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斗爭了很久,他依然覺得他拿戎譽沒辦法,這種“沒辦法”是語言溝不通的。他忽然笑了,諷刺的那種。
按下窗簾開關(guān),明媚的陽光灑進來,刺得二人眼睛難受。戎譽雙手擋著光,陳星則起身走到陽臺打開窗戶。他想起那天去戎呈家里,聊起戎譽的時候,戎呈曾暗示他:“她是金家的女兒,也是我女兒。”陳彥行是個生意人,話里話外的意思他懂,可他天生反骨。
戎譽洗漱后問他:“你家里有沒有我可以穿的衣服?”
“先吃飯。”陳星的回答看上去有些不高興。
“我不吃了?!比肿u說,“我急著回家?!?p> “吃完飯還要吃藥?!标愋呛軋詻Q,沒有要搭理戎譽的意思。
“我和陸堯約了鄭老,今天還要爬山?!比肿u強調(diào)。
陳星閉上眼,咽下一口氣:“一會兒我送你?!?p> “你今天沒有通告?”戎譽看著他。
“沒有?!标愋悄翘烊フ胰殖示褪侨チ耐ǜ娴氖?,他今年還有一部電視劇和一部電影沒拍,父親病了,家里的事都落到他這個獨子身上,他沒有太多的時間關(guān)注演藝事業(yè),所以后面的許多通告他不得不推。比如綜藝,比如訪談,比如到期的代言。
戎呈都答應(yīng)了,所以他才有時間安排這些事,只不過時侯尚短,到目前為止他的人還沒有查到什么要緊的事情。反倒是他眼前,有一件事極為緊要。
戎譽吃著早飯,對面坐著陳星和醫(yī)生。她覺得渾身不自在,昨晚和一個自己喜歡卻喜歡男人的人睡在一起,她有點吃虧。
吃飯的時候醫(yī)生遞給戎譽一杯橙汁:“多補充維生素?!?p> 戎譽默默接受。
陳星起身到衣柜里拿了個牛皮紙袋給醫(yī)生:“您幫我看一下,這個藥國內(nèi)有售嗎?”這是明知故問,那天陳赟把藥給他的時候他就知道這藥國內(nèi)沒的賣。
“霍!”醫(yī)生兩眼放光:“這是千金難求,轉(zhuǎn)手嗎?”
戎譽好奇那牛皮紙袋里是什么,陳彥行似笑非笑:“不想轉(zhuǎn)手,想一會兒試試?!?p> 醫(yī)生蹙眉,看了看袋子里的東西,又看了看桌面上剛遞給戎譽的橙汁,不由得搖了搖頭,伸手把橙汁拿走自己喝了,隨后用紙巾擦了擦嘴,道:“這樣就安全了。祝你們快樂?!?p> 戎譽起身去拿那個袋子,陳星也沒藏著掖著,任憑她拿了去。
戎譽滿懷好奇打開袋子,看見兩個小藥瓶,她凝眉拿出一個來看了又看,看不懂。她晃著藥瓶看陳星:“你要害我。”
陳星挑眉:“不然呢?”
戎譽把袋子丟還給他:“飯我不吃了!”
陳星淺笑:“這藥貴得很,現(xiàn)在肯定不能用。一會兒就不好說了?!?p> 戎譽悶頭吃著碗里的粥:“你要是敢害我,我就打電話給長生讓他治死你爸。”
“也行。反正他和你三哥密謀,要把咱們撮合在一起,”陳星伸出修長的食指蹭著眉梢,“畢竟我喜歡男人,他也算是害過你?!?p> 醫(yī)生原本也在吃粥,聽見這話瞬間淚目,他拿勺子的手顫抖著,弱弱地問了一句:“我可以走了嗎?”
“她還需要你嗎?”
“需要我可以隨時打電話?!贬t(yī)生慌忙從衣兜里掏出一支筆,在餐巾紙上寫了號碼,然后急匆匆說了句,“不用送?!本突伊锪锱芰?。
戎譽莫名其妙,繼續(xù)吃著粥:“我一會兒得回趟家,拿衣服,明天回來。回來以后我想跟你談?wù)勚暗氖?,我總覺得這些事情背后似乎都有聯(lián)系,包括老照片和寒江。”她邊吃邊看著陳星,“你不會明天還有通告吧?”
陳星看著自己碗里的粥出神:她要去西山,要在外面住,和別的男人……
戎譽等著對面男人的答復(fù)。晨光中那人的輪廓勾勒出絕美的線條,英朗的眉,直挺的鼻梁,堅毅的下頜……她至今仍覺得自己在電梯里看見的畫面遠(yuǎn)不如眼前這人好看,可就算是廣告宣傳圖,已然能引她注目。
“戎譽?!标愋谴驍嗔怂哪拔彝饽愫完憟蛉ノ魃?,但不同意你在那里過夜。所以晚上,我去接你。”
“我和他分住。”戎譽道,又覺得蹊蹺,“莫非你喜歡他?”
陳星氣不打一出來:“是。”
戎譽就當(dāng)真了。
吃過早飯,她穿著陳星的大背心站在鏡子前面左看右看:“短嗎?”
“短?!标愋莵G給她一條運動短褲,“穿上?!?p> 戎譽拒絕,從鏡子里看到了窗簾綁繩:“我借用一下,明天還你?!彼f完跑到陽臺卸下繩子,隨便纏在腰上,裙T的即視感油然而生。
陳星盯著那雙誘人的長腿,蹙眉評價:“招搖?!?p> “我坐你車上,別人也看不見。”
“下車以后呢?”
“就到家了?!?p> “家里沒人?”
“陸堯?!比肿u想了想,“他瞎,你看他平時不戴眼鏡,其實他什么都看不見。”
“我不了解他?!?p> “那你還喜歡他?!比肿u拿上自己的衣服,“走了?!?p> 路過陳星身邊,她停下來:“你是不是男女通吃?”
陳星拎著戎譽的領(lǐng)子把她甩回床上:“你說呢?”
戎譽只是咯咯的笑,笑夠了,她長長地緩了一口氣,說:“我知道,你喜歡我?!?p> 喜歡?;厝ヂ飞?,陳星一直在斟酌這兩個字。好像比喜歡更嚴(yán)重一些,至少從昨天把她攔在扶梯口開始,他便不太想讓她脫離自己的視線了。
“戎譽?!标愋墙兴?,“你呢?”
“我討厭你。”戎譽坐在副駕駛位置,靠在安全帶上欣賞著陳星遺世獨立的側(cè)顏,“你讓我覺得……像流沙,抓不到?!?p> 一直以來,她心里異常清楚:如果不是金家的女兒,她幾乎沒可能來到陳彥行身邊。如果不是金家的女兒,她不可能被人邀請到陳氏莊園里經(jīng)歷那些不為人知的危險。這一切都是“金家的女兒”這個身份給她的,就連她動了心的男人,都因為她是金家的女兒而不敢怠慢??伤辉缸鼋鸺业呐畠海呐聸]有繁華和奇遇,她都不在乎。因為這些在她很小的時候都被她經(jīng)歷過了。只是別的都好說,唯有陳彥行,他是星辰集團的獨子,是可以屬于金良音的,卻沒辦法屬于戎譽。
陳星為這話把車停在路邊,他很嚴(yán)肅地問她:“你覺得改姓‘戎’就不再是金家的女兒了?你費盡心思躲著金家的生意,可到頭來還是把自己困在金橋大廈,逛街都在金耀。你談生意、參加聚會、應(yīng)酬儀式,哪一樣躲開了豪門?”
“你想說什么?”戎譽戒備地看著陳星,“從昨晚到現(xiàn)在,你好多話我都聽不懂。”
“沒有什么人是抓不住的。”陳星發(fā)動了車子,回到主路上,“除非你不想?!?p> 戎譽再不說話,她又開始生氣,氣自己擺脫不掉金家女兒的身份,氣陳彥行說話過于真實、耿直、難聽。
車子停在別墅前,戎譽沒下車就看見了戎呈的車停在車庫門口。他有些懵:“我爸來了?”
話音未落,戎呈已走出別墅,對著車?yán)镎泻簦骸翱禳c,就差你了!”
瑾月三笙
天吶天吶,我居然又跨天了著感覺自己是個不守信的壞作家。哈哈哈,感謝@御劍逍遙的投票,感謝@書店老板的工具人我還在堅持創(chuàng)作,最近寫了好多故事,存稿ing~給自己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