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夫君呀~
陸則從清醒的那一刻起,就感覺到了眼前林穗穗的不對勁。
雖說與她之前沒什么交集,但是因為他那位四弟的緣故,對她多少也有些了解。為人膽小怯懦,空有一張好面孔卻愚蠢呆懦,隨便幾句話便能被哄得服服帖帖的那種!
怎么可能有這一連串的鎮(zhèn)定表現(xiàn)?!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還會醫(yī)術(shù)!
陸則承認,他到了這院子里之后暈倒,就是想看看這女人接下來會不會露餡,可是讓他沒料到的是,她雖然沒有和其他外人聯(lián)系,但是做出的這一系列舉動,反倒是讓眼前的情況更加撲朔迷離了!
“松,松手!”
林穗穗用力的捶打著陸則鉗制著她的手臂,雖然這力道不過是螻蟻撼樹,可求生的本能也讓她顧不得那些,趕在最后竭盡全力的吼出來了一句:“我不記得了,很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起了效果,陸則算是在最后關(guān)頭松開了鉗制林穗穗的手,踉蹌了一下,后退跌坐到了一旁的座椅上。
林穗穗從窒息邊緣得到解脫,整個人仿若是在鬼門關(guān)前晃了一圈,她失力的跌坐在地嗆咳不止,許久才緩過神來,對著那還留意在她身上的滲人目光的主人啞著嗓音開口解釋道:“我之前撞到頭,醒過來就忘了很多事。
我只知道我是剛剛與你成親的太子妃。
你是我的夫君,至于其他過往,我是一件都不記得了!”
她這樣類似借尸還魂的遭遇肯定是不能直說的,因為太過驚世駭俗,鬧不好她剛剛沒被掐死,接下來也會被當(dāng)妖怪放火燒死!
但是,拿失憶這種來解釋,現(xiàn)在興許能說得通。
“那你為何會醫(yī)術(shù)?!”陸則并不好糊弄。說不記得前塵往事確實也有這個可能,但是不至于說受到了驚嚇磕到頭,會磕出這樣一手嫻熟的醫(yī)術(shù)來吧?!
“我不知道?!笔乱阎链?,林穗穗決定將裝傻進行到底!她抬頭迎著陸則審視的目光,理不直氣也壯的開口回應(yīng)道:“我醒過來,就像這些事情我天生就會做一樣!”
見太子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林穗穗想了想,又十分狗腿的補充了一句道:“或許,是老天相助,看不慣殿下你被歹人所欺,特地賜下醫(yī)術(shù)來幫您脫困的呢?!”
“呵,你為何就確定孤不是惡人?!”陸則輕笑一聲,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前一臉小狗腿模樣帶著幾分討好看著他的小姑娘,那股子翻涌的敵意頃刻間消散了不少,但他卻也并沒有完全失去考量。
甚至相當(dāng)敏銳的抓住了林穗穗這番話里的破綻:“不是前塵往事全部都不記得了嗎?!”
“太子若是惡人,就不會一路護著我逃出來到這里了!也不會在發(fā)現(xiàn)我行跡有疑之后還留我一條生路給我解釋的機會了!
您對我這樣一個弱女子都能夠心存憐憫,又怎么會做出那等弒君謀反的惡行來?!
所以由此可見,您一定是被人構(gòu)陷冤枉的!”
林穗穗一番話回得那是相當(dāng)?shù)醚杆?,堪稱滴水不漏。
她這一路上也是仔細想過了,就眼下來說她想要活命最穩(wěn)妥的選擇還是跟著眼前的太子。特別是在聽到說她家里要將嫡姐嫁給四皇子之后,這種想法就更堅定了。
家里人靠不住,她一個人繼續(xù)在京城里晃也太過危險!可是要離開這里的話,她一個弱女子還沒有通行文書這類算是黑戶,可以說是諸多不便。
而眼前的太子,無疑是她此時能夠抱緊的最粗的一根大腿。
“你去上些藥吧!”就在林穗穗還在擔(dān)憂太子會不會還繼續(xù)就眼前這件事情揪著不放時,陸則再開口已經(jīng)沒了之前那般的劍拔弩張。
他甚至還十分溫和的向她道了歉:“是孤下手太重,還請你不要見怪?!?p> “這個倒是不急,殿下可有想過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林穗穗摸了摸頸項,雖然沒有查看但也知道這處明天絕跡是會發(fā)青變紫的,不過眼下還真不是去考慮這點兒小事的時候,保命要緊??!
“躲在這里雖可以暫時安穩(wěn),可您也知道現(xiàn)在外頭到處都是搜查我們下落的官兵!
難保這些天那些官兵不會拿著畫像來挨家挨戶的敲門查看!您可有想到什么對策?!”
“你既然問到這里,那你可有什么好辦法?”陸則看著動作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半分嬌氣都不顯的小姑娘,突然對她接下來的舉動產(chǎn)生了幾分好奇。
“自然是想辦法先離開京城呀!”林穗穗也沒有多猶豫,十分坦然的就將自己一路上的考慮對著面前的男人攤牌了:“我剛剛出去買藥的時候聽了些消息,京城附近幾處郡縣大旱,不少流民無處為生便涌來了京城。
雖然大部分眼下都聚集在京郊的大慈恩寺附近,可是也還有一部分進到了京城內(nèi)。
現(xiàn)在京兆尹府正琢磨著要將這些無家可歸的流民歸總了安排去處,他們說大約是要往北邊送去墾荒!
我們可以想法子混跡在其中,這樣不僅能夠平安的混出京城,還能夠混得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能夠在外行走的身份。
而且,想那些搜查咱們的官兵也不會想到,咱們會混在流民堆里與那些蓬頭垢面的災(zāi)民為伍,想必對出城的流民搜查的也不會那么嚴格。”
這安排林穗穗想了一路,自認為是眼前能夠?qū)さ降淖罘€(wěn)妥的法子了。當(dāng)然,也有個大前提,那就是眼前這男人能夠屈尊降貴,同意接受流民的身份才行。
“依你?!比欢屃炙胨胍馔獾氖牵瑢τ谶@個安排眼前的太子殿下并沒有多置喙半句,相當(dāng)干脆利落的就表示了贊同。
看著一時還有些愕然沒能反應(yīng)過來的林穗穗,陸則思忖了片刻又開口補充了一句吩咐道:“既然是要進入流民營以流民的身份出城,那以后就再叫我殿下了。”
“那,該如何稱呼您?!”對于陸則的這個囑咐林穗穗自然是認同的,但若是不稱呼他殿下,該叫他什么?!
“夫君!”陸則深深的看了林穗穗一眼,轉(zhuǎn)身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