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確定自己是否被跟蹤,憶蝶在楚府外面繞了好幾圈。確定沒人跟蹤后,她才打暗號,讓春桃甩繩子出來。
“熱死了!”擔(dān)驚受怕地跑了那么久,憶蝶已經(jīng)汗流浹背,嗓子都快冒煙了。她足足喝了三大杯茶才緩過勁兒來。
“小姐您受累了!春桃?guī)湍反繁?!”春桃貼心地開始幫憶蝶按摩起來。
“小姐,今兒個進展怎么樣了?”春桃十分好奇,不知道主子找到合適的合伙人了沒。
“小姐我出馬,哪有辦不成的事兒??!”憶蝶牛氣哄哄地笑了起來。
“難不成小姐您已經(jīng)找到合作對象了?”春桃驚詫地眼珠都快掉下來了,小姐不過出去一日,就把事情給辦好了,這也太神速了吧!
“對??!你家小姐厲害吧!”憶蝶笑得見牙不見眼。
“小姐您真是太厲害了!”春桃也樂開了話,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又有些擔(dān)心地問道,“小姐,您剛從老家來京城不久,對京城的事兒和人都不熟,對方可靠不可靠???”
“可不可靠小姐我還真不知道呢!不過,總不能因為對京城不熟悉,就花個一年半載去考察吧!機會稍縱即逝,再說楚府時刻面臨著王尚書打擊報復(fù)的危險,若不抓住每一個機會,只怕等著咱們的就只有滅亡了。再者,無論多熟悉的人,他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只有相處地長久了,才能看清他們的真面目。”
“小姐您懂得真多!”春桃滿眼羨慕,“要是奴婢也能從跟著先生識字就好了!”
“你要是真想學(xué)習(xí)寫字,也不用請什么教書先生了,你只需把你這些年存的貼己銀子拿出來交給小姐我,小姐我保證把你教成個女先生來!”
“小姐您的話可當(dāng)真?”春桃頓時眼前一亮,跳起來就往閣樓上跑。
不一會兒,就見她急急地跑了下來,手中拖著一個巴掌大小的木頭匣子。
“給!”春桃把手中的小匣子往憶蝶的手里輕輕一放,笑道,“匣子里便是奴婢這些年所有的貼己,小姐您若是不嫌少,就請您收下奴婢的束修!”
憶蝶沒有打開匣子,拉著春桃言道,“小姐我剛剛只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你若真想學(xué)寫字,咱們往后每日可以挑一個時辰出來學(xué)習(xí)!不需要任何束修!”
“小姐真愿意教奴婢識字?”春桃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千真萬確!”憶蝶拍了拍春桃胖乎乎的臉蛋。
“真是太好了!”春桃喜出望外。
“快去幫小姐我準(zhǔn)備些吃的吧!我一下午都沒吃東西了?!睉浀麚崃藫峥湛杖缫驳亩歉?。
“奴婢這就去!”話音剛落,春桃人已經(jīng)躥了出去。緊接著就聽到隔壁的小廚房里傳來乒乓砰砰地響聲。
吃過飯,簡單洗漱一番后,憶蝶就去睡了。
之前,為了制作雕版,她和春桃已經(jīng)不分晝夜地忙活了好些天,今日在外忙了一日。憶蝶覺得很累,沾床便睡著了。
“大小姐,大小姐,快開開門!”憶蝶正在酣夢之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憶蝶揉了揉眼睛,坐起身,隨便披了件衣衫。
躺在外面的春桃則下了床榻,去開門。
憶蝶本以為敲門的要么是前來打掃的丫鬟,可是當(dāng)房門打開的剎那,春桃嚇了一大跳,就連原本懶散地靠在枕頭上的憶蝶也不由地坐直了腰。
“母親,一大早地,您怎么來了?”憶蝶趕緊套上鞋襪,快步上前迎接。
“都快日上三竿了,長姐您卻還覺得早?長姐您可真是好福氣?。 背o雯帶著些許笑意的嗓音自竇氏身后傳來。
憶蝶和春桃偷偷瞥了眼門外的太陽,發(fā)現(xiàn)還真是如楚靜雯說的一般,太陽已經(jīng)快升到中天了。
“昨兒個天太熱,女兒一夜未睡,今早就醒得晚了些。沒去給母親請安,女兒知錯了!”憶蝶低垂著頭,誰看都會認(rèn)為她是個乖乖女。
“姐姐你昨晚一夜沒睡,果真是因為天太熱嗎?”楚靜雯來到憶蝶面前,好奇地道,“難道剛剛云歡郡主派人送來消息是假的不成?”
“云歡郡主?”憶蝶駭了好大一跳。云歡郡主派人來楚府做什么?聽楚靜雯的口氣,云歡郡主派人來主要是因為她。難不成云歡郡主把昨日的事情告訴了母親。
“不知妹妹你剛剛說的是何事?”憶蝶睜大雙眼,顯得無辜而純真。
“云歡郡主今日一早派人送信來,言昨日在閱書樓外見到了長姐。長姐穿得十分奇怪,還帶著斗笠,看上去好似遇上什么棘手的事般。昨日郡主因為還有別的要事要辦,就沒具體詢問張姐??ぶ髡f當(dāng)日觀潮節(jié)曾與長姐有些淵源,不忍見長姐有難,所以便派了人來問問,若是果真有困難,可以告訴她,只要她力所能及,她一定會幫忙。”
憶蝶暗自不知把云歡郡主給腹誹了多少遍。云歡郡主到底是幫她還是害她??!云歡郡主那樣玲瓏剔透的一個人,怎么就沒看出她喬裝偷跑出去就是為了避開父親和母親呢!
“母親,女兒自打搬進了水月庵,每日除了去正院給母親請安外,連水月庵的大門都沒出過。這您也是知道的???”憶蝶只好來個抵死不認(rèn)了。
在古代,身為女子,就算有再多的理由,私自外出都是不被許可的。她若是承認(rèn)了,往后父親母親定然會對她嚴(yán)加管教,說不定還要被送去四面都是墻的祠堂閉門思過呢!
“昨日你果真沒有偷偷出府?”竇氏眉頭微皺。
“母親您也懷疑女兒嗎?”憶蝶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噎著嗓子泣道,“女兒的性子,母親您還不了解嗎?女兒向來是四體不勤的人,哪里敢翻越楚府的高墻。喬裝就更不是女兒的強項了。女兒就連自己的發(fā)髻都還得靠春桃?guī)兔?,哪里有能力喬裝打扮?。 ?p> 竇氏緊緊地盯著憶蝶的眼睛,足足看了半分鐘之久,才把憶蝶從地上扶了起來,卻還是問了句,“你的話可都屬實?”
“母親若還是不信,大可去院子里看看!女兒自打搬進水月庵,每日不是養(yǎng)花種草,就是在閣樓上練字。母親若是懷疑女兒,只要去院子里看看,便不會再懷疑了!”憶蝶言辭懇切。
“可是,云歡郡主那里,你又作何回答?”母親還是有些遲疑。
“女兒也不知這是何故?不過,世上長得相似的人何其多,再說了,云歡郡主也說了那名女子帶了斗笠,又是經(jīng)過喬裝改扮過的。太平年月卻要橋站改扮,那名女子想必是不愿別人知道她的身份。撞上了云歡郡主,那名女子情急之下隨口亂說也是可能的!”憶蝶打算來個死不承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