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終于回到了寺廟,快到山門的時候,王大蟲震天一吼把一周圍的禽鳥嚇得四散逃去。
“殿下凱旋歸來!”
沒幾分鐘功夫,就看見珠珠和黃豆子跑了出來,十分驚喜。見周允禮疲憊不堪,兩人趕忙上前扶住了他。
其他寺廟的人則不為所動,不見人影。
待到進去大雄寶殿,此時方丈正在帶領(lǐng)幾個和尚念經(jīng),很是虔誠。
“老鐵,老鐵,怎么還在念經(jīng)啊,看我?guī)Щ亓耸裁磳氊悾俊?p> 花和尚喜滋滋地沖上前,拿起袈裟便在他眼前晃悠。
可是方丈閉目念經(jīng),完全沒有理會,仿佛整個人都神游在外,沒有一絲反應(yīng)。
花和尚好似反應(yīng)了過來,便又退回到了一邊,安靜地坐了下來。
“花僧,方丈怎么了?”
周允禮見此情景非常奇怪,昨日還因為寶貝丟失而哭天搶地,千辛萬苦拿回來,卻異常冷漠,好像事不關(guān)自。
“這是?”
“噓,老鐵在作法中,切勿打擾?!?p> 花和尚緊張兮兮地看著周允禮等人,表示讓他們放低聲音。
“殿下,不如這樣,我讓大根給你們安排幾間居室,你們先休息,待方丈作法完畢,再叫你們過來?!?p> “好,勞煩花僧?!?p> 大根聽了吩咐,便領(lǐng)著周允禮去到了后院角落的一間瓦舍,而正好珠珠的房間就在隔壁。珠珠趕緊去到里面給房間打掃衛(wèi)生,待到大根送來了被褥,又幫他鋪墊好臥榻。半個時辰,瓦舍從原本蛛網(wǎng)塵土密布,轉(zhuǎn)眼就顯得干凈整潔。
還沒來得及坐下,周允禮就被大根叫了出去,方丈作法完畢,正在廟堂等候。
去到廟堂,方丈和花和尚的喜悅溢于言表,開始手舞足蹈,一點沒有莊重可言。
周允禮一看兩人那副模樣,簡直像是兩個老頑童,不禁啞然失笑,略帶吃驚。
“正好,我已經(jīng)跟方丈說好了,明日便給你舉行入寺典禮,收你為徒!”
花和尚一見到周允禮,便興沖沖地給他報喜。方丈在一旁看著他,也連連點頭。
珠珠和黃豆子顯得十分高興,紛紛給周允禮道喜。
“明日剃度由我花和尚操刀,殿下如何?”
花和尚笑魘如花,行單手立掌禮。
“等等,剃度?我需要剃發(fā)?”
周允禮好像沒反應(yīng)過來,不自覺地摸了摸頭頂濃密的長發(fā)。
“是的,方丈愿收你做關(guān)門弟子,需要剃度爇頂?!?p> “爇頂?”
“對,燙香疤?!?p> “不行!我身為南天國皇子,決不能受此酷刑。我要帶發(fā)修行。”
周允禮一時間無法接受,連聲拒絕。
“若是如此,那你便只能做一個沙彌,劈柴打水,洗衣做飯??稍敢??”
方丈不禁反問道。這一問便問住了周允禮,但是他想到還有下人伺候,便下意識地看了看黃豆子他們。
方丈察覺到了周允禮的小心思。
“閑雜人等不能入寺,雜務(wù)不能由人代勞,否則觸犯寺規(guī),逐出法門?!?p> 此時,周允禮還是一臉執(zhí)拗,陷入了兩難境地。珠珠悶悶不樂,上前拉了拉周允禮的袖口,悶聲搖了搖頭。
“珠珠,你怎么想?”
“我只想留在寺廟里面,伺候殿下?!?p> “光頭會不會難看?”
周允禮冷不丁地問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在意自己的外貌是否俊朗。
“殿下氣宇軒昂,英俊不凡,即便剃度出家,麻布粗衣,依然擋不住您的英姿颯爽?!?p> 珠珠一臉真切地安慰周允禮,這讓他對剃光頭的事情不在那么抵觸。
“珠珠,我相信你?!?p> 周允禮轉(zhuǎn)頭便答應(yīng)了方丈。
“那就來吧!”
次日正午,眾僧集合到了廟堂之中,方丈一本正經(jīng)地站在了殿堂中央,小和尚端著托盤,上面有一把鋒利的剃刀。其他和尚站在兩旁,花和尚不知道在哪里找了一個破了窟窿的銅鑼提在手上,一臉喜悅。
“咚咚咚”。
花和尚見時辰到了,便迅速地敲起花鑼,富有節(jié)奏變化,打破了寺廟的清修靜謐。這讓周允禮等人看傻了眼。
“欸,小太監(jiān),寺廟還有敲鑼打鼓的嗎,怎么跟送花轎一般?”
王大蟲印象中也只有少女出嫁的熱鬧能與此相比了。黃豆子也是苦笑,無奈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是費解。
“如果不是看廟堂還有尊佛祖,我都以為殿下要取媳婦了?!?p> 說完兩人哈哈大笑,只要珠珠轉(zhuǎn)頭怒視了一下,暗示此時不要妄言。
待敲鑼完畢,花和尚一把扔掉了銅鑼和棒槌。開心地朝方丈點點頭。方丈便轉(zhuǎn)身朝佛像鞠了一個躬,便鄭重宣布:“剃度儀式開始。”
此時,花和尚笑呵呵地走進周允禮,拿起了剃刀,啐了一口唾沫后在自己的身子上擦了擦。周允禮目睹了這一切,跪在地上的雙腿不禁哆嗦了幾下。
“花和尚,你確定那唾沫不是玩笑?”
花和尚剛把手搭在了周允禮的頭上,他便本能地躲開了?;ê蜕幸姞罡┥碣N耳神神秘秘地笑了。
“貧僧方才喝了兩盅烈酒,干凈著,放心。”
周允禮一聽如同如雷轟頂,心里竟吐出了不敬之詞,嘀咕好一個酒肉和尚,有沒點心數(shù),喝酒的唾沫那也是唾沫啊。
花和尚自然不理會,或許正為自己聰慧自鳴得意。他的剃頭功夫十分精湛,先齊根割斷,然后便貼皮刮剃,三兩下功夫便清理完畢,再抹上點脂膏,光滑細膩。
此時,廟堂之中又多了一個油光蹭亮的光頭和尚。
可還沒等周允禮反應(yīng)過來,方丈便點了一根茅香,吹了兩下,待香頂紅亮,便直接點到了他的頭頂。
只聽“嗷呦”一聲,沒有防備的周允禮便疼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