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溜冰場
下午放學,三人晚餐也不吃了,出了校門,邊走邊聊。
“哥哥最近發(fā)了點財,等這事辦完,我?guī)銈內(nèi)コ灶D大餐!”歐陽峰底氣很足。
令狐正正著急于賺錢任務(wù),聞言趕緊討好地賣萌:“峰哥,有發(fā)財?shù)拈T路,帶小弟一個啊。”
歐陽峰面無表情:“呵呵?!?p> 這小子在本世界一副大哥做派,到這里卻知道裝嫩、伏低做小了。
令狐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莫名感覺峰哥對自己有怨念,難道平時不夠尊敬他?
走過車水馬龍的繁華主干道,又穿過行人稀少的偏僻小巷小道。
道路崎嶇,高低起伏,巷道錯綜復雜,沒有楊新武帶路,歐陽峰說不準就迷路了。
三人來到一片老城區(qū)。
不像新城區(qū)有很多的高樓大廈,也沒有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眾多的私房、違章建筑。
這里的樓房顯得老舊、矮小,規(guī)劃的道路比較窄。
前段時間,經(jīng)過政府的大力整頓,老城區(qū)的街道還顯得比較干凈。
歐陽峰一路打量,沒有見到違章搭建,也沒有車輛違停的現(xiàn)象,比較整潔,很有居家煙火氣息。
“溜冰場應(yīng)該開設(shè)在繁華的商業(yè)區(qū)吧,老城區(qū)開辦一家溜冰場,有人來溜冰嗎?”令狐正見一路走來,越來越偏僻,疑惑地問道。
楊胖子走得氣喘:“這個溜冰場開辦在一棟老舊倉庫里,附近學生比較多,生意還不錯?!?p> 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他接著說道:“老城區(qū)治安不好,溜冰場老板就請?zhí)缀炞痈II(lǐng)著一群游手好閑的小混混幫忙看場子?!?p> “有人看場子,溜冰場很少出現(xiàn)揩油、釣魚碰撞、無理取鬧等事情,所以名聲還不錯,許多學生慕名而來。”
兩人正說著,從前面巷子口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
抬頭望去,三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從前方十字路口左側(cè)的一條小巷子里狂奔而出。
這三人頭發(fā)凌亂,非常狼狽,品質(zhì)不錯的衣褲上,有許多灰塵臟點,是被人腳踢的痕跡。
三人右轉(zhuǎn)朝歐陽峰他們所在的巷子跑來。
巷子比較狹窄,歐陽峰看三人奔來,擔心相撞,連忙拉著楊新武、令狐正避讓路旁,靠著街道左邊的墻壁站好。
三人喘著粗氣,沒有正眼看歐陽峰等人一眼,從他們身旁奪路狂奔而過。
歐陽峰驚詫間,正要開口,卻又聽到一陣密集的腳步聲,一群年輕人從這三人剛跑出的小巷子里追過來,拿棍執(zhí)刀,氣勢洶洶。
無人喧嘩,一個個面目猙獰,齜牙咧嘴,滿頭汗水,沉默奮力直追。
跑在最前面的年輕人,約莫二十五六歲,身高一米七五的樣子,瘦瘦的身材,留著平頭,長相挺斯文,右耳上打了一個銀白色耳釘,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是套簽子福生。
他穿一件花背心,外套黑光閃亮的皮夾克,繃穿著緊身皮褲子,腳踩擦得烏黑锃亮的尖頭黑皮鞋。
只要風度,不管溫度。
皮夾克敞開衣襟,衣袖未脫,衣領(lǐng)朝后掉到腰際,幾乎要脫掉的樣子。
四月底的天氣,穿著皮衣皮褲,瞧他滿頭大汗,歐陽峰只能說這人腦袋有坑。
福生認出了楊新武等人,為了顯擺,右手抓著的砍刀舉得更高了,昂首挺胸、意氣風發(fā)的領(lǐng)跑。
歐陽峰只覺他汗水糊花的瘦臉十分滑稽。
見歐陽峰瞅過來,他得意地挑了挑眉毛,以一種自認為非常威風的姿勢從歐陽峰等人身旁跑了過去。
這群人狂奔而過,留下回蕩在小巷里的密集腳步聲、沉重呼吸聲。
歐陽峰感覺這些混子還蠻有紀律性,竟然沒看到人大呼小叫,高聲吆喝。
在他的印象里,混子們?nèi)簯?zhàn),高聲壯膽勢,幾乎是常規(guī)操作。
令狐正問道:“福生在追著砍人,還有必要去溜冰場找他嗎?”
楊新武沉默了一會,說道:“還是去溜冰場等吧。”
令狐正有點好奇:“追和逃,雙方都沒做聲,像演啞劇一般,感覺好奇怪呀。”
楊新武嗤之以鼻:“你以為這些人敢明目張膽、咋咋呼呼么。無非是幫人看場子的小混混,不想讀書也不想工作,整日游手好閑。如果打群架擾了民,看的場子分分鐘會被警安所關(guān)閉?!?p> 歐陽峰結(jié)合前身的記憶,覺得言之在理,要知道新世界法制可是很健全的。
楊新武說道:“前面跑路的三人,也非良善之輩,怕旁人報警,引來捕快,所以只敢悶聲逃跑。”
“這些小混混,自以為風光無限,實際上對家人無益,對社會有害?!睏钚挛湔Z氣里滿是鄙夷。
歐陽峰沒想到這個不滿十八歲的小胖子,竟然分析得如此透徹。
想到他孤兒出身,歐陽峰甚至有一種錯覺,這胖子怕不是這方世界的主角吧。
混江湖的套簽子福生想方設(shè)法要和他結(jié)拜為兄弟;穿越而來的油膩中年男歐陽峰幾度認定這胖子靠譜,值得交往;同宿舍的令狐正、吳平被這窮胖子折服,自愿尾隨其后。
……
溜冰場由一棟層高十多米的灰白色大倉庫改建而成,門前一個足球場大的廣場,被改成停車場——光停車費就是一筆不菲的收益。
楊新武說這個位置生意很好,很多人慕名而來。有一個方便的停車場所,就變得理所當然了。
要知道在寸土寸金的珞城,停車不便已是一個阻礙局部地區(qū)商業(yè)繁榮的掣肘點。
三人穿過廣場,走近溜冰場。
大門稍顯破舊,上方橫梁掛有一塊牌匾,用霓虹彩燈鑲嵌成五個字:
小野溜冰場。
進門是一個吧臺,著統(tǒng)一服裝的幾個工作人員,正在吧臺后忙碌,給幾個學生模樣的顧客辦理交費登記手續(xù)。
溜冰場約四個籃球場大小,層高十余米,中間豎著幾根承重柱,柱體和數(shù)個波形滑道相連,設(shè)計得十分巧妙,不顯突兀。
場地內(nèi)年輕人的歡聲笑語在回蕩,很是空曠,一點都不顯嘈雜,沒有壓抑、喧鬧感。
給人一種在曠野上溜冰的體驗——難怪生意這么好,來了這么多學生。
溜冰之人分成幾個團隊,正在場子里排著長蛇陣,玩得不亦樂乎。
場地周圍是銀白色的鋁合金圍欄。墻壁上鑲嵌著一排鐵皮柜子,是溜冰者存儲私人物品的地方。
兩者中間夾著一條狹小過道,站了不少隨行的觀眾,或欣賞別人的溜冰姿勢,或拿著手機拍攝自己的同伴。
進門處有臺階,可以上到第二層,沿墻壁用水泥澆筑了一個平臺,蓋住吧臺位置。
平臺安裝有鋁合金圍欄,中間擺放著幾套桌椅,可以坐在上面邊享受美食、冷飲,邊觀看一層溜冰場里的動靜。
四周圍欄上張貼著警示標志:注意安全,不得拋物。
吧臺對面擺放著兩排塑料凳子,歐陽峰和楊新武坐在這里等人。
令狐正興沖沖地到吧臺交費,領(lǐng)取溜冰鞋以及存放私人物品的柜子鑰匙。
楊新武走這么遠,力乏坐著休息,沒去看人溜冰,歐陽峰陪坐在一起。
吧臺后面的墻壁上掛著圓鐘,此時發(fā)出滴答滴答的提示聲音:晚上七點整。
令狐正換好鞋子過來,準備下場溜冰,看兩人坐在那里發(fā)呆,不由問道:“你們兩個真的不玩嗎?”
楊新武以葛優(yōu)躺的姿勢坐在凳子上,拍了拍肚子,自嘲地笑道:“我這體型不合適?!?p> 歐陽峰張開左手五指,嫻熟地順著前額往后梳理頭發(fā),輕輕地挑起,淡黑發(fā)黃的稀疏長發(fā)從手指中漏下,掉下來清清爽爽又是中分發(fā)型。
他的體質(zhì)在白袍的修復下,越來越好,原來發(fā)油發(fā)黃的稀疏長發(fā),頗有好轉(zhuǎn)。
“都快高考了,玩啥玩,沒正事誰來溜冰場!”
莫名受教訓,令狐正心里不爽,翻了個白眼,嘀咕著下場溜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