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暢飲
“蕭兄，剛剛是我有所冒失，你......別在意?！钡鹊浇痍仉x開后，金崖才開口說話。
“你有什么想說的就直說吧?！笔掙柕徽f道，明白對方話里有話。
金崖遲疑了一下，事已至此，其實(shí)他也沒什么好說，知道一切都不可改變，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沒有靈地神體，你會接受嗎？
“不會?！笔掙柡芄麛?，自然清楚金崖話中何意。
“為何，莫非我大姐在你眼中就這么不堪嗎？”金崖不解，大聲說道。
正帶著蘇誠和金鴻在遠(yuǎn)處摘桃的金曦似乎察覺到異樣，朝懸崖那邊看了一眼，立刻以神念傳音道：“金崖，莫要將我的話當(dāng)作耳旁風(fēng)。”
金崖沒當(dāng)回事，而是在等待這蕭陽的回應(yīng)。
蕭陽神色自然地否決道：“不，你大姐很好，這樣好的姑娘，不該被我這樣一個不堪之人所誤?！?p> “這并非是你的真心話?！苯鹧抡f道。他相信對方前面所言是出自真心，但后面的話明顯心口不一。
蕭陽緘口不語。
金崖無奈搖頭，最后轉(zhuǎn)身離去，穿過桃園時，抬頭看見了遠(yuǎn)處金曦的冷冷目光。
大日垂天，暮色里，眾人離開山頂，前往長明街。
長明街位于金家區(qū)域的最中心，瓊樓玉宇，金碧輝煌，放眼整座霓虹城，也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繁華地段了。
黃昏映照，燈光閃爍的長明街上，人來人往，極盡熱鬧與繁華，由金曦帶頭的眾人剛一出現(xiàn)便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為此駐足觀望。
對于金曦他們的出現(xiàn)，人們并未覺得奇怪，這一個多月以來，四大世家高手自原始寶界安然歸來的消息早已在城中傳播開來，且這段時日，金曦還不止一次在人前出現(xiàn)，令人驚奇的是，這位平日里極少顯山露水的金家大小姐竟會三番五次的屈尊來到集市中買菜，實(shí)在是異于尋常。
不過，此刻最引人矚目的其實(shí)還是金曦邊上來時已重新帶上白玉發(fā)簪，不曾遮掩真容的蕭陽。事到如今，寶界之內(nèi)所發(fā)生的種種大事記也不再算是什么秘密，現(xiàn)在整個霓虹城內(nèi)絕大多數(shù)人都已知曉，金家與那個繼靈地神體之后的燼土神體有著莫大淵源，關(guān)系不淺。
加之近來還有不少強(qiáng)者離開寶界后借助各地傳送陣相繼回到城內(nèi)，更加證實(shí)了這則驚人消息的可信度，使其成為熱議話題之一，眾說紛壇，喋喋不休。
許多人都猜測，那個燼土神體如今可能就在金家。
“那位公子好面生
“怎會和金家三姐弟走的這么近？莫非是新收的家仆？”一位狀漢狐疑。
壯漢邊上的女修士反駁道：“瞎啊，你見過那個家仆有這種風(fēng)姿氣度？不用想都知道是個大修行者，身份地位可能極高。”
”唔.......，這個人不是當(dāng)初在城門“清溪街”上鞭策金家惹事精三少爺金鴻的那位公子嗎？我在神玉樓中也見過他一次?！?p> “嗯，好像真是他，我還有點(diǎn)印象，當(dāng)時他為了一尊丹爐花費(fèi)了大量火源石，他怎么和金家走一塊去了？嘶......不對勁，火源石乃火道靈物，整個五行界除了燼土，再無第二處能尋，難道他......”
許多人都對蕭陽的身份起了猜測，有些修士曾在霓虹城見到過他，參與了原始寶界開啟前的那場神玉樓大型拍賣會，說到火源石，立刻聯(lián)想到了些什么。
世人皆知，火源石乃燼土靈寶，以往盛產(chǎn)之時倒還不算稀有，但經(jīng)過五行界各大勢力終年無休的挖掘與搜尋，這種火修至寶在市面上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少之又少，尤其是六品往上的，極難得到，除非前往燼土最危險的深地范圍才有機(jī)會。
且這種東西對火道之外的修士也大有裨益，只是品階偏高的，基本都會自行煉化，以此來增進(jìn)道行，很少有人拿出來。
但此人可謂是毫不在乎，其手筆之大，驚動四方，當(dāng)時為了一尊巔峰大能級煉丹爐，隨手就是千萬斤五品火源石，百萬斤六品火源石，如今驚人的數(shù)目，縱然是大能級高手都得垂涎。
正常情況下，除了時常徘徊在燼土中的神道勢力與上宗門派高手，誰能一下拿出這么多的火源石？還隨身攜帶。
加之近來城內(nèi)四處議論的燼土神體身在金家，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眼前這位白袍男子的真實(shí)身份。
在人們難以下結(jié)論之時，長明街接近聽雨酒樓的十字路口，一位腰佩長劍的青年人走了出來，此人是霓虹城內(nèi)某個小家氏之主，兩天前回到城中，不僅親身經(jīng)歷了寶界風(fēng)云，修為至五境初期達(dá)到偽六境，甚至在回來的路上聽聞了靈地神體重現(xiàn)世間，劍斬三大神王的消息。
此刻，這位腰配長劍的青年正目光炯炯地望著金曦身邊的蕭陽，隨著他的一聲自言自語，將四周氣氛點(diǎn)爆，“燼土神體！”
“什么？！”
“道友，你......確定所言為真？”佩劍青年邊上一人小聲詢問，神色略顯激動，語氣中充斥著疑惑。
此人話音落下，邊上不少都將目光投射了過來，都在期待佩劍青年的答復(fù)。
佩劍青年噤聲片刻，語氣沉重道：“是他，燼土神體，他的真容畫像圖早已公之于眾，這不是什么秘密，估計現(xiàn)在隨便去找個自原始寶界出來的人都能認(rèn)出?！?p> 果不其然，長明街上其他幾處也在不約同時間炸開了鍋，此起彼伏的咋呼聲中，一則震撼性的消息以風(fēng)雷之勢快速擴(kuò)散，眾多狐疑的目光瞬間演變?yōu)槌泽@與不可思議。
“他就是燼土神體？！”
“真的在金家，一個多月過去，為何今日才露面？”
“聽聞這燼土神體在寶界內(nèi)招惹了幾大神道勢力，如今大局落下，他莫不是怕仇家尋上門來，故而一直藏頭露尾，不敢在人前現(xiàn)身？”
“不一定，寶界之中風(fēng)云詭譎，各路高手云集其中，聽說不少勢力都想得到他的神體根基，這次出界必定展開了一場生死大戰(zhàn)。我懷疑他可能出了問題，養(yǎng)傷至今?！?p> “嗯，很有這個可能性，就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如何殺出來的，被招惹的那些神道勢力不會此后過來尋仇，禍及霓虹城吧？”
“寶界落幕一個多月了，要不了多久一切結(jié)果都將水落石出，不過倒是可以去簡家區(qū)域打聽一下消息，城主修為通神，必然知曉其中前因后果，他底下的人興許也明白些許內(nèi)幕?！?p> 望著金曦一行人，街道上的議論聲滔滔不絕，人們秉承著諸多看法，而作為滋生出這場議論風(fēng)暴的“源頭”蕭陽對此卻沒有去過多在意，這里是金家領(lǐng)地，就算被人認(rèn)了出來也不會發(fā)生什么，故而他沒有去刻意遮掩容貌，一路上半聲不吭，跟著金曦徑直走向聽雨酒樓。
前方，燈火通明，人群嚷嚷，一座豪華氣派的典雅樓閣映入眼簾，門口朝街處屹立著兩顆同樓齊高的碩大楓樹，楓葉鮮紅如血，隨著微風(fēng)輕輕飄零，蕭陽抬眼望去，在如此景象中一陣神情恍惚，停在了原地。
見蕭陽忽然站著不動，金曦出聲問道：“你怎么了？”
蕭陽收斂心神，微微搖頭，沒說話。
“蕭兄，這里！”
突然間，一聲呼喚傳入耳中，蕭陽視線轉(zhuǎn)移，落在了典雅樓閣對面同樣奢華不俗的酒樓下，瞧見了笑著朝他們揮手的展松，以及換上白衣，別上金簪，更顯水靈秀氣的玉淑，邊上的珠華倒是沒有什么變化，依舊是一襲紅衣，亭亭玉立。
“看來是我們來晚了?！苯痍貛е鴰兹俗吡诉^去。
玉淑嫣然笑道：“沒有姐姐，我們也才剛到了?！?p> “蕭兄如今可是名聲遠(yuǎn)揚(yáng)，今日現(xiàn)身的消息一經(jīng)傳播，只怕是要驚動整座霓虹城。”展松淡淡笑道，這一個月以來，他陪著玉淑待在霓虹城中游玩四方，聽見了不少有關(guān)人們對燼土神體的闊談議論，甚至在最是高手出沒的簡家街道聞得了些許靈地神體現(xiàn)世，劍斬三神的風(fēng)聲，許是簡家內(nèi)部自那位真神城主口中得知消息，有人沒管住嘴，走漏了。
不過，對于這件事，城中聞聽者多少還是有些不相信，曾有人去問簡家高手，但基本都是渾然無知的模樣，便是有人知曉其中真假，也都閉而不語，非常顧忌，生怕不小心惹出什么因果來。
蕭陽仍是輕笑兩聲，一語未發(fā)。
“進(jìn)去吧，早時我以白鴿傳信，在三樓預(yù)定了包房。”展松側(cè)身看向后邊的聽雨酒樓笑道。
進(jìn)入酒樓，眾人都沒再說話，在掌柜客客氣氣的親自帶領(lǐng)與眾多客人的注視下，來到三樓，進(jìn)入了展松提前預(yù)訂的包房，名為———“望月”。
包房內(nèi)部很簡潔，靠著街道，打開窗門正好能看見街對面樓閣外兩株高大的楓樹。
聽雨樓掌柜是個鶴發(fā)童顏的老人，修為不高，樣貌很和善，等眾人相繼落座，他才伸手一變，將一本菜名冊畢恭畢敬地遞至金曦面前，道：“大小姐，您看，要吃些什么？”
金曦沒看，眼神示意向展松，道：“今日是我朋友做東，有什么，你問他便好?！?p> “哎，好?！闭乒窭先它c(diǎn)頭，又將菜名冊遞向展松，道:“公子，請過目?！?p> 展松接過菜名冊，微微側(cè)身，拿到邊上玉淑眼前，兩人小聲琢磨了一會，最終，展松對著掌柜老人道：“掌柜的，要個清溪龍鰍，燉靈龜肉，鏡符山烤羊，青光寶魚......”
展松一連說出十幾個菜名，旋即又將菜名冊遞向眾人道：“你們在看看，還需要吃些什么。”
“這些足夠了。”蕭陽笑道。
金曦、金崖、珠華都沒有再加意思，展松只好將菜譜重新遞給掌柜老人，笑道：“掌柜的，暫且就先上這些吧，麻煩快些?！?p> 掌柜老人接住菜名冊，點(diǎn)頭笑道：“放心吧公子，一會老家伙我親自上場，保準(zhǔn)快還不失其味?！?p> 等掌柜老人要關(guān)門離去之時，展松又想起了什么，道：“對了掌柜，記得上十壇瓊雨酒?！?p> “好嘞?！闭乒窭先藨?yīng)聲，關(guān)門離去。
“這段時間沒去金家，蕭兄傷勢好些了吧?！闭顾蓡柕?p> “沒什么大礙了?！笔掙柣貞?yīng)，“你們呢？”
“我們都還好，回去為柳大娘辦了場后事，又同風(fēng)月客棧那邊為她在城中九風(fēng)山上立了一座衣冠冢，之后風(fēng)月客棧也解散了，被趙家接管，改成了落月酒館?！闭顾删従徴f道。
“對于那些姑娘來說，這或許也算是種解脫吧?！苯痍貒@道，她不曾去過風(fēng)月客棧，但了解那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珠華點(diǎn)頭輕嘆，道：“這天下又有哪個女子愿意去臟損己身，背負(fù)永世罵名，承受著那些表面光鮮亮麗，內(nèi)心腐臭淫亂的虛偽世人的羞辱，生活在那樣不見天日的陰暗地方呢，無非都是些身不由己的苦命人，在這弱肉強(qiáng)食的世道中，為了活下去，只能如此，做那仍人擺弄的籠中鳥。”
“至少如今你們已重獲自由，得到新生，放下這些過往，以后每一天都將是嶄新的開始，不必再在意世俗眾生低劣愚蠢的看法?！苯痍卣f道。
珠華笑了，美麗動人，她看了眼邊上的妹妹玉淑，道：“是啊，我們都自由了，可以做翱翔天空的飛鳥，肆意游蕩的海魚，向陽而生的鮮花，無拘無束的人?！彼州p輕搖頭道：“其實(shí)我和妹妹都已經(jīng)很幸運(yùn)了，一直以來都有干娘護(hù)著，只是可憐風(fēng)月客棧里的其他姐妹，在這漫長而黑暗的人生歲月中，皆是道不盡的絕望與悲哀，如今解開枷鎖，脫離樊籠，但愿她們此后能幸?？鞓钒?。”
蕭陽沒有妄自斷言，誰又說得準(zhǔn)以后會發(fā)生什么呢，他只能以一句大致概括全面的話語來回應(yīng)，“籠中鳥，已騰飛，池中魚，終入海，是龍是鳳，需自渡。”
“其實(shí)對于我和妹妹而言，這次最大的機(jī)緣并不是原始寶中的所得所獲?！敝槿A望向坐在自己對面的蕭陽，水靈靈的眼眸中似有星光點(diǎn)點(diǎn)閃耀，尤為璀璨。
蕭陽心領(lǐng)神會，淡然笑道：“我也只是個同樣你們一樣在世間爭渡的苦行者，很渺小?！?p> “不?！敝槿A搖頭否定，“不管你在別人眼中是什么樣，至少于我而言，你就是一顆無可企及的璀璨星辰，更勝天上日月，為我照亮了迷?；璋档娜松鷼q月，指引出一條我以往不敢妄想的不朽大道。有時我會想，如果當(dāng)時我們沒有去金家，而是去的霓虹宮會怎樣呢？也許已早早亡命于原始寶界，成為一具可悲而可憐的無名枯骨?！闭f道這里，珠華俏臉上的笑意顯露出幾分天生的嫵媚，“其實(shí)我也會想，如果當(dāng)天晚上你就遂了展松意愿，發(fā)生了那樣的事，又會怎樣？”
蕭陽聞聽此言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不自然，“那樣的話，也就沒有今天了，不僅你們大道路盡，我......可能也躲不過一災(zāi)?！?p> 珠華笑容瑰麗，“那還好沒有發(fā)生?！?p> 想到這件事，蕭陽不禁看向同樣無法鎮(zhèn)定的展松和玉淑，道：“展兄，其實(shí)我有時挺佩服你，能夠做到這么大方，你真的不在意嗎？”
展松一臉的不好意思，嘆道：“蕭兄，你也知道，那會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得以才出此下策，若是能成，我再來點(diǎn)推波助瀾，興許能改變一場悲苦的結(jié)局呢?！彼泵τ盅a(bǔ)充了一句，“但是現(xiàn)在，我肯定是非常在意的?！?p> 蕭陽與珠華不經(jīng)意間笑出了聲，不知內(nèi)幕的金曦與金崖滿頭霧水，經(jīng)歷過此事的蘇誠亦是懵懵懂懂。
金曦忍不住問道：“你們四個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
“一場無足掛齒的鬧劇。”展松解釋，可不想讓這件事被太多人知道。
“嗯，鬧劇而已?！笔掙柛胶?。
金崖若有所思，似乎猜到了一些因果，作為男人，對這種事還是比較敏銳，但他沒有說出來。
金曦翻了個白眼，一副鬼相信的模樣，本要刨根究底，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將蠢蠢欲動的好奇心按捺了下去。
在眾人說話之間，幾個酒樓伙計已經(jīng)來到了包房外，敲了幾聲門，得到應(yīng)允后將香氣騰騰的菜肴端了進(jìn)來。
等伙計們離開后，展松才率先倒酒入杯，舉而敬之，道：“都忘了說叫你們來的意愿了，不過你們應(yīng)該也猜到了吧。來，干一個，今晚放開了吃喝，不要客氣，下次就不知道要何時才有這樣的機(jī)會了?！?p> 眾人皆滿杯，紛紛起身，一聲“干杯”，一飲而盡。
“何時動身？”蕭陽問道。
“明日啟程。”展松答道。
“打算去哪？”金崖也問道。
展松思量須臾道：“離開霓虹城后，我打算帶著玉淑前往凡間，要么歸隱山林，不問世事，要么就一起開家酒館，經(jīng)營些小生意，平平淡淡的生活。”
其實(shí)你們大可不必這般著急，如今這天下正處于戰(zhàn)亂時期，不怎么太平，何不去我金家，以你的實(shí)力，完全可以去金家當(dāng)個客卿長老，位高權(quán)重，無人會說道，若是想經(jīng)營些生意，金家在霓虹城產(chǎn)業(yè)豐富，可以將一些區(qū)域交由你們來掌管?！苯痍卣\懇地說道。
玉淑搖頭，柔和地笑道：“姐姐的好意我們心領(lǐng)了，但是我和展松已經(jīng)做下定了決心，以后不問大道，遠(yuǎn)離世事紛爭，能平平淡淡，幸?？鞓返纳钕氯ゾ妥銐蛄耍瑱?quán)勢和力量我們都不想要。”
展松笑著附和道：“是啊，雖說凡間同樣人心叵測，爾虞我詐不少，但相對于修行界總歸還是比較太平，以我現(xiàn)在的修為，完全可以好好保護(hù)玉淑，就此隱姓埋名，白頭偕老比什么都好?！?p> 金曦暗嘆，默然間竟有些羨慕這兩人，可以去相愛到老，隨著心意而活，獨(dú)飲一杯酒后她祝福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強(qiáng)求，只能在這里祝兩位同心永結(jié)，不離不棄，還有，早生貴子?！闭f道最后，她笑了起來。
展松起身笑著敬酒，“哈哈，借金大小姐吉言?！?p> 臉色變得有些微紅的玉淑默默無言，同展松起身，雙手端起酒杯與金曦碰了一個。
“你呢，也要明日離開霓虹城嗎？”蕭陽望著見自己妹妹找的歸宿，可以幸福生活下去而心生欣慰，露出淺淺笑意的珠華問道。
“嗯?！敝槿A聞言微微點(diǎn)頭。
蕭陽又問，“真不打算和你妹妹他們一起走？”
珠華莞爾一笑道：“不了，我想去追尋那條屬于我自己的不朽大道，說不定以后我變得道行高深，你我再相逢，我還能幫到你一些什么呢。畢竟我現(xiàn)在似乎真的無以為報。”
話雖如此，但珠華心中其實(shí)多少還是有些落寞與傷感，一想到了那天晚上妹妹因?yàn)樽约簾o論怎樣都不愿意跟他們走而難舍難分哭了一夜，便覺得揪心。
姐妹兩從小到大二十余年相依為命，不離不棄，這突然之間就要分開，從此將相隔兩地，不知重逢在何夕，換誰都會舍不得。
但她也沒辦法，有著自己的宏大理念，她想要變強(qiáng)，以行動來證明自己不弱于人，不求冠登絕峰，但求在這世上留下自己來過的足跡，若能看看那大道最高處的風(fēng)景，也算此生無憾了。當(dāng)然，她也會在暗中默默守護(hù)妹妹，看顧著屬于她人生之路，誰都不能去破壞她這份來之不易的幸福。
“世界廣袤，人海茫茫，相識相知是緣分，成為朋友是幸運(yùn)，朋友之間相助本該是一件美好而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所以沒什么需要回報的。”蕭陽輕笑道。
珠華笑意不減，道：“你說的對，但你有你的說辭，我有我的執(zhí)著，我希望可以幫你是我的事，跟你本人沒有太大關(guān)系，你又不是我夫君，總不能連這點(diǎn)權(quán)利你都要管吧？”
蕭陽默然皺眉，心中認(rèn)同，但沒做任何回應(yīng)。
珠華笑出聲，倒?jié)M杯中美酒，道：“干杯?！?p> 蕭陽眉頭舒張，同樣酒滿杯，舉而輕碰，兩人一飲而盡。
“喝酒吃菜，不夠再加，今晚必定要一醉方休?！闭顾衫事暣笮?，與眾人笑飲一杯后道：“歲月漫長，人生久遠(yuǎn)，展某雖無法再與各位去共謀前路，但真心祝愿各位此后皆可大道高歌，前程似錦，他年還能重逢，如今日這般痛飲?！?p> “嗯，我和展松就在凡塵等著你們榮登輝煌的好消息?！?p> “那我們也借兩位吉言了?！?p> “下次相見，恐怕都能見到你們倆的兒女了。”
“哈哈哈，應(yīng)該吧?！?p> ......
“對了展兄，其實(shí)你們還是離開過早了，趁我們都在，理應(yīng)先和玉淑成婚，請我們喝頓喜酒啊”
“呃......嘿嘿，其實(shí)我和玉淑在半個月前已經(jīng)完婚了，在我那棟老宅子里面?！?p> “什么？！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訴我們，沒將我們當(dāng)成朋友啊?！?p> “金兄誤會了，我只是覺得，這種小事而已，沒必要驚動大家，遑論蕭兄根基受損，說不定還無法到場，所以有珠華姐做個見證就足夠了?！?p> “婚姻乃人生大事，你居然就這樣草草了事，人家玉淑跟著你也是委屈?！?p> “金姐姐言重了，其實(shí)展松本來是要知會你們的，但是被我拒絕了，都是我的主意。”
“你就幫著他說話吧?！?p> “我哪有，是真的。”
“人常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現(xiàn)在看來，理確實(shí)是這么個理?！?p> “哈哈哈，看看，底氣不足，臉紅了?！?p> “哈哈哈......”
......
最終，眾人一直歡聲笑語的暢飲至下半夜才離開酒樓。
街道上，依舊人群不減，展松抱著已醉到不省人事的玉淑，問道：“蕭兄，你們不回去嗎？”
“不了，明天再送你們一程?！笔掙栒f道。
展松有些犯難，“可惜我那棟宅子前天轉(zhuǎn)賣出去了，不然還可以讓你們住下?！?p> “沒事，隨便找家客棧對付一宿就好?！苯痍卣f道。
展松見眾人意見一致，不容推辭，思慮片刻道：“那也行?！?p> 不多時，他們來到一家極其華麗富貴，名為“總相逢”的客棧安置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