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剛才看到姑爺了?!?p> 孟晚琳的婢女嬋兒提著一個食盒搖搖晃晃走了進來,“姑爺好奇怪,都沒穿鞋,衣服也只是穿了件里衣,就那么站在甲板上。
看來真如傳言那般,姑爺是個放蕩不羈的人?!?p> 孟晚琳依舊戴著蓋頭,沒說話。
“不過傳言也當(dāng)不得真,就像之前那些人說姑爺是個草包,文不成武不就,但誰能想到,姑爺竟然能作一首詩,還寫的那么好。
我聽薰兒小姐說那首詩美極了,把你比作天仙呢,就算是咱們上陽國所有詩人加起來,都未必能寫出這樣的詩句來。你說姑爺,怎么這么有才呢?”
見孟晚琳還是不吭聲,小丫頭又繼續(xù)說道:“還有,城北的徐公子也說了,姑爺?shù)奈渌嚭懿诲e,就連孟良少爺都不是他的對手。
欸,這么一看,姑爺那是文武雙全啊,根本不是傳聞那般,是草包一個。是不是?”
孟晚琳還是不做聲。
嬋兒說不下去了,坐在她的身邊安慰道:“小姐,我知道你不想嫁人,但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你也無法改變,所謂既來之則安之,日子總得過啊。你也總得吃點東西啊。
你這樣不吃不喝,嬋兒會擔(dān)心的?!?p> 孟晚琳身子動了一下,拉過婢女的手,“嬋兒,你自己吃吧,我不餓?!?p> 嬋兒搖頭,“小姐不吃,我也不吃?!?p> 孟晚琳道:“我真吃不下?!?p> “小姐!”嬋兒嘆氣了一聲,“早知道這樣,小姐還不如當(dāng)初聽我的呢,咱們一走了之,愛誰嫁誰嫁?!?p> 孟晚琳搖頭,“小炎要修行,沒有升仙玉牌,他進不了山門的。孟家還要靠他,他承受的,不比我輕?!?p> 嬋兒點頭,“還好沒把升仙玉牌的事告訴少爺,否則少爺壓力會更大,說不得以少爺?shù)男愿?,根本就不會讓你出嫁?!?p> 孟晚琳嗯了一聲,她也知道自己弟弟的性格,肯定不會讓自己拿自己的幸福去為他換升仙玉牌,但父母就不一樣了。
嬋兒想起一事,又說道:“唉,小姐,先前我們上船時,我見到景公子了?!?p> 孟晚琳嗯了一聲。
嬋兒又道:“聽說當(dāng)時景公子也向老爺提親了,老爺還答應(yīng)了,但哪知道后來……”她瞥了瞥孟晚琳,小心翼翼問道:“小姐,你與景公子見過面,你覺得他怎么樣???”
孟晚琳其實沒什么印象,畢竟大家就見過一次面,也只說過幾句話。
主要還是因為當(dāng)時她閨蜜薰兒小姐舉辦了一個賞花會,兩人就一種花隨便談了幾句。
她印象不深,畢竟與她說話的人不少,景公子只是其中之一。
也是,她生得國色天香,想與她攀談的人,何止景公子一個,什么徐公子,葉公子……一抓一大把,她都沒什么印象。
說起來,自己這位夫君“李公子”給她的印象反而要多一些,只不過都是些壞印象罷了。
李羨也真是丑名遠揚,就算幾百里外,都有人知曉。
嬋兒見自家小姐不愿多這些,也就不強求了,拉著她的手,又聊了些其他的,算是給她解悶兒。
……
李羨房間內(nèi),兩個婢女都吃飽了,只不過兩人還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知道自家少爺搞什么鬼。
好在李羨這會兒沒空搭理她們,正獨自一人坐在書案后想事情。
“以后的人生怎么走呢?伏羲不在這旮旯,會不會根本就沒有這個人,畢竟在那個世界他只是個傳說。
可教授堅定說有這么個人,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確信,但他既然能把我送到這個地方來,想必也不會騙我吧。
只是,伏羲在哪呢?”
李羨搖了搖頭。
“先不想伏羲了,那家伙說不定在某個遙遠的地方,也可能在天上,畢竟這個世界是有神的,伏羲是神嗎?他會不會在天上?
靠,要是在天上我該怎么辦?學(xué)御劍飛行?那他是在平流層還是中間層?有南天門嗎?”
“唉,找人真難。而且也不能隨便找人,得先學(xué)會修煉才行。
原主倒是修煉過,學(xué)過呼吸法,錘煉過肉身,體魄強悍,當(dāng)一夜七次郎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咦,奇怪,原主還是處男。哈哈哈,嗦嘎,原來是他爺爺不讓,怕影響修行,只有等到十五歲才可以。
嗯,不就是現(xiàn)在。難怪要給他娶親,原來是這樣?!?p> “話說,新娘子長什么樣啊,聽別人說,長得不錯,國色天香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幢秤暗拇_不錯,可萬一是背影殺手怎么辦?
想來不會,古人還是很誠實的。靠,我想這個女人干嘛,思路快回來……”
“李家是落塵家族,家里有許多功法,不過大多都比較低級,與山上仙門沒得比。要想學(xué)真本事,還是要上山才行。
唉,就是三本大學(xué)和名牌大學(xué)的區(qū)別嘛,差距可能還要更大些。”
嗯,原主是傻逼!
“除此之外,還有什么渠道可以修行?散修!對了,可以找散修。不行,散修漂浮不定,心眼又多,不能和他們來往。
還有呢?尋仙山,挖仙草,找仙人,聽說有些洞府內(nèi),有高人的秘籍,有緣人可以獲得。
唉,那都是假的,而且就算找到了,那種地方也必定機關(guān)重重,搞不好命都要搭進去。
不行!除了這些……沒辦法了啊。難道我只能回去繼承我爺爺那幾套宅子,幾十畝地和那些珠寶生意?
我還有啥,我還是個啥?
我只能當(dāng)個一事無成,整天游手好閑的三少爺?整天吃香的喝辣的,作威作福,享受人生?
額,好像還不錯!
不行,我受過九年義務(wù)教育,怎么能自甘墮落呢?再怎么說,我也得回去看看家人啊,還有姐姐。唉……”
想著,想著,李羨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守在一旁的兩人看到后,不敢挪動李羨的身體,只是給他把窗戶關(guān)上,蓋上被子,然后默默站在一旁。
……
差不多到了晚間,大船已經(jīng)在綠竹溪停了下來。
外面的人開始燒火做飯,而李羨也幽幽醒了過來,看到兩人還守在自己身邊,又是意外,又是“無奈”。
揮揮手道:“你們下去休息吧,不用服侍我。”
小桑問道:“公子不用膳嗎?”
李羨感覺了一下,好像是有點餓,便道:“去弄點吃的吧,不用太多,夠我們?nèi)齻€吃就行了?!?p> 小桑與小榆對視了一眼,小榆便走了出去。
小桑說道:“公子,我去給你打水,洗把臉吧?!?p> 李羨點點頭,等二女出去后,起來活動了一下,然后把衣服徹底脫了,只留了里衣,想要找件尋常衣服穿,但又不知道那些東西放在哪。
好在小桑進來了,幫他找到了衣服,還要幫他穿。
不過李羨已經(jīng)會這些衣服的穿戴了,所以沒讓她幫忙。
那小姑娘站在一旁,又是奇怪地看著自家少爺,心想公子果然不一樣了。
李羨穿好,洗了把臉后,見小桑還沒過來,便坐在書案后,又寫寫畫畫了起來,當(dāng)然不是寫日記,只是無聊練字罷了。
旁邊的小桑以為公子要寫詩,忍不住伸長了脖子偷看,卻發(fā)現(xiàn)什么也看不到,只有龍飛鳳舞幾個毫無關(guān)系的字。
先前,她跟在李羨身后,聽到李羨當(dāng)眾念出那首詩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雖然她不知道詩好壞,但看那些人的反應(yīng),也知道必定不俗。
不由得對自家公子刮目相看,心中稱奇。
在她記憶里,公子應(yīng)該不會作詩才是,怎么突然有了那么大的才學(xué)。
她一時想不明白。
李羨寫寫畫畫了好一陣,也不知過了多久,小榆總算是提著食盒回來了。
“少爺,飯菜到了。”
說著,就把食盒打開,把那些飯菜都拿了出來。
李羨看了一眼,和中午的那些完全不一樣,笑道:“晚上的看著還不錯呢?”
小榆眸子晶亮笑著說道:“是啊,這些都是河鮮,剛撈起來的,一看就不錯。少爺,你快吃,要不就冷了?!?p> 少爺?
李羨回想了一下,小丫頭從小都是喊的公子,區(qū)別于其他人不同的喊法,這是因為小丫頭是三房的人,或者說是李羨的人,只會喊李羨公子,不會喊李羨少爺。
但此刻,這丫頭已經(jīng)喊了自己兩次少爺了。
而且,這小丫頭說話時竟然“敢”與自己對視,還面帶笑容,絲毫不見先前的怯態(tài)和畏懼。
所以……
李羨咽了咽口水,沒想到這么快就來了。
“少爺,你怎么了?”小榆看李羨沒動,疑惑問了一聲。
“嗯?哦,我沒事。”
李羨暗暗調(diào)整自己的情緒,以免太緊張。
“那少爺,快過來吃飯吧,這些河鮮冷了就不好吃了?!毙∮苡珠_口說道,聲音清脆,沒有半分先前的膽怯。
“嗯。”
李羨緩慢走過去,盡量自然地坐了下來。
旁邊小桑也走了過來,立即開始給李羨盛飯。
李羨看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小桑神色還是和先前一樣,沒什么變化。
只有一個鬼?
“少爺,你嘗嘗這條魚,這個季節(jié)這種魚的魚肉最嫩了。”小榆拿起筷子,給李羨夾了一大塊魚肉。
李羨低頭看了一眼,魚刺沒有挑。
一旁的小??吹搅?,皺了皺眉,但又不好再拿過來,只能默默站在原地,等候責(zé)罵了。
“這個魚刺,你怎么沒給挑出來?”李羨聲音故意硬了幾分,佯裝生氣,然后一把把碗推到小榆面前,“把魚刺給我挑出來!”
小榆愣了一下,隨后老實用筷子開始挑刺。
李羨則冷哼了一聲,桌子底下,手心全是汗水。
旁邊的小??葱∮芡蝗蛔兊帽渴直磕_的,連忙過去幫忙,“我來?!?p> 小榆松了一口氣,斜斜瞥了李羨一眼。
李羨立刻假裝看其他地方,同時心中默默盤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