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興師問罪
幾年未歸,倒是連a市什么時候出了這樣一個貨色都不知道,她真是錯過了太多事情。
尤其令她好奇的是,盛伊瀾這丫頭什么時候與裴亦琛走的這么近?
想到這里,宋昭妍抬眸看向裴亦琛。
“怎么?裴先生也是來興師問罪的?”
裴亦辰面色沉靜,聲音低沉?!澳阕詈媒忉屒宄驗槟?,已經(jīng)嚴重影響了我們酒店的正常經(jīng)營?!?p> 宋昭妍在心里翻了無數(shù)個白眼,你裴亦琛家大業(yè)大的,還稀罕這一會兒的營業(yè)狀況嗎?
裴亦琛的目光又一次移到了宋昭妍凌亂的衣衫上。
“宋昭妍,大庭廣眾之下能不能停止你的放蕩?衣衫不整,你又準備勾引哪一個?”
裴亦琛用力咬了咬后槽牙,這女人真的是越來越不知羞。
宋昭妍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領口已經(jīng)被撕大了一圈,里面的肩帶露了一大半在外面。
心中暗罵了薛斌那老色狼一通,憤憤的拉好了衣服。
薛檸看裴亦琛對宋昭妍說話如此不客氣,心中更是欣喜。
看來裴少對那個女人真的是一點都不在乎,甚至十分厭惡呢。
薛檸得意的勾起唇角,沖著宋昭妍更加囂張的揚了揚眉。
宋昭妍冷笑出聲。
“薛小姐,你口口聲聲我打傷了你的父親,你怎么不問問他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我呸!宋昭妍你少在這里血口噴人混淆黑白。誰不知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為了給你們宋家籌資,整日混跡夜店酒吧,到這里賣完又去那里賣?!?p> 裴亦琛聽到這話,墨色的雙眸中突然閃過一絲嗜血的寒意,陰霾一點點爬上來。
這話說的就十分難聽了!在場的人都替宋昭妍感到尷尬。
宋昭妍死死掐住手心,控制住自己不要上去掐死這個胡言亂語的女人。
不過她說的沒錯,這段時間,她為了家里的事到處奔走,什么骯臟場所都出沒了一遍。
可她從來沒有在外面“賣”,這樣的流言,傷害她沒有關系,要是傳到爸媽的耳中……
宋昭妍實在是擔心父母聽到什么風言風語,表情上倒是異常的淡定,仿佛薛檸那一番話就像一個屁一樣,起不了任何作用。
就在這時,一直待在裴亦琛身后沒有說話的盛伊瀾,緩緩走上前來。
她好似受了極大的打擊一般,整個人楚楚可憐的顫抖著開口:“昭妍,你怎么可以這樣……怎么可以做這樣的事?!?p> 宋昭妍突然感覺到有些心累,盛伊瀾這一番話可真是不給她解釋的機會,直接坐實了她確實做了那樣的齷齪事。
盛伊瀾……有意思。
宋昭妍可不會天真的以為盛伊瀾只是今天腦子不好使抽了什么風。
這些年她從未在宋家二老面前露面,剛剛見面又隨時透著疏離和冷漠,如今更是直接給她這樣的一招……
盛伊瀾,我什么時候招你惹你了?
宋昭妍好整以暇的環(huán)抱住胸,冷笑著看著這個恐怕要重新認識的“好閨蜜”,接下來會怎么演戲。
鋪天蓋地的寒意襲遍全身,宋昭妍啊宋昭妍,在人間走了這二十幾載,身邊還能剩下幾個人?
只見盛伊瀾雙目含淚,一副對宋昭妍十分失望的模樣。
“昭妍,窮不可怕,可做人要有原則,要對自己的身體負責?!?p> “如今宋家有難處,我也能夠理解你,可是我怎么能看你這么墮落下去。都怪我這些年工作太過繁忙,沒能在你身邊好好照顧你,可是......你也知道,我能出來尋回自己的事業(yè)有多么不容易,我...我對不住你,我自愿回宋家受叔叔阿姨的教訓?!?p> 說完,竟還把臉偏向一邊,故作倔強的用手抹著眼淚。
就好像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忍辱負重許久似的。
盛伊瀾這話的意思,不但直接指責宋昭妍出賣身體,還自己虛構了一個無助孤女的可憐形象,被宋家限制著自由長大,不允許自由賺錢搞事業(yè),還要承擔著姐姐犯錯的責罰。
看的在場的人都一陣唏噓,這好好的宋家大小姐怎么就成了這樣,真是可惜啊可惜。只可憐這盛家姑娘呀,沒爹沒娘還要替這大小姐受氣。
聽盛伊瀾一口一個“身體”一句一個“墮落”。裴亦琛的表情越來越難看,成拳的雙手越握越緊。
宋昭妍的心已經(jīng)一片荒蕪,淡漠的雙眸冰冷一片,嘴角逐漸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盛伊瀾,你哪來這么多戲?”
“我墮落?呵,你自己哭哭啼啼的唱了這么久的戲,可有一點證據(jù)證明?可聽我解釋了一句?這么急著給我一棒子打死,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妹??!”
“我......”盛伊瀾一時語噎,又要出口解釋。
宋昭妍肅穆而立,面帶諷刺,清冷的面容越發(fā)逼人心魄。
“自從你來到宋家,這十幾年里,我們家什么時候有虧待過你但凡是我宋昭妍有的,我爸媽什么時候少過你盛伊瀾的?”
“你上初中的時候被小混混纏住,是我二話不說,連人都來不及喊就去幫你打架,弄得自己一身是傷,還被領導罰站了大半個下午?!?p> 宋昭妍說著便掀起自己的衣袖,雪白的肌膚上赫然一條半個手掌長的丑陋傷疤。
盛伊瀾咬著嘴唇,張了幾次口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裴亦琛眸中突然閃過一絲懷念,這件事,他是有印象的。
那時的她總是在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滿滿的天真無畏,傻里傻氣。
為了救自己姐妹,直接不要命的用手臂去擋敵人手里的刀子。
那時候是他背著血流如注的她,一步步從學校走到醫(yī)院。
一路上,他都氣的不停罵她傻,心里卻疼惜的要命,恨不得自己替她受了。
而那時的她,就軟軟的伏在他的背上,一邊把鼻涕眼淚抹在他的衣服上,一邊憤憤道“裴亦琛你還有沒有人性,我都成這樣了你還忍心罵我,嗚嗚嗚我干脆氣死算了?!?p> 回憶總是美好的,可如今兩人就這樣隔在殘酷的現(xiàn)實兩端。
裴亦琛想到從前的種種,終是逐漸放軟了神情,眼中的戾氣瞬間煙消云散。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她一直都是他情緒的滅火器。
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哪里不都牽制著他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