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噬人蛇妖
林興德院子外有一人高的矮墻,方逸云縱身躍到墻頭上,以此為借力點繼而翻上房頂。
夜早已深了,但是房中還有竊竊私語。
話語里滿是熏心的色欲,濃膩的讓人惡心。
“林郎這次打算拿什么來換呢”
女聲嬌媚,宛如在心里撓癢癢,勾人的緊。
“肝、脾、肺都可以拿去,我不要緊的”
“林郎,這些奴家已經(jīng)膩了。這次呀,奴家要你的心”
“好,好,好”
之后怎樣方逸云已經(jīng)沒興趣聽了。
俏聲在院子里搜刮一圈,卻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林興德這個祭祀主持家里除了那一身祭祀衣袍外,半點可疑的東西也無。
剛來沒線索也無可厚非,他也不氣餒,尋個方向直沖祭祀谷場。
白日里祭祀的谷場位于村尾,建在后山進山口。這時節(jié)還沒到豐收,谷場只半個看守的人也沒有。
村民祭祀大方的很,不禁雙牢齊全,就連瓜果也并排擺了一桌,如今全便宜了盜竊的老鼠,一個接一個的偷吃不停。
這般盛宴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兩只野狼從山林里快速奔出,兩狼齊跳闖了進來。
登時驚走偷食的老鼠,就連樹枝上咕咕的夜鶯此刻也閉聲。
野狼目標明確,進了谷場就朝著一跺草狂奔。兩狼口足并用,沒一會竟從中刨出個人來。
烏云遮頂,夜色朦朧瞧不真切,
體型大些的野狼叼住人甩到背上,便又朝山林奔去,這一來一回不過半柱香。
方逸云站在入門的樹上看完了全程,只評價一句:行動流利不拖沓,目標明確,妥妥的慣犯。
本來發(fā)愁沒有線索,剛來就碰上一條大魚。
取出不久前畫好的白云符貼在雙腿,雙手掐訣,默念口訣:“望請六丁六甲神,白云鶴羽飛游神。足底生云快似風,如吾飛行碧空中。吾奉九天玄女令攝”
法決出口生效,他只覺得符箓附著的雙腿飄逸靈動,平常一躍似要出去十幾步去。
好、好、好,暗喝三聲。之前擔心狼類嗅覺敏銳,所幸用上白云符,不遠不近的跟著。
山林樹木茂盛,方逸云時不時在枝椏停住,目光一只沒有離開那兩抹奔逃的黑影。
兩只野狼筆直狂奔許久后兀地停下,昂起狼首在空中不斷嗅著,輾轉一會后朝后山奔去。
等野狼離開后,方逸云踩著樹葉幾個翻騰便來到它們暫停的地方。
之前跟了許久,以為它們是要竄到深山里去,沒想到又調頭朝有人煙的方向奔跑,它們到底是在掩飾什么呢。
那老虎說狐妖在后山建有洞府,時不時會捉人進去,土地也說過林興德有問題??礃幼舆@位村長以公謀私,與狐妖合謀禍害鄉(xiāng)里呢。
至于證據(jù),這兩只野狼的去處便是證據(jù)。
想必之前的行進,現(xiàn)在野狼奔跑時就小心的多,小的在前面探路,身后背人的大狼步履穩(wěn)健。
沒過一會,二狼一前一后跑進一處密林不見蹤影。方逸云瞅見面前樹木如此稠密,竟是半點也看不清。在原地等了盞茶時間,估摸著時間差不多沖了進去。
密林短小,他幾個大步便沖了過去,不過眼前卻不是什么妖魔洞府,而是陡峭的斷崖。
山風呼嘯,難覓野狼蹤跡。
他暗恨今夜無月,不然怎么也不會跟丟。不過天無絕人之路,狼嚎在足下響起。
方逸云附耳聽去,這聲源近的很。此時一陣爪子和石壁的摩擦聲響起,兩只野狼竟然從陡崖翻了上來,和他來了個親密接觸。
方逸云眼疾手快,雙手作拳電射而出,頃刻就轟短了野狼的喉嚨,將其嚎叫扼殺在嗓中。
他探出頭去,影影綽綽間看到四丈遠處有一石臺,料想野狼就是從這翻上來的。
白云符的功力尚未消散,他一躍便跳到石臺上。迎面是黝黑的山洞,洞口矮小,緊容一人通過。
狂風激蕩,吹進洞內帶出一陣臭味。他細細一聞,雖然辨認不出,但很確定不是狐騷味。
洞口窄小,也不知洞內樣貌,如此冒冒失失的進去,定會失了先機將自身置身危險之中。
但是,不進的話——那被野狼叼走的人怎么辦。
在原地糾結一會,最后還是狠下心來闖了進去,起碼對的起這身官袍。
雖然洞口狹窄,才許一人通過,但是前進數(shù)十步豁然開闊。偌大的洞府石壁盈盈發(fā)著綠光,倒是讓他能看清大概模樣。
“怎的又回來了”
突兀的一陣沙啞聒耳的聲音自洞府深處響起,伴隨著鐵石交加的摩擦聲,一道黑影從黑暗脫身,施施然行至光明下,讓方逸云瞧了個真切。
嘿,還是熟人!
“蛇夫人,久來無恙”
像是被他驚到,蛇夫人一陣驚愕,
“大人通天的本事,這么快就找來了”
方逸云不跟她客套,現(xiàn)在滿腹疑問亟待解決,當頭喝問:“你們說狐妖害人,為何我瞧著卻是相反”
“桀桀桀”
“大人既然已經(jīng)親眼看見了,那又有什么可狡辯的呢”
“人呢”
蛇夫人長尾一甩,半邊人身便“送”到方逸云腳旁,鮮血汩汩噴涌,其中熱氣即便如此距離他也可以感受到,濃膩的猩甜味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
憤怒充斥著腦海,他睚眥欲裂,開口暴喝:“妖魔何敢?!?p> 并指一招,誅邪雷符凌然立于空中,煌煌天威并著怒火悉數(shù)化作刺目的雷霆,將這方洞府照亮。
發(fā)綠光的哪是什么石壁,分明是累累人骨,這噬人妖魔,真是氣煞他也。
雷電加身,蛇夫人在痛苦的嚎叫中現(xiàn)出原形,赫然是一條一人高的巨蟒。
巨蟒張開血口,露出森白駭人的毒牙。露牙卻不是撕咬,毒液自口腺中化作利劍噴出,直直刺向方逸云。
他矮身躲過,毒液擦耳飛過射到身后的石壁,登時一陣滋啦作響,堅硬的石壁被腐蝕的坑坑洼洼。
方逸云急速貼近,期間巨蟒抽動碎石夾雜毒液襲向他,都被他間不容發(fā)一一避過。
蛇鱗剛硬,碰撞時猶如鋼鐵交擊。方逸云單憑手中木劍,貼身斬擊數(shù)次。
其中善力流轉,金光迸發(fā)鑒人眉發(fā)。金光翩躚,在幽綠深邃的洞府中當真是美極了。
只不過巨蟒難以承受,這一劍劍劈在身上,猶如刮骨利刃。不消片刻,鱗片紛飛、血灑如注。
巨蟒吃痛,碩大的蛇身翻滾起來,長尾猶如鋼鞭來回抽打,不時碰撞到石壁上打的落石紛紛。
方逸云面對如此兇勢,竟是半點也不退。
他宛如穿花蝴蝶,時不時在蛇身借力來個兔起鶻落躲過長尾鞭笞。
劍勢輕而密,如綿綿細雨。
但在細雨中,偶爾夾著一兩劍,狠辣刁鉆,譬如雷霆乍現(xiàn),叫巨蟒真真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