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實在抱歉,不是我們銀行不愿意幫忙,只是您父親現(xiàn)在這種情況......你知道的,我只是個小小的經(jīng)理,實在沒辦法.....”戴著透明眼鏡肥頭大耳的銀行經(jīng)理輕車熟路的應(yīng)付著。
沈聽宴修長潔白的手指緩緩握緊又慢慢松開。
沈家女兒的高傲和心底的自尊使她放棄了向銀行借錢的打算。
“抱歉,打擾了?!鄙蚵犙缇従徠鹕?,保留最后的尊嚴(yán)。
曾經(jīng)跟在她屁股后面舔著笑臉的經(jīng)理見沈聽宴不再糾纏,竟沖著那道靚麗的背影露出了嘲諷的笑。
“沈聽宴,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沈家富豪小姐嗎?”
人心現(xiàn)實涼薄,卻也無可厚非。
自動玻璃門在沈聽宴身后緩緩關(guān)上。
今天是個非常晴朗的日子,高樓聳立間天空無比晴好,沒有一絲云彩,藍澄澄像極了曾經(jīng)媽媽手腕上佩戴的那只玉鐲。
可如今爸爸公司宣布破產(chǎn),家中所有房產(chǎn)和車輛全數(shù)充公不說,她以前的那些奢侈品包包也全數(shù)賤賣,而媽媽,最終還是取下了那只佩戴了大半輩子的玉鐲子。
沈聽宴知道人情冷暖,卻沒想到會這般無助。家中遭遇重大變故,以往的親朋好友竟無一人肯施以援手。
政府的動作很快,不過半月時間,爸爸已經(jīng)到監(jiān)獄服刑。
而媽媽,常年靠昂貴藥物維持的高血壓發(fā)作,住進了醫(yī)院。
沈聽宴的心境也早就從一早的憤怒、悲愴、到現(xiàn)在的故作堅強。
她爸爸曾說,她是沈家獨女,又生得好看,不需要太過用功讀書,將來找個喜歡的人嫁了,這輩子平安快樂就好,不需要優(yōu)秀又有負擔(dān)。
她也一直以為自己可以一輩子被父母驕縱著,所以平日里對身邊的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一副高傲又疏離的姿態(tài),以至于后來她四處求助的時候受盡了冷眼。
就連曾經(jīng)那些苦苦追求過她的那些豪門公子如今也換了一副嘴臉。
“沈聽宴,你不過是家道中落才找到我的吧?我記得你以前可是連看都不看我一眼的!”
“可以啊,你要多少?100萬買你一個晚上夠不夠?等本少爺玩膩了,你可不要纏著我!”
......
難道,真的就只剩一個辦法了嗎?
沈聽宴腦子思考著問題,沒注意到一輛灑水車開了過來,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全身上下已經(jīng)被水淋透。
喪家之犬。
腦子里突然蹦出這個詞來,沈聽宴覺得凄涼又好笑。
當(dāng)車牌號為Z8888的攬勝停在沈聽宴面前時,她透過車輛的車身看到了自己狼狽的身影,才想起抓著包包開始翻找紙巾。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冷峻矜貴的臉龐。
“沈小姐,你好?!钡统恋穆曇繇懫?。
沈聽宴一抬頭,狼狽的模樣跌進一雙深邃狹長的眸子里面,心跳漏了半拍。
見沈聽宴不說話,對方又開了口,“沈小姐這一幕倒讓我想起了一句詩來?!?p> 沈聽宴不明所以,被對方牽了思緒,“什么...詩?”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p> 對于男人的夸獎,沈聽宴聽過不少,慢慢回神過來,朝著車?yán)镌陔s志上見過的那張熟悉俊朗的臉報以微笑,“秦先生見笑了。”
秦淮安倒是顯得有些意外,“沈小姐怎么會記得秦某?”意識到自己仿佛說錯了話,立即糾正,“我的意思是,秦小姐怎么會認識我?”
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句寒暄,沈聽宴卻萌生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赡苁墙袢盏年柟馓^刺眼,太陽穴跳的格外厲害,看著面前這張陌生的臉,沈聽宴略去心里的那絲不安,得體的回答:
“商洲秦淮安,誰人不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