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這武魂殿經營下最大的獵魂森林之后,顧直立即把密封在陶罐里的驅獸香取出來,一股刺鼻的臭味兒迅速飄散,不過關閉了嗅覺的他聞不到,現(xiàn)在的他僅憑內息就能保持正常的活動能力。
沿著小溪逆流而上,直到天黑都沒有遇到危險的魂獸,倒是遇到了幾支獵殺魂獸的隊伍,不過顧直遠遠的避開了他們,在獵魂森林危險的不只是魂獸,魂師一樣的危險。
月明星稀,寒風瑟瑟而過,顧直隨便找棵有鳥巢的大樹躺了下來,旁邊是三只嗷嗷待哺的云錦雀,至于它們的父母正在離巢不遠的樹枝上盯著他。
用眼神跟這兩只剛到百年修為的云錦雀交流一番后,顧直開始修煉了,兩年半以來他完成了一門特別的內功,以天脈雷音催動血氣之力帶動魂力在周身經脈中流轉,勉強做到了不需要觀想武魂也能修煉魂力。
在這個過程之中,天脈雷音能煉化魂力之中的雜質,而且最近幾個月他發(fā)現(xiàn)魂湖變大了一些。
換句話說就是下丹田被他擴寬了一些,仔細對比了一下哈爾斯十三級魂力的量,顧直覺得自己至少有十二級魂力。
朝陽初升之際,在五只云錦雀嘰嘰喳喳的歡送聲中,顧直繼續(xù)往峽谷中間的那座死火山而去,按照他的腳程今天就能到。
就在中午的時候,顧直來到了一片竹林,他站在離一株風青劍竹十丈開外的位置,仔細打量著這株三丈多高的翠竹。
這是風金雙屬性的劍竹異種,可惜了,只有六百年修為而已,不然這種魂獸有資格做他的第一魂環(huán)。
快要走過這片竹林的時候,顧直還是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你叫啊,你叫得越大聲,我就越興奮,看到你的男人了嗎?他還沒有死哦,他會好好看著的。”
就在顧直前方三百米傳來了一道充滿獸性的聲音,那是一個身形超過兩米的壯漢,他正在脫衣服。
而他的身前躺著一名二十七八的紫衣少婦,手腳呈不正常的角度彎曲,看來已經被打折了,嘴里正在發(fā)出凄凄的哀嚎。
在他的身后有個手握鋼棍,胸前背后有兩道見骨刀傷的男子,他倒在血泊之中,雙眼死死的瞪著壯漢。
進入森林以來,沒有遇到曼陀羅蛇,沒有遇到風狒狒,更沒有遇到虎魔貓,還沒有到達目的地,慶祝自己不是事逼兒體質,就遇到了這樣惡劣的夫前目犯,顧直的好心情瞬間沒有了。
在壯漢脫到最后一件衣服的時候,他箭步上前跨越百丈的距離,一聲怒喝,“大膽賊子,竟敢光天化日?!?p> “草,真他么的臭,小兔崽子給大爺滾遠點。”羅鎮(zhèn)直接被一股比貓屎還臭的味兒給熏到性致都沒有了,熱血上頭的小兄弟瞬間就焉了。
顧直釋放武魂幕刃,雙手持刀正面這個壯漢,根據(jù)他的魂力波動判斷,這是一個大魂師,他剛經歷了一場一對二的戰(zhàn)斗,魂力應該不足三成,以自己的實力足以一刀斬殺他。
“小子,十級魂士也敢對大爺我亮刀,我會活活擰下你的頭?!痹捯魟偮?,羅鎮(zhèn)釋放自己的武魂,一白一黃兩個魂環(huán)顯現(xiàn)的同時,一把足有四尺長的厚背大刀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上。
“刀下生,刀下死?!泵鎸癖级鴣淼膲褲h,顧直冷冷的說出一句話,幕刃之上浮現(xiàn)薄薄的一層紅色魂力,他雙手持刀向前橫劈,一道肉眼可見的紅色刀氣劃破空氣,向對手斬去。
“第二魂技——嘯風斬?!绷_鎮(zhèn)看到那道三尺刀氣,立即頓住,黃色魂環(huán)亮起的剎那,劈出一刀斬碎了那道想將自己攔腰斬斷的刀氣。
沒有魂環(huán)卻能使用這樣的遠程攻擊,難道這個小子有魂骨,區(qū)區(qū)十級魂士怎么可能單獨來獵魂森林,肯定有長輩跟著,而且正在看著自己。
想到這里,羅鎮(zhèn)眼中兇光大作,“第一魂技——虎跳斬。”他雙腳狠狠往地上一剁,如同離弦之箭向顧直沖去,手中高舉的四尺大刀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寒光。
好慢!
向顧直沖鋒而來的壯漢的身影,倒映在他眼中時就像開了零點二五倍速一樣,他只需側身躲開,就能反手斬下對方的頂上頭顱,但他往左側一閃,同時抬手斬出一道刀氣。
“汝欲赴死,易如反掌?!鳖欀边@一次不是在裝,他是在反問自己,為什么不一刀結果這個惡人。刀劍存在的目的就是斬殺,但刀劍不過是工具而已,真正要結果對手性命的是人。
他還沒有殺過人。
此刻的對手已經迫害了一對夫妻中的男方,并且還要夫目前犯,殺這個惡人算得上是正義之舉,可自己能代表正義這個詞嗎?抱著正義的信念斬殺對手,可要是有一天自己不正義了呢?
男人可都是善變的啊!
“第二魂技——嘯風斬。”再次用上百年魂技擋下顧直的刀氣后,羅鎮(zhèn)已經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他的魂力只夠釋放一次百年魂技了。
而他的對手,雖然完全沒有殺氣,但他很是游刃有余。有個荒誕的念頭盤旋在他的腦海中,這個八九歲大的少年能一刀斬殺自己這個大魂師。
顧直看著一動不動的壯漢,雙手持刀置于身前,他還在思考著,一陣風兒吹過,兩人默契的對視彼此,都沒有出手打破這僵持的局面。
躺在地上被臭味兒熏到停下哭泣的紫衣少婦,看到倒在血泊中愛人徹底咽下最后一口氣,他是因為看到兩人對峙的那一幕,所以死得瞑目了。
“小兄弟,他的魂力快要耗盡了,現(xiàn)在的他只能釋放一次百年魂技,求求你一定要殺了他?!笨粗鴲廴搜蕷猓弦律賸D哀聲懇求道。
“賤人,你找死?!绷_鎮(zhèn)正面對著顧直,一步一步的向紫衣少婦挪去,就算死他也要再拉個墊背的。
他竟然還要殺人!
顧直深吸了一口氣,他終究是要走出這一步,不為正義,更不站在律法道德之上,就僅僅憑內心想殺就夠了,現(xiàn)在就用這個人給幕刃淬血開鋒。
他起手就是一記橫劈,再持刀豎斬,兩道刀氣劃出一個微微傾斜的紅色十字向著壯漢飛去。
與此同時,顧直的聲音繼續(xù)響起?!八劳鋈顼L,常伴吾身?!彼贿呎f著一邊高舉幕刃向壯漢沖去。
有一本書上寫過,習武之人要養(yǎng)三分惡氣,那么就從現(xiàn)在開始。
為了能省下魂力再使用一次百年魂技,羅鎮(zhèn)選擇了單憑武魂和肉身之力接下這兩道刀氣。
“殺!”他一聲怒吼持刀猛然砍向了那道十字刀氣,十字刀氣被他從中間截斷但沒有散去,反而化作四道一尺長的刀氣撞上了他的胸膛,給他胸腹之間留下四處見骨的刀傷。
不過眼見已經來到了身前不足三米處的顧直,他露出了一個帶著血沫兒的獰笑。
“第二魂技——嘯風斬?!痹趦扇讼嗑嗖贿^一米之時,羅鎮(zhèn)猛然揮刀以一記勢大力沉的下劈落下,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干凈利落的刀痕,他好像已經看到顧直被一分為二的慘狀。
你真的很慢!
顧直輕松躲過那一刀的同時,雙手持刀橫斬,刀鋒劃過對方的脖頸,他修煉刀術已經有兩年半,一根頭發(fā)絲落在手中刀上也能被他感知到。
此刻,幕刃斬斷對方脖頸上筋肉骨骼遇到的阻力,從刀刃之上清晰的傳到了腦海之中,他覺得跟斬斷一棵碗口粗的樹木一樣輕松。
兩道身影交錯而過,羅鎮(zhèn)感覺到一絲冰涼劃過了他的脖子,就像這冬日中的凜冽寒風拂過一樣,在他最后的意識之中聽到了一句話。
“區(qū)區(qū)砂礫,不及我半分?!?p> 這位強攻系大魂師的體質要比普通人強上一兩倍,從這具無頭尸體脖子上沖起的兩道血柱到達了兩丈高的空中,然后像兩道殷紅的噴泉一樣濺落四周。
顧直沒有回頭去欣賞那血濺十步的一幕,他低著頭看著沒有粘上一絲血跡的幕刃,此刻他心情是一分后悔,三分緊張,剩下的六分是痛快,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不適,原來終結別人的生命是這種感受。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但絕對不會是最后一次,用正義去審判別人他自認不配。
正義有時不過是個冠冕堂皇之詞,仁義道德更是一種奢侈。
他是個刀客,殺心一起,拔刀斬人便是。
“謝謝你?!?p> 沙啞凄迷的聲音響起驚醒了沉思中的顧直,他朝著那個紫衣少婦走去,蹲下身子不發(fā)一言的為她接好四處脫臼的關節(jié),然后準備轉身離去。
紫衣少婦掙扎著起身后,去摸了摸還有些許余溫的愛人尸體,看著顧直前進的方向問道:“小兄弟是要去那座死火山嗎?”
顧直聞言停下了腳步,背對著她點了點頭。
“那里有一只兩千年修為的地炎龜,只要不靠近火山中心的熔巖池就不會被它攻擊,我想把我的愛人葬在那里。”
現(xiàn)在離那座死火山不到一百里的距離,顧直只需要兩個小時就能到達,提著一具成年人的尸體趕路怕是要四個小時才能趕到。想到這里,他還是轉身走到少婦身旁,在她的注視下提起了那具尸體。
“走吧!”
一路無話,冬天的太陽落山很快,在兩人加一尸趕到那座死火山之時,天色已經青冥。把尸體遞給了那位紫衣少婦,看著她把自己的愛人葬在眼前這條不過一米寬的熔巖溪流之中。
咳咳咳,濃烈的硫磺味讓紫衣少婦連連咳嗽,“謝謝你,小兄弟,能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嗎?”
她想自殺,從眼前女子的身上他感覺到了一股正在萌發(fā)的死氣,“我叫顧直,來這里獵殺魂環(huán),這位姐姐,你的家人還在等著你,你該回家了?!?p> “謝謝你救了我,我叫白婕。顧直弟弟真是厲害,我從來沒有見過能斬殺大魂師的魂士,你以后一定能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甭曇舻竭@里戛然而止,她想起了走上魂師這條路遇到的坎坷心酸。
白婕,居然是這個名字,看在曾經那讓人面紅耳赤的回憶上,顧直決定再安慰她幾句,“我的父母死在了晉級魂尊的路上,因此我才一個人來到了獵魂森林。白姐姐,要記得回家的路,家里有人在等著你?!?p> 抹去臉上的淚水,白婕轉身,“讓你看笑話了,姐姐不會自殺的?!?p> 朝著她點了點頭,顧直沒有再多說什么,兩人就這么安靜的度過了一個晚上,第一天一早,他把手里的驅獸香給了白婕一份,目送她離開了這座死火山。
有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律法道德,一觸即潰,看著遠處的人影消失后,顧直轉身面向這座不過百丈高的火山,自語了一句,“總有一天,我說出的話就是這個世界的規(guī)矩?!?
何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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