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殺虎
看到錦衣衛(wèi)離開，張獄頭走到田縣令身旁。
“大人，這楊二公子怎么辦？”
“我能怎么辦，這些錦衣衛(wèi)太監(jiān)頭目自從誅殺了那幾位勾結(jié)妖邪欲意自立的藩王后，越發(fā)受皇上信任。
監(jiān)管天下的權(quán)勢越發(fā)的濃重，誰能招惹？誰敢招惹？你還是我？”田縣令臉色難看的說道。
“那楊捕頭和楊員外那邊........”
“事情先瞞著，楊捕頭正在下面鄉(xiāng)鎮(zhèn)捉拿逃犯，等楊捕頭回來之后，我來和他說，真是多事之秋，沒有一件可以讓本官省心的事”
“還有那楊二不是一直想要那庫房里的那件煞兵嘛，一會你親自給他送去，和他交代一下，是生是死就看他造化吧”
“好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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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言一行人被押到了定南縣西郊外的驛站之中。
定南縣東靠南北走向的博沙江，西靠房陵山脈，物產(chǎn)豐富，航運發(fā)達(dá)，是武陵郡城下轄的第一大縣。
天色慢慢變得昏暗。
張獄頭帶著兩個衙役，走進了楊言的房間。因為犯人就六個人，所以那些錦衣衛(wèi)士就把他們單獨關(guān)在每個房間。
“二少爺，這次真沒法救你了”張獄頭坐在楊言身旁一臉苦色的說道。
“這死太監(jiān)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找上我”楊言低聲惡狠狠向張獄頭問著。
張獄頭轉(zhuǎn)頭叫其他人出去，“這個陰公公是錦衣衛(wèi)的人，錦衣衛(wèi)朝廷負(fù)責(zé)監(jiān)管天下妖邪之事，權(quán)力很大，在外有便宜行事的權(quán)利。
各級官府都要全力配合，這次前來是因為山里食人的山君，此獸已經(jīng)肆虐了三四個村莊，吃了四十多個人。我們組織幾次殺虎隊，都一去不復(fù)返。
縣令認(rèn)為這個山君可能已經(jīng)化妖，幾天前將此事上汝陽郡城報，今天陰公公剛到，就馬不停蹄地特意到死監(jiān)里面是為了挑選晚上誘虎的餌的”說到這張獄頭停頓了一下。
一咬牙，張獄頭將身子貼近楊言，手卷成筒狀在楊言耳邊說道：“據(jù)我買通其下屬了解到，這陰公公全家都被地方豪強子弟迫害了，他走頭無路最終閹割入宮，做了太監(jiān)。
皇上為了加強對錦衣衛(wèi)的控制，每年都會選太監(jiān)加入錦衣衛(wèi)，陰公公就是如此加入到錦衣衛(wèi)的。
他也因為之前的事心中暗恨豪強子弟，你今天在牢里被他看到，是受了無妄之災(zāi)啊”
“尼瑪，老子最近怎么總是走背運”楊言的眼睛紅了起來，雙手用力握緊，手上青筋暴起，這是要拿自己去喂虎啊。
“二少爺，這也不是沒活路，你小心一點，實在不行，其他人也是可以用一用的，保住您的命最重要，那些都是該死的人”張獄頭陰狠的出著主意。
“田縣令特意把那件你一直想要的兵器給你送來了，兵器下面有在下特意給你從庫房里另找的金絲甲，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剩下只能靠您自己了”
張獄頭拍了拍楊言的肩膀，轉(zhuǎn)身離開。
楊言看著其離開的身影，張獄頭能為自己挨一巴掌，做的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
楊言將放在桌子上的錦盒打開，盒子里放著一把闊劍，下面壓著一件軟甲。
闊劍，劍身長三尺二寸，寬約六寸，劍鞘漆黑，只是普通的材質(zhì)甚至表面已經(jīng)有點生銹的痕跡，劍柄外面包裹著不知名的木料，表面有十字交叉的防滑紋路，整柄劍樣式古樸。
相傳幾十年前有一名很厲害的道士，背負(fù)一把闊劍，來到定南縣要斬殺在博沙江兩岸作惡多年的惡蛟。
一人一蛟在江中搏殺了三天三夜，當(dāng)時天空黑云壓城，電閃雷鳴，博沙江水面波濤洶涌，浪潮拍打著兩岸河堤，劍鳴與蛟吼在江水中連綿不絕。
三天后的清晨惡蛟的尸體橫倒在定南縣碼頭上，蛟首上插著那把闊劍，但道士卻不知所蹤。
楊言從小就把這個故事聽膩了，各種版本的都有，但沒想到有次聊天時，作為定南縣總捕頭的二伯卻對他說，定南縣庫房里確實有一把闊劍，因為重量過重一直沒人使用。
楊言知道后一直想要這把劍，但因為楊言不是官府中人，二伯也不好中飽私囊，做的太明顯，所以就一直沒得逞。
沒想到在自己被逼著要去殺妖時，這把劍就落到自己的手上了，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楊言想到要殺虎妖，不再細(xì)看闊劍，連忙把里面的金絲軟甲拿出，穿在衣服里面。
楊言對旁邊的食盒看都沒看，這個死太監(jiān)沒有好心，誰知道里面有沒有東西，用來鉗制他們這些囚犯，一切還是小心為上。
拿起桌子上的闊劍，劍重大概十五公斤，一般人耍用起來很是吃力。
但楊言天生神力，拿起來試了下，感覺剛剛好。
“今天就你我相依為命的開始，伙計”楊言嘀咕了句。
拔出劍身，一道寒澈的劍光將昏黃的房間照的明亮起來。
“好劍”
沒等楊言仔細(xì)品鑒，大廳里傳來錦衣衛(wèi)喊叫，腳步聲緊接著在走廊上響起。
“今天你們給雜家好好做事，如果今晚的事做成了，你們所有的罪責(zé)通通一筆勾銷”
楊言站在人群中看著二樓陰公公翹著蘭花指，嘴里說著蠱惑人心的話，心里一陣膩歪，死太監(jiān)陰陽怪氣，生兒子沒屁眼，哦，錯了，他生不了兒子。
“可別想著逃跑，你們剛剛吃的飯菜里有我們錦衣衛(wèi)特制的毒藥——摧心散，三日內(nèi)沒有解藥，你們的心臟就會慢慢潰爛。
慢慢在痛苦的嚎叫中死去。希望你們莫要自誤”陰公公眼神在楊言身上停頓了一下。
楊言假裝苦喪著臉，變形的臉頰加上滿臉的橫肉，一副憋屎的表情，讓人看上去甚是怪異。
果然飯菜里有毒，幸虧小爺留了一手，以前那么多小說沒白看。
漆黑的夜晚，茂密的叢林，林中的陰風(fēng)吹動著樹木發(fā)出沙沙聲，讓走在林中的六個囚犯汗毛乍起。
“死太監(jiān)到底要我們做什么，大半夜到這鬼山里，簡直嚇?biāo)纻€人了”一個滿臉毛發(fā)旺盛，手里拿著官差送的制式鋼刀的囚犯，看著四周陰森的樹林，嘴里抱怨著。
“省省吧，留著體力好走下面的路，事無好事哦”旁邊一個年級偏大的囚犯回應(yīng)道。
楊言一只手拿著劍鞘，另一只手微張，做好隨時拔劍的準(zhǔn)備。
兩眼緊盯著四周，注意著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虎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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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的太緊，防止被虎妖的倀鬼發(fā)現(xiàn)了”在樹上緊盯著前面的陰公公向周圍吩咐著。
“陰百戶，屬下怕離的太遠(yuǎn)，給虎妖走脫了”靠在陰公公身旁的錦衣衛(wèi)小聲回答。
“沒事，雜家這次特意帶了嗅香蟲，即使相隔百里，他都可以嗅到摧心散里面食陰草的異香”
“百戶英明，要是虎妖中了這摧心之毒，那就可以讓我們弟兄們少費一些心神了。”摧心散在人體內(nèi)要三天發(fā)作，但遇到妖血，三分鐘就可起效。
“就你機靈，這虎妖聽消息，應(yīng)該剛成精沒多久，剛剛開智，給你們這些新人們多漲漲見識，開開眼，好好把握。”
“謝百戶成全”站在周圍的錦衣衛(wèi)感激的低聲拜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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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言一伙又往山上走了將近一個時辰。
黑色愈加濃重，壓的每個人心頭仿佛喘不過氣來。
“走不動，說什么都不會走了，反正那幫太監(jiān)不在，我們就在這休息好了”一個人癱倒在樹根下。
“快看，前面有火光，”
“在哪？在哪？”一群人急忙順勢看過去。
楊言看去，看到前面不遠(yuǎn)處果然有火光跳動。
一行人急忙往火光那邊跑去，這時也無人喊累了。
趕到近前，大概有二十幾個老弱病殘坐在火堆前。
“你們是什么人？”那些人看見幾人氣勢洶洶的跑來，嚇得圍聚在一起。
“我們幾人上山游玩，被山水秀麗的景色不慎迷住，誤了下山的時辰，看到這邊有火光，便趕了過來想要借個火，請問你們時？”楊言一伙里，一個面色俊俏的青年人出來回答道。
楊言一伙在驛站里換下了囚衣，以防被倀鬼看穿。應(yīng)答的此人是一名采花賊，靠著不錯的臉蛋和一身下三濫的本事霍霍了不少良家婦女，被官府抓到后，就等著今年秋后問斬了。
“我們是從北方逃難來的，夜晚找不到住宿，因此在這升火休息”難民中一名老者搭著話。
兩伙人慢慢相對坐了下來，那名說話的老者找著囚犯不停的搭話著，氣氛慢慢的在交談中緩和下來。
囚犯們的神經(jīng)一直緊繃到現(xiàn)在，在這陰森的樹林里遇到同樣流落的人，神經(jīng)慢慢緩和了下來。
緩和下來的精經(jīng)再加上昏暗的環(huán)境，睡意不住的涌上心頭。
楊言抱著闊劍依靠在樹下，看著絲毫不見害怕的說話老者，心里感覺很是奇怪。
荒山野嶺，遇到一群帶著刀劍陌生人，絲毫不見害怕，還主動上前搭話，是他們已經(jīng)窮到無所畏懼了？沒什么好被人搶劫和惦記的了？
瞇著眼睛視線轉(zhuǎn)向?qū)γ婺侨弘y民，面容枯槁，神情麻木，破爛的衣服，全身土灰色，一群再正常不過的難民。
“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一群行將就木的難民有什么好怕的，自己多慮了”楊言心里嘲諷著自己，眼皮愈發(fā)沉重。
“咯蕩”一聲，填柴的碰撞聲，和竄出的火苗，讓楊言身子一起。
轉(zhuǎn)眼看著填柴的難民心里有點惱怒。
“不對”看著兩三個難民在黑暗里來回走動，在尋找著枯柴。
“這些人好像一直這樣抱著柴火來往，枯瘦的身體怎么連呼吸聲都沒有變化？而且周圍的環(huán)境這么黑，他們都不會怕嗎”楊言心里咯噔一下。
連忙運轉(zhuǎn)法力到眼部，看向?qū)γ孀娜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