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遙道:“再堅固的堡壘,也可以從內部突破。士族看似壯大,但內部也有諸多不合。既有士族后人爭權內斗,也有平民百姓被欺壓而無處伸冤?!?p> 李慕白道:“所以你想分裂士族再逐個突破?”
孔子遙道:“不錯,但是目前最大的障礙是陳業(yè)興掌權。他不死,他底下的人不敢明目張膽的爭奪家產?!?p> 唐解語道:“這還不簡單,把陳業(yè)興抓起來殺了不就好了?!?p> 孔子遙道:“不可不可。若是我們沒有正當理由殺他,首先會導致士族恐慌,更加團結;其次普通百姓也會喪失對朝廷的信任?!?p> 暴力雖然可以解決很多問題,但使用暴力的成本往往是最大的。
李慕白問道:“那孔先生的計策是?”
孔子遙道:“陳業(yè)興有兩個兒子。長子陳家豪不學無術,欺男霸女,魚肉鄉(xiāng)里。婺源縣的村民無一不對他恨之入骨。凡是被他看上的村里女人,都會想辦法弄到手。去年搞出人命以后,才被陳業(yè)興關在家里。而次子陳家賓聰明過人,打理了不少家族的產業(yè)。但自古以來,都是長子繼承家業(yè)。而且士族之中也更希望陳家豪繼承家業(yè)。只有無能的掌權人,才能讓權力分散。讓底下的人獲取更多利益?!?p> 李慕白道:“所以你想離間二人,再扶陳家賓上位,借此瓦解掉士族?!?p> 孔子遙道:“不錯。陳家畢竟有諸多產業(yè),若是直接鏟除,會影響婺源縣的經(jīng)濟。扶持政府的代理人上位,才能更好的推行政府的政策。”
孔子遙繼續(xù)道:“我有一計,但需要唐姑娘犧牲一下。陳家豪是個色欲熏心之人,他若是見到唐姑娘這樣漂亮的女子,定會圖謀不軌。屆時李少俠再出手為民除害,我便可鼓動平日里被他欺壓過的人,讓婺源百姓群起而攻之!”
李慕白啞然失笑道:“原來你是想釣魚執(zhí)法?。 ?p> 唐解語笑道:“慕白哥,聽見沒,我這樣漂亮的女子~”
孔子遙嘆氣道:“沒辦法,既要用絕對的力量壓制士族,打垮士族;也要名正言順,符合程序正義。我也想不到什么別的辦法,只能出此下策。”他看向唐解語,道:“若是唐姑娘覺得危險,我們再另想辦法?!?p> 李慕白笑道:“孔先生多慮了,她哪會覺得危險,她甚至會覺得有趣好玩。”
唐解語拍了一巴掌李慕白,憤憤道:“怎么會不危險?我可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怕到時候緊張,你人還沒來救我,我就把那什么陳家豪給結果了?!?p> 孔子遙見兩人同意,笑道:“既然如此,我們晚些再從長計議。現(xiàn)在快到中午,既然士族們約我們到近水樓,不妨先去看看?!?p> ——————————
近水樓建在婺源縣城中心,樓高三層,在縣城已經(jīng)算得上是相當豪華的地方。而現(xiàn)在近水樓,已經(jīng)被陳興業(yè)包場了。
陳興業(yè)率領著婺源縣的眾士族代表,在近水樓門口候著,見孔子遙一行來了,便上前道:“恭候縣令大人多時,快快請進?!?p> 陳興業(yè)一反常態(tài),沒了早晨的囂張跋扈。他不是在尊重孔子遙,而是害怕孔子遙身后的李慕白,害怕這超越規(guī)章制度的力量。
江湖上殺人只講究快意恩仇,從來就不講規(guī)章制度。
眾人上到近水樓的三樓,這樓只擺了三張桌子。主桌靠近欄桿,可以一眼望穿婺源縣的美景。陳興業(yè)笑道:“還請縣令大人、李少俠和唐姑娘就坐?!?p> 待孔子遙等人入座后,陳興業(yè)也坐了下來。
陳興業(yè)后面的桌子,則是坐了其他士族代表和左刀右劍,而孔子遙身后的桌子,則安排了師爺曾孝儒和幾個衙役。
陳興業(yè)見眾人已經(jīng)就坐,拍手道:“掌柜的,把好酒好菜都端上來!”
孔子遙淡淡道:“陳員外,下午我還有公務要處理,不便飲酒?!?p> 陳興業(yè)笑道:“縣令大人不喝,李少俠和唐姑娘可以喝一些。好酒配好菜,才更加美味??!”
唐解語是從來不會放過美食的,她道:“無妨,我與慕白哥酒量尚可,小酌幾杯便是?!?p> 陳興業(yè)附和道:“沒錯沒錯,小酌怡情嘛。”說罷,拍了拍手,幾個衣著艷麗的女子走來,依次給眾人斟酒。
而陳興業(yè)親自為孔子遙倒了一杯酒,笑道:“縣令大人,一起喝一杯,不礙事的。”
陳興業(yè)見孔子遙并不回應,繼續(xù)賠笑道:“我們真心想給縣令大人接風洗塵,若是滴酒不沾,也太不講人情了。喝了這杯酒,縣令大人有什么吩咐,我們邊吃邊聊?!?p> 說完,陳興業(yè)背后的士族們都站了起來,舉杯道:“吾等歡迎縣令大人!”
孔子遙見狀,只能妥協(xié)道:“就此一杯。”說罷,也舉起酒杯站起來,道:“多謝各位員外歡迎,我不勝酒力,就此一杯。
孔子遙又舉杯朝向李慕白,笑道:“今早我還納悶,這左刀右劍兩位俠士怎么會輸?shù)萌绱死仟N。他們說其實自己是輸給了孔縣令身后的少年俠客。左刀右劍他們清楚我的,我最喜歡江湖英雄,這杯酒我敬你?!?p> 說罷,左刀右劍也站起來,兩人齊聲道:“李少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厲害的隔空點穴的功夫,佩服佩服!我們敬李少俠一杯!”
李慕白也不推辭,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他意味深長地笑道:“諸位如此殷勤,是覺得搞定了我,就能搞定孔先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