾道紅紅的印子，一看就猜到這一定是哪個留長指甲的小女孩撓的。于是問兒子：
“兒子，脖子后面是誰撓的？”
“挨我坐的女同學(xué)?！?p> “你告老師了嗎？”
“沒有”
“為什么不告訴老師？”
“我才不告狀呢！”
“為什么？”
“老師說，愛告狀的孩子不是好孩子?！?p> 我又問：“那你還手打她了嗎？”
“沒有?！?p> 我進一步提示：“你該還手打她的，你是男的，比她有力氣，把她打疼了以后她就不敢欺負你了?！笨磧鹤用黠@是膽小怕事的毛病在做怪，便又不死心地鼓勵：“爸爸不是給你講過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里的犯就可以理解成打。”
兒子紅個臉很煩躁的口氣：“煩不煩?。课液蟛苯钫W癢呢，我愿意讓她撓！”
我氣得不再說什么，從此認為自己的孩子太窩囊了。
幼兒園中班后，孩子的戶口正式登記，名字靖伊改為敬伊。這是老公遍查周易以及一些卦書權(quán)衡后修改的，我就記得他說名字總的筆劃是單數(shù)好，兒子屬馬，名字中的伊偏旁是單立人，表示這馬不缺吃的有人養(yǎng)等等。我不懂這些，但感覺這個字也好，起碼沒什么文化的人一看就能認的。
有一陣同院住的一幫小朋友開始流行起了玩捉迷藏。每天吃完晚飯就跑來跑去玩，兒子也樂此不彼。
每天一到點，就有孩子在門外下喊：“敬伊，出來玩吧?！彼悴活櫼磺械赝雠?。
一天，兒子病了。傍晚又喊聲不斷。我想，這幫孩子玩瘋了，讓他們喊去吧。不料，見沒有兒子的回音，幾個孩子便來敲門。我開門解釋：“敬伊病了，你們玩去吧?！焙⒆觽兪刈吡?。過了一會兒又有一小女孩敲門，我又開門解釋，并好奇地發(fā)問：“為什么非要喊敬伊??？你們那么多人不也很熱鬧嗎？”小女孩笑笑，但還是回答：“沒有敬伊，我們就沒法玩?！?p> 我好奇地問：“為什么？”
她說：“因為大家都想藏起來被別人找，只有敬伊愛找人?！?p> 小女孩走后，我問兒子：“寶寶，為什么別的小朋友不愛干的事你要干呢？他們欺負你嗎？比如玩捉迷藏總是讓你找人?！?p> 他馬上說：“我愿意找人，找人多有意思啊。有一次，我倒是藏起來了，自己在一個墻角藏了半天都沒人找到，最后只好出來，真沒勁！找人可有意思了，我能找就找到，找不到時也藏起來，這樣所有藏得不耐煩的小朋友就都出來找我了?！?p> 在我想來的窩囊行為，他居然能為此找到歪理。我真是服我兒子了，不服不行。
這孩子人緣很好，很少與小朋友起爭端，一旦出現(xiàn)爭執(zhí)，他總是做出讓步的那一個。
不少小朋友還找他到家里玩耍，一起玩玩具時，他都是首先緊著別的小朋友挑選。這點是與他一起玩的其他任何孩子沒有的風格。
后來這種與眾不同被老公定義為大度，說他兒子有大將風度。
這個一貫對人寬厚的兒子讓我聯(lián)想到老公的童年，因為我聽婆婆不止一次和我念叨過說她這個三兒子如何的傻，在家在外吃虧的總是他，別人偶爾冤枉了他也不吭聲。
我不希望我的兒子也是如此，這樣難免會養(yǎng)成一種逆來順受的習慣。趁著兒子還小，我想適當培養(yǎng)他的反抗精神，否則太不像我生的了。
機會終于來了，有一天兒子從幼兒園回家后情緒明顯不對，很委屈的樣子。我問他怎么了？他說老師同學(xué)都說他偷了幼兒園的一本畫冊，因為他帶去的一本畫冊正好和幼兒園丟了的那本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兒子書包里的畫冊封面寫著自己的名字，有的女孩便說兒子是偷拿了集體的寫上自己的名字想據(jù)為己有。
這是前不久我專門為兒子買的一套畫冊其中的一本，共五本。我便告訴兒子：這還不好辦？媽媽教你個辦法保證能幫你洗清冤枉。你下午到幼兒園時把另外四本也都拿去，然后當著全體同學(xué)的面把這四本都扔到老師講桌上問老師這四本是不是你幼兒園的？
兒子一聽我說的有理，下午便照辦了。
等我下班接他時，他高興地跑在我前面和小朋友們一路追打著。
幼兒園的老師追上我迫不及待地告訴我說：今天敬伊這個一向皮實的孩子可讓我們開眼了，一進教室就直接走到講臺上把四本畫冊扔到我講桌上還責問這四本書是不是我偷你幼兒園的？我一看冤枉人家孩子了，趕緊給人家平反啊！誰說這小子膽??？我看他膽子比任何孩子都大啊！
我笑而不答。
之后，兒子的反抗精神算是被我培養(yǎng)出來了，一旦和我生氣了馬上要離家出走，每次走之前他都要自己收拾一些必須帶著的小東西，搞一塊布頭包了。大概是受魯濱遜漂流記的啟發(fā)，他一般會帶打火機和小刀之類的東西。
因此，我常常滿校園尋找我那離家出走的兒子。
記得有一次我好不容易找到他時，發(fā)現(xiàn)這小子正和一個小伙伴在學(xué)校小花園的樹木叢中點火燒烤什么東西呢。嚇得我趕緊賠禮道歉，求他回家去。
還有一次很晚了都找不到我那個又離家出走的兒子，最后是在學(xué)校電教室的房頂上找到的。
有一點值得表揚，就是每次離家出走他都會拐帶一個小朋友，大概擔心一人孤獨吧？這樣我一旦發(fā)現(xiàn)兒子找不見了，可以先看看他要好的幾個小朋友中誰家孩子也找不見，之后便會有四個大人到處找孩子的情形。
上幼兒園中班后，這孩子一天比一天活潑。其實每個孩子都有與生俱來的優(yōu)點和缺點。與同齡孩子比，我的兒子并不比人家聰明，過去自認為他很完美，那大概是對自己孩子的偏愛吧？
他有個最大的缺點就是從來不把自己的東西當回事，上幼兒園總是丟東西，在家千叮嚀萬囑咐，到時候東西照樣丟，應(yīng)屬于那種沒心的孩子。
再就是任性，不聽大人的話。在家連唬帶嚇還好點，一到幼兒園就什么都不怕了。老師讓干啥不干啥，字不愛寫，數(shù)不愛算，高興了到是畫幾下，對畫畫還算有點興趣。
每到幼兒園接他時，總是看見他紅著臉跑得滿頭大汗，要不就是與小朋友滾打在一起。
唯一令我高興的是這孩子對語言的接受理解能力很強，常常說出一些你意想不到的話，愛用詞也敢用詞，而且用的恰到好處。
孩子一周歲左右，一個看手相的人說這孩子有音樂天賦。我看事實上他最缺的就是音樂天賦，連一首完整的兒歌都不會唱。
總的來說兒子算是個淘氣的孩子，經(jīng)常犯錯誤，一旦被發(fā)現(xiàn)要挨打時，馬上說“改了”。過后就忘，屬于從善如流屢教不改類型。
也不知道小孩子一天到晚哪來的那么多精力，總是不停地鬧，中午也不給休息。只有到了晚上睡著之后，看著他圓圓的臉蛋，好看的眉毛。小鼻子小嘴幾近完美，覺得很親，很可愛。后悔什么時候也許打疼了他的小屁蛋。
在老家短短幾天，我發(fā)現(xiàn)我那與小朋友相處一貫事事謙讓的兒子居然很會看人下菜，他和老家的哥哥姐姐們是不來謙讓的。每當與大他十個月的大川哥因為什么爭執(zhí)不下的時候，他就哭鬧，然后就總有大人出面教訓(xùn)大川做出讓步等等。
發(fā)現(xiàn)幾次這小子都是通過眼淚取勝后的滿足表情我就來氣，問他為什么哭的像個娘們，真好意思啊？他居然說這是他和三國劉備學(xué)的?？磥碓缭缃o兒子灌輸這些名著也未見得是好事。于是，再次教導(dǎo)千萬別學(xué)劉備了，太給媽媽丟面子。兒子點頭說就是暫時試一下這招靈不靈。他同時又說：老家我最小吧？大的是不是該讓著小的？我再次重復(fù)孔融讓梨的故事后方不再爭辯。
兒子不愛認字，但有些方面記憶力其實不錯。買的一些連環(huán)畫冊，一般是我給他反復(fù)講，聽過幾次后，他就能給其他小朋友講了，而且我發(fā)現(xiàn)許多時候講的居然和下面的文字一字不差，不明就里的人還以為這小子認字呢。
最近這兩年每年回老家他都和老爸學(xué)，包里要帶一本隨身帶的書看，今年他帶的是名家蔡志忠的漫畫《莊子》，其中具體內(nèi)容我已經(jīng)給他講了數(shù)遍，他大多爛記于心了，但他依然喜歡這本書。
老家的小孩沒一個理會兒子帶回來的書，他有些不解，偶爾會獨自百看不厭地翻看欣賞。
在老家過了初五，我們便開始張羅著打道回府，回去的火車上人山人海，每年這時我都發(fā)愁頭疼。兒子不管這一套，人越多他越開心。
1996年8月，我們一家搬到校園的一處舊樓房，面積足夠我們?nèi)谧幼?。廳很小，但有三個臥室，說來也勉強算是三室一廳了，我有一步升天的感覺。
終于不用冬天生爐子了，終于不用擔心老鼠上床，更不用擔心墻縫隙里鉆出蛇了。我終于有了一套像樣的住房。
我的生活即將發(fā)生質(zhì)的飛躍，這使我精神非常振奮，忘了連日來的疲勞，不停地整理打掃。
我倆不停地擦洗打掃，然后到市里買了一張漂亮的銅床（1350元）和一組沙發(fā)（1330元）。不但花光了家里全部的積蓄還向新鄰居借了300元。
因為忙著到市里買東西，就把孩子托付到一個同事家。等我倆回來后，同事抱著兒子從她家給我送回來了，我以為兒子突然生病了。之后才知道我兒子是餓的有點過頭了，他在別人家不好意思吃人家的東西，自己愣是餓到出現(xiàn)血糖低的癥狀。
我心里覺得很對不起兒子，再忙也不能這樣不管孩子啊！平時總是教導(dǎo)孩子不許吃別人家的東西，這倒好，該吃也不吃。以后教孩子一定要首先教導(dǎo)他學(xué)會變通。
住到樓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動員兒子獨睡，習慣和爸爸媽媽睡在一起的小孩猶豫了。我做他的思想工作說幼兒園的某女孩去年都敢獨自睡了，咱們必須鍛煉一下了。男孩子更要勇敢獨立，否則會被人家瞧不起的。
在我的鼓勵下，兒子開始自己一個屋睡覺。但他表現(xiàn)出明顯的不情愿，對爸爸說：“咱們家共三個房間，每個房間都有床，要單睡都單睡，憑什么你們倆睡一張床，就讓我單睡？不公平！”爸爸便嚴肅地說：“你媽媽是女人，女的都膽小。你媽尤其膽小，她根本就不敢自己睡?！眱鹤舆€不服氣：“那我陪媽媽睡，你自己睡去?！薄澳遣恍?。爸爸已經(jīng)是大男子漢了，不再需要鍛煉，老早就敢自己睡了。而你還是個小男子漢，需要鍛煉。所以，爸爸陪媽媽比較合適?！眱鹤硬桓吲d地沖我說：“媽媽，你怎么這么廢物啊？還不如我們班的女生呢?！蔽倚χ豢月暋?p> 從此，兒子認為媽媽太膽小，每當爸爸出差不在時，便責無旁貸地對我說：“媽媽，爸爸不在你別害怕??！我晚上陪你睡大床?！边@樣的情形直到兒子上小學(xué)三年級。一天，老公又出差了，兒子晚上又說：“媽媽，我陪你睡吧?！蔽抑纼鹤右恢毕Ｍ职殖霾?，然后好名正言順地和媽媽挨著睡覺。我想：兒子一天天大了，也許不該再讓他陪了。便說：“不用了，今天我要自己睡一次?！眱鹤与m然有點失望，但嘴上還是說：“你是該鍛煉鍛煉了。哎！真拿女人沒辦法，膽子太小。你試試吧，萬一半夜不敢睡就喊我。”第二天，兒子直夸我有進步，并追問看見紅頭綠臉的小妖怪沒有，我便裝著認真地說：“原來睡著了什么都不知道，一點也沒感到害怕?！睆拇?，兒子再也沒有提出過陪睡的事。再后來我猜想，也許小不點明白了爸爸當初就是在為騙自己而找借口，其實媽媽原來就是敢獨自睡的。但是兒子始終沒有揭發(fā)爸爸。這也是兒子讓我欣賞的一面，這個孩子從來都知道適可而止，不鉆牛角尖。
就這樣，那個每晚都要睡在爸爸媽媽中間，習慣雙手抱著媽媽的脖子睡覺的小孩自己獨睡了。起初一段時間我不放心，幾乎每晚都要悄悄推開兒子臥室的門，看兒子是否安睡。以至后來我養(yǎng)成了一種習慣，就是半夜起床解手也要先看看兒子是否踢開被子。有時兒子還沒睡著我就探訪去了，這小子便也開始學(xué)我，剛上床不久就借口要解手來我們臥室查房。
有一次，我先查完兒子的房，估計他睡著后才和老公親熱，沒想到這小子躡手躡腳推開我們的門瞪著一雙大眼睛發(fā)問：“你倆干什么呢？”因為是夏天太熱，我倆的親昵幾乎是一絲不掛地暴露在兒子面前，老公嚇得一時語塞，直拉毛巾被遮羞。要不怎么說關(guān)鍵時候這男人廢物呢？自己的親兒子都能把他嚇軟。倒是我雖然光著身子，但不慌不忙地走到兒子身邊說：“沒干什么，爸爸媽媽親熱親熱。你怎么還沒有睡著?。靠烊ニ?。”兒子說：“我也想和你們親熱親熱。”我很堅定地回絕：“不行。你大了，三個人睡一起多擠??！”把兒子哄走，返到床上后老公煩躁地說：“你說，你兒子腦子里都在想點什么呢？成天問東問西，讓人沒法回答，咱倆就這點小秘密還的向他交代。剛才看著你光著身子勸他回房睡覺，我直想喊你快穿點衣服，可被這小子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蔽蚁駴]事人一樣說：“其實也沒什么，我記得老早讀過魯迅的一篇文章，就是寫關(guān)于幼兒性教育的。他就提倡父母洗澡或換衣可以大大方方在年幼的孩子面前全裸，讓孩子從小認識男人女人的身體?！崩瞎恢每煞瘢a充說：“以后咱們晚上的記著關(guān)門，孩子一天天大了?！蔽冶硎緢詻Q反對，理由是一旦關(guān)門這個事實被兒子發(fā)現(xiàn)，兒子會覺得心里不安，像是爸爸媽媽把他拒之門外了。不過以后老公長記性了，不等兒子睡踏實是斷然不敢親熱了。
我認為兒子也許很快就忘掉這件事了，即便有印象，也許自此他明白了爸爸媽媽是兩個非常相愛的人，是理所當然應(yīng)該在一起親熱的。爸爸媽媽是一個整體，所以每天晚上要睡在同一張床上，他倆誰也不愿意離開誰，他倆在一起很開心。我不想讓兒子從小對性有太多的神秘與好奇，坦然面對也許更好一些，我要培養(yǎng)的是一個陽光健康的男孩。外面的世界許多時候我無法控制，外界對我的兒子會有什么樣的影響我都不好預(yù)知，但我希望做父母的給孩子的是最健康最正確的引導(dǎo)。
不久，我就發(fā)現(xiàn)兒子偶爾看到電視鏡頭有戀人擁抱親吻或更激烈的畫面便會馬上做出反應(yīng)：雙手馬上捂上眼睛口中還說“黃毒”！我很好奇，這大概是聽哪個小朋友說的。
老公偶爾也跟著市里一個高級律師出去辦案，不過是抱著謙虛學(xué)習的態(tài)度去白幫忙的，所以沒往家里掙過額外的錢。即便不掙錢，他自我感覺也很好，每次辦案回家他都很興奮，說從頭到尾大部分活都是他在干，人家那個帶他的高級律師只簡單的比劃。雖然是在幫別人掙錢，但他很開心。自言早晚有一天師傅會發(fā)現(xiàn)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十年之后，這句話才得以真正應(yīng)驗。
他有時還會在市內(nèi)或各個區(qū)縣講課掙點錢，這要得益于一次偶然的機遇。一個女同事的丈夫有一次找上家門請求幫他一個忙，因為他臨時有事原本答應(yīng)市內(nèi)一個學(xué)校要講的課沒法講了，希望他能幫忙去替代一下。他應(yīng)下來就按時去講課了。從這第一次外出講課開始，便一發(fā)而不可收，找他講課的事不間斷地來了。
這一年，我家裝了電話，隨后他為了對外聯(lián)系方便又花了800元買了一個呼機，也叫做BB機。買呼機時還隨增一款日本產(chǎn)女士手表。每當他出門時候，我就可以電話給他留言了。這個小東西很時髦，單位還很少有人能在腰上佩戴得起這樣一個物件，他很得意了幾天。但三年后呼機就基本被市場淘汰了，反而倒是那塊機芯不錯的隨增手表一直在我手腕上戴了十年。
突然，有一天從老家大哥嘴里得知公公前不久生了一次小病，住院花了大約2000元。我便督促他趕緊給家里寄回去700元。當時，他居然說反正已經(jīng)過去了，大哥二哥他們都比咱們過的強，就讓我哥花了這錢吧。
我一聽就火了：你哥有錢是你哥的，你沒錢可以和他們借，一碼歸一碼。咱們離家遠出力少，是該多出點錢的。聽我說的在理，他從衣袋里掏出200元交給我，同時笑著說：看來男人學(xué)壞也不易?。∵@200元私房錢還沒焐熱就被你感動出來了。
1996年是我感覺最幸福的一年，兒子無憂無慮的健康成長。老公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以每天幫我干這干那。雖然依然是每月領(lǐng)著那點固定工資沒掙到大錢，但我不在乎，我沒想過大富大貴，日子只要過得去就行。
二弟去年被安排到法院上班了，三弟也畢業(yè)了正在家里等待分配，父親的負擔在一天天減輕中。我最大的愿望基本在這一年實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