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蝶在自己的小院子過了三天清凈的日子。在這三天里,小玉除了給她送過一次食材外,再沒來打擾她,更加沒有什么別的人來,就好似整個淮安王府的人再次把她遺忘了一般。
或許是不用被困在憶蝶的小院子里的緣故,小玉的心情很好,她來的時候盡然很和氣地同憶蝶聊天。
通過那次有限的短聊,憶蝶知道阿佑的全名叫賀蘭佑,是淮安王唯一的孫子。賀蘭佑的父母死于一場鏖戰(zhàn),賀蘭佑便成了王位的第一繼承人,同時也是淮安王府的第二位的主子。
第四天清晨,憶蝶剛剛煮好早飯,端著一碗新做好的湯圓從廚房走出來。靈魂穿越以來,憶蝶從未如現(xiàn)在這般,所有的一切都是由自己一手操持。這樣的生活雖然累些,卻過得換算清凈。
憶蝶端著湯圓,突然看見天邊的晨曦,雖然不比白日亮堂,卻是希望的象征。加上院子里的淡淡的花香和草香,憶蝶的心情非常好,腳下的步伐變得輕快,甚至開始緩緩地起舞。
賀蘭佑走進(jìn)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
一個窈窕的身影,一身淺藍(lán)色裙子,在微風(fēng)中蹁躚起舞,腳下的步伐好似踩著微風(fēng)般;她的笑是那樣的甜美,就連院子里的花朵似乎都靜了下來,只為了觀賞精靈般的女子歡快地起舞。
賀蘭佑看的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盡然是楚憶蝶,是那個曾在他看來最多算得上中上之姿的楚憶蝶。
別說是身為男子的賀蘭佑,就是跟在他身后而來的小玉,也愣住了。這樣的畫面很美,沒得清新,美的突然,讓人移不開視線。
二哥就是這樣被迷住的嗎?賀蘭佑暗自想著。如今看來,他有些理解二哥對她的執(zhí)著了。
正自我陶醉的憶蝶發(fā)覺不對,看向門口,發(fā)現(xiàn)了站在門外的賀蘭佑和小玉,有些驚訝道,“少將軍,你們怎么來了???”
幾日來,憶蝶一直都是獨(dú)自在院子里生活,從沒想過會有人來,才會一時忘形,發(fā)現(xiàn)被人看見了,憶蝶不由地有些羞赧,就連端著湯圓的手都有些不知放在哪里才好。
“看來你這幾日的生活過得挺自在的嘛!”賀蘭佑收拾好心緒,走進(jìn)了院子里。
“還行吧!”憶蝶也恢復(fù)了鎮(zhèn)定,轉(zhuǎn)身走進(jìn)偏廳,準(zhǔn)備把好不容易才做好的湯圓放到偏廳里的桌子上。
憶蝶本以為賀蘭佑會跟著走進(jìn)偏廳,她都把湯圓放在桌子上了,卻也沒聽到賀蘭佑的腳步聲。憶蝶只好再次走到院子里。
賀蘭佑站在院子里的槐樹下,如同上次老王爺來時的情形一樣,盯著路旁的盆景出神。
“少將軍一大清早過來,該不會是專程來賞花的吧!”憶蝶走到賀蘭佑的身旁,玉手夾住盆景的枝葉細(xì)細(xì)地看著。
賀蘭佑終于轉(zhuǎn)頭看向憶蝶,說道,“本將軍既然把小玉派給你,就是要讓她在這里伺候你。你為何要讓她回去?難不成是不滿小玉的服侍?”
小玉曾經(jīng)是賀蘭佑房中的大丫頭,在賀蘭佑的房里也算是有頭有臉的,這也就是為什么她敢覬覦賀蘭佑的側(cè)妃之位的原因。不過這些年來,她一直都沒能得到賀蘭佑的實(shí)質(zhì)上的寵愛,再加上她對賀蘭佑的脾性甚為了解。聽到賀蘭佑剛剛的話時,小玉被嚇得抖了抖肩膀。
憶蝶看見了小玉的動作,緊忙解釋道,“小玉很會服侍人,是我自己想清靜,才特意讓她回少將軍的院子聽差的?!?p> “本將軍既然已經(jīng)把她指派給你,她就是你院子里的丫頭,怎么能沒經(jīng)過本將軍的同意就隨意讓她回去呢!”賀蘭佑有些氣惱。憶蝶的做法分明就是在討小玉的歡心。
他雖然不是個細(xì)心的人,卻也不是莽夫,小玉的心思和野心,他清楚的很。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有野心的女子,這也是為什么小玉使出百般手段,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碰觸她的原因。小玉一年年長大,他也早有了要把她送出去的心思,好不容才尋到了一個機(jī)會,把她派來服侍憶蝶,不想憶蝶卻反而利用了小玉的心思。他怎能不氣惱。
“小玉好歹也是伺候少將軍多年的老人了,少將軍又何必這樣嚴(yán)苛呢!少將軍今日來了也好,也省得我去找少將軍?!睉浀杏X到賀蘭佑的怒氣,卻根本不在乎,也不害怕。
“哦?不知你有何事要同本將軍談?”賀蘭佑收起怒氣。
“少將軍若是不嫌棄,不如進(jìn)偏廳敘話吧!”憶蝶不等賀蘭佑做出應(yīng)答,率先走進(jìn)了偏廳。
賀蘭佑看了眼站在后面的小玉,示意她在外面等著,然后跨步走進(jìn)了偏廳。
“少將軍坐下吧!”憶蝶指了指放著桌旁的椅子。
賀蘭佑坐在椅子上,鼻間立即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芝麻的香味。他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香味盡然是來自桌子上的那碗湯圓。湯圓白白胖胖的,圓乎乎,乳白的湯水中點(diǎn)綴這些芝麻,光是看著,賀蘭佑的饞蟲就被勾了起來。
“少將軍,我有個請求,希望少將軍能同意?!?p> 憶蝶的話把賀蘭佑的注意力從那碗湯圓上拉了回來。
“你先說出來,本將軍聽一聽,只要不是什么出格的請求,本將軍也不會為難你?!被蛟S是那碗湯圓讓賀蘭佑的心情大好,他的語氣已經(jīng)沒了剛剛的氣惱。
“這幾日我尋思了一下,我就這樣窩在王府之內(nèi),整日除了吃就是睡,簡直跟米蟲沒有什么區(qū)別。王爺在外面征戰(zhàn),我卻在這里做米蟲,于情于理都不合適。所以,我想求少將軍同意,讓我自由出入王府。”
“你要出王府去?你難道不知道外面對于你來說有多危險嗎?再說了,你一個女子,即便到了外邊,沒有人相護(hù),又能做什么呢?”在賀蘭佑的觀念里,除了他死去的母親外,所有的女子都是柔弱的,需要男子去保護(hù),只能躲在男人后邊,成為男子的附庸。他實(shí)在弄不明白,好好的王府她不待,要跑出去作甚?
“能不能做點(diǎn)什么,我也不知道,但做了努力,總比什么也不做來得強(qiáng)?!闭f實(shí)話,憶蝶初來淮南地界,對這里的情況不了解,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或許她可以重拾舊業(yè),繼續(xù)做調(diào)版印制?
只不過雕版印制術(shù)很容易讓鳳逸臣尋到蹤跡,而且印制再多的書籍,也只能充實(shí)她的荷包,對鳳傾城的幫助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