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恩看完信,朝霽月招手。
霽月看那蛇沒有離去的意思,便也不動了。
“快過來?!?p> “我不?!?p> “怎么膽小成這樣,你要不過來,我就讓它去抓你。”說著還摸了摸旁邊蛇的頭。
霽月還是不動,盡管理智告訴她,那蛇應該不會攻擊它,畢竟是傳說中的靈寵。
可是她克服不了自己的感性,看看那龐大的身軀,金光閃閃的顏色,一張嘴就能吞下一個活人。
寧恩說到做到,果真放了蛇去撲霽月,然后嚇得霽月撒丫子往更遠的地方跑去了,那場景別提多壯觀。
比起霽月愛的那些娛樂游戲,寧恩倒是覺得看著一蛇追一人更為有趣。
只是好戲結(jié)束得很快,人還是跑不過蛇,霽月沒跑幾步就被蛇身給纏上,拖回了寧恩身邊。
“這可是你自找的。”
霽月一脫身就跳到寧恩左邊,剛好與蛇中間隔著一個寧恩。
寧恩指尖燃起一簇火苗,他正在燒信。
“信里寫什么了?”
“周圍有好幾個城池想與蘇里安聯(lián)合,以圖大業(yè),可是那個胸無大志的城主,并不想攪和進來?!?p> “所以她希望你出面幫她解決?”
“差不多吧?!?p> 亂世之中,沒有多少人有完全置身事外的底氣,何況一城之主。
“那我們現(xiàn)在就回蘇里安嗎?”
“急什么,什么都不付出就想從我這兒得到幫助,可沒這么容易。”
“她不是都答應支持你當王了么?”
“這世界上最不可信的東西,就是人言?!背兄Z也好,誓言也罷,但凡嘴上說說的東西,就不可輕信。
霽月卻還是信城主,因為對于城主來說,穩(wěn)固現(xiàn)有利益才是重要的,至于日后誰成王,只要不與她為難都可以。
寧恩不知和蛇說了什么,沒一會兒,那蛇就遠離了他們。
“它還能聽懂人話???”
“一些簡單的還是可以交流?!敝劣谙穸喑呛献h這種復雜的事,就無法交流了,所以需要寫信。
“你同它說啥了?”
“她現(xiàn)在沒得選,除非把蘇里安的軍隊交給我?!?p> 霽月:好家伙,胃口不小。
她以為寧恩不擅運籌帷幄,如今才發(fā)現(xiàn),這人不是不擅,就是懶,能用武力解決的事就不想費腦子。
只要他想算計,那就是把對方往死里耗。
失去軍事力量,對任何一座城來說,如同失去了保護傘,盡管蘇里安的兵力并不強,但也足以象征很多東西。
如今要把這頂保護傘交到一個外人手上,怕是需要不小的勇氣。
“萬一城主不交給你呢。”
“那她就等著敵人兵臨城下吧?!彼植皇欠堑媒杼K里安這個地方做起點。
“所以,其他城池表面上看起來是要合計共謀,實際上一個不爽就會把你吞并了?!?p> 蘇里安面積不大,但五臟俱全,風景宜人,能收了這么個地方當后花園也不錯。
只要和寧恩交過手就會知道,他絕對有一人敵千軍萬馬的實力。
第二天,大蛇去而復返,同時還帶來了城主的信物,有了這信物,寧恩就可以隨意調(diào)動城中任何兵力。
霽月覺得那信物十分精致,下面綴有白色流蘇,整體形態(tài)尊貴有大氣。藍寶石上雕著山川云海,仔細一看就會知道是蘇里安的俯視圖。
“你喜歡啊,給你了?!睂幎饕婌V月一直盯著信物,便直接扔到了她懷里。
“給我做什么?”她不過就是覺得樣子好看。
“此去根本用不著它,你就先收著吧?!?p> 霽月追上,“用不著,用不著你要來干什么?”
“只是確保城主能更聽話而已,那幾個城池的兵力加起來,根本不值一提?!弊钪匾氖牵切㈩I自身的實力根本不值一提。
只要把帶頭的解決了,其他人就是一盤散沙。
二人剛回蘇里安的旅店,便發(fā)現(xiàn)城主已經(jīng)等在了那兒。
城主一見寧恩便起身道:“明天就要交涉。”
寧恩笑道:“來這么快啊?!?p> 霽月不大想聽他們商量如何殺人,轉(zhuǎn)身便去了后廚,端著一盆剛炒好的干鍋和伙計嘮嗑。
伙計說:“聽說要打起來了?!?p> “哪兒能?”
“都傳開了,從外面回來的人都說好多地方都開戰(zhàn)了?!?p> “放心,蘇里安不會有事的?!?p> 見她這么肯定,加上城主還親自上門找過寧恩幾次,伙計愈發(fā)覺得他們身份不簡單。
“說實話,你家那位到底什么來頭啊,城主來這兒都等半個小時了?!?p> “城主喜歡他?!?p> 伙計嘴巴張得巨大,這大概是這些年聽過最大的八卦了。
八卦這種東西,遠在天邊的永遠不如近在眼前的吊人胃口。
明星那些事如何勁爆,如何瞠目結(jié)舌,都比不上發(fā)生在周圍熟人身上的。
“等等,我看你好像一點也不傷心,還是說因為情敵是城主這樣出色的人,所以你已經(jīng)打算退出了?”
“是啊,不過我跟他本來就沒有什么感情,完全是命運作孽啊。”霽月說到這兒才有了幾分真心話,神色也真的哀傷起來。
伙計投來同情的目光,雖然那男人看起來豐神俊朗,可兩個人相處講究的是個你情我愿,既如此寡淡,這日子過得也確實沒意思。
霽月入戲有點深,“其實也還好,我們都不會管對方在外面做什么,他還隨便我花錢。”如果排除掉有生命威脅這一個隱患,她真覺得這種日子不錯。
伙計年輕的臉龐布滿迷惑:這難道就是貴族們的愛情?
“人呢?”寧恩的聲音從大堂傳來。
霽月知他是在找她,和伙計示意了一下便離開了。
“又躲哪兒去偷東西吃了?!?p> 霽月咀嚼東西的動作還沒有停,含糊著說:“城主走了?”
“嗯。”
“其實吧,我覺得你倆挺般配的?!?p> 寧恩卻甩來一記眼刀,霽月趕緊改口:“不配不配,我瞎說的?!?p> 她不過是單純從審美角度來談的,城主雖說性格張揚了點,氣質(zhì)卻是清冷掛的,配上寧恩的冰塊臉,畫風很和諧。
“今天走了好多路,我先去洗澡了。”
說到洗澡,寧恩亦覺霽月生活極其麻煩,她還非要時時都洗熱水澡,就旁邊找個干凈的池子泡一泡不就好了。
他從沒關心過女性的日常生活,所以霽月的很多習慣在他看來都該丟棄。
有一回,伙計不在,霽月又嫌燒水麻煩,還央求過寧恩用魔法給她燒水。
雖然寧恩一臉不快地答應了,但為了疏解這種不快,他把霽月拉到附近的一處小瀑布里沖刷了幾分鐘,大水流沖得霽月眼睛完全睜不開。
“這要是尼亞加拉大瀑布,我不得死在這兒啊!”
霽月咆哮了幾句,寧恩覺得心里舒坦了,回來就給她燒了熱水,順便把水灌到了浴桶里。
不知不覺間,寧恩又來到小瀑布處,他其實很享受淋瀑布的感覺,暢快無比。湍急的水流好似可以沖走心中所有煩心事。
于是乎,他又淋了一回。
洗完澡回來,霽月見寧恩在床上睡著了,還有些意外,印象中,她見寧恩睡覺的次數(shù)不多,一只手都數(shù)的過來。
衣服不知道什么時候換的,霽月沒見過,大約是睡衣之類的,看起來很寬松,這讓寧恩整個人看起來鋒芒削減了不少。
反正是寧恩掏錢,霽月覺得自己偶爾睡睡躺椅也可以,便倒在躺椅上將就了一晚。
一覺醒來,寧恩已經(jīng)離開,霽月照舊洗漱喝茶吃早餐。
只是今日的街道看起來人少了許多,興許是大家擔心打仗的緣故。
“之前王城派兵過來,怎沒見你們緊張?”霽月問旅店老板。
“主要是那會兒城主也四處吃喝玩樂,根本不擔心的樣子,今兒聽說一大早就出城去了,還帶了一大隊人馬。”
“原來如此。”
城主大概就是蘇里安的晴雨表,這從某種程度上也說明大家是很信任城主的。
伙計幽幽地插了一句嘴:“你家那位也跟著去了。”
“我知道?!?p> 雖然霽月一臉平靜,伙計背地里還是覺得她可能在忍耐什么,不過也沒辦法,城主那么有魅力,有錢有權(quán)還容貌出眾。
“話說回來,你們城主叫什么名字?”
“鐘舒妍,小孩子有叫她舒妍姐姐的。”
姓鐘,山谷里,霽月又問:“她是不是祖上有個人能馭百獸,懂蟲語?”
“對!”
霽月:這可不巧了么,《白日縱歌》女主鐘羽的祖上也有人能馭百獸,懂蟲語。而且這一點,寧恩也許很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