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萬生站在瞭望廳,背朝著茶室。
美若女子的柳如林站在他的身后,倚著墻,那張絕美的臉蛋之上夾雜著震驚與玩味的笑容。
“義父?!毙δ槒堄”?,笑吟吟道:“我們需要出手嗎?”
海萬生靜靜的看著,半響擺了擺手,淡聲道:“靜觀其變?!?p> ……
一個(gè)粗鄙武夫,竟引得大慶三大勢力的大佬為之瘋搶,場面上的這一幕既滑稽又那么的令人難以置信。
眾所周知,在大慶最不受待見的是什么?
粗鄙武夫,俠以武犯禁!
司馬良深深的看著吳八凡,頗為興奮的道:“小友,你如此詩才,怎么就屈身入了天師府,還遭受如此大難,不如就此離去,來我儒林學(xué)苑,修儒道?!?p> “沒錯(cuò)!”周公埔連忙道:“你我有一詩之緣,恰好可以拜在老夫門下?!?p> 吳八凡:“???”
又來!
“多謝兩位前……”吳八凡誠惶誠恐,只是他的話剛到嘴邊,一旁司天監(jiān)的魯寒就急了。
三步并作兩步,一把沖了上來,焦急的道:“此等冶煉奇才,怎可修什么儒道,八凡小友不如拜入老夫門下,將來定能重塑冶煉之風(fēng),早就神兵利器!”
“呵,冶煉之道早已沒落,魯大師,你說這話豈不可笑?”司馬良冷哼。
“閉嘴!休要在老夫面前說這話,你們這些儒生懂什么,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嗎?啊!”魯寒急了,梗著脖子大喝道,“準(zhǔn)神兵啊,他可是鍛造了一柄準(zhǔn)神兵,此等冶煉奇才怎可修儒道?”
“沒錯(cuò),如此大才,不能明珠蒙塵!”華宸補(bǔ)充道。
“哼!那又如何?老夫向來愛惜人才,這學(xué)生老夫收定了!”
“老匹夫,你那是愛才嗎?你那是貪慕虛榮,饞他的詩才了?!?p> “老賊,你說什么?信不信我一口鹽汽水噴死你?”
“你說什么?信不信我斷了你儒林學(xué)苑的法器?!?p> “看什么看,還有你天師府的所有法器,包括制式銅錢!”
關(guān)才刀出三五寸,目光死死的盯著吳八凡,淡聲道:“記清楚之前我跟你說的話?!?p> 什么話?
他猶記得關(guān)才曾說過,若是他敢叛出天師府,第一個(gè)就殺了他。
“???”
吳八凡頭皮發(fā)麻。
唉!
人啊,太過于優(yōu)秀也是一種罪過,不光美女們要爭著投懷送鮑,這些大老爺們也爭風(fēng)吃醋。
怪我。
太優(yōu)秀了!
場中眾人一個(gè)個(gè)都傻了眼了,大驚失色,大慶三大勢力的大佬們竟然為了收一個(gè)粗鄙武夫面紅耳赤的爭吵了起來,甚至有大動(dòng)干戈的趨勢。
周五錢已經(jīng)徹底的石化了,臉上的表情一點(diǎn)點(diǎn)的僵硬了起來,面如死灰。
不遠(yuǎn)處,聶寧龍臉都綠了。
李廣峰顫聲道:“老單,你喊我一聲爹爹,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p> 啪!
一刀下去,李廣峰疼得直跳腳,屁股上多了條火辣辣的刀痕。
“臥槽!不是在做夢。”李廣峰瞪大了眼睛,“我瘋了?!?p> 單于彪也開始懷疑人生了。
“各位大人,吳八凡是我的屬下,所以……”
砰!
聶寧龍剛剛站起身來,直接橫飛了出去,話剛到嘴邊,幾位大佬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他臉色瞬間慘白。
我尼瑪……
見得這一幕,吳八凡頭皮直發(fā)麻。
幾位大佬面紅耳赤的爭著,只有關(guān)才拔刀相向。
吳八凡嘴角一抽,有些無奈。
而就在這時(shí),周五錢忽然站了起來,朝著道廟閣樓的方向深深一禮,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屬下周萬安,請海爺主持公道,還吾兒一個(gè)公道,還屬下一個(gè)真相!”
瞬間。
場面死一般的寂靜。
落針可聞。
所有人詫異的看了周五錢一眼,隨后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道廟閣樓的方向。
許久。
依舊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
周五錢面如死灰,但他依舊梗著脖子,硬著頭皮,高聲吶喊著:“請海爺主持公道!”
靜!
場面再次安靜了下來。
吳八凡的目光也是看向道廟閣樓的方向。
“唉!”
一聲長嘆響起,少許,在眾人的目光下,海萬生踩著一枚銅錢從天而降。
在他的身后跟著兩人,美若女子的柳如林,笑臉張印。
“海爺!”見海萬生露面,周五錢大喜,連忙抱拳道,“我兒周官偉被二錢天師打成重傷,命懸一線,現(xiàn)在還沒脫離危險(xiǎn)?!?p> “望海爺替屬下做主,嚴(yán)懲二錢吳八凡!”
他臉色慘白,望了眼海萬生的身影,顫聲道:“海爺,此事……”
周五錢將聽來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一遍。
海萬生平靜的看著他,而后看向吳八凡。
吳八凡朝著海萬生深深一禮,道:“海爺,周官偉聯(lián)合馮三錢跟儒林學(xué)苑陳河栽贓嫁禍,被屬下識(shí)破反殺,屬下去青口堂對(duì)峙,周官偉心慌,想要?dú)⑷藴缈冢瑢?shí)力太弱,被屬下反殺,僅此而已!”
“放屁!”周五錢大怒,“分明就是你見財(cái)起意,殺人滅口?!?p> 吳八凡懶得搭理這貨,緩緩的向前一步,將《詩經(jīng)》遞給司馬良,“此乃貴學(xué)苑之物,現(xiàn),物歸原主!”
《詩經(jīng)》?
三位大儒微微一愣,這是儒林學(xué)苑十年來諸位學(xué)子佳作的集中記錄手冊,確實(shí)是寶貝,但那是對(duì)于他人而言!
對(duì)于吳八凡此等作出綠光之詩的詩詞奇才,不過爾爾吧?
他,會(huì)為了這區(qū)區(qū)《詩經(jīng)》殺人滅口。
別人信,但司馬良跟周公埔是打死不信。
兩人的臉色一沉,剛想開口,周五錢仿佛捉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喊道:“看,人贓并獲,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此言一出,場中一片嘩然,然后馬上變成死一般的寂靜,沒有誰開口說話。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吳八凡的身上。
而他呢?
依舊一臉淡然,平靜得仿佛是個(gè)局外人。
他滿臉微笑,淡然的看著周五錢。
場面瞬間變得極其的壓抑,兩位大儒氣得臉都紅了,沉聲道:“放屁……”
可就在這時(shí),死一般寂靜的場中忽然響起了一陣掌聲。
吳八凡淡然一笑,看著周五錢。
少許,他緩緩放下手掌,清逸脫塵地臉上多出了一絲狂狷之意,淡聲笑道:“周大人今日當(dāng)真是臉皮都不要了,真不知道待會(huì)你還能不能有勇氣站著?!?p> 眾人都以為他這是被揭穿之后患了失心瘋,紛紛皺起了眉頭。
吳八凡抬起頭,那張好看的面龐盡情的浸浴在陽光里,身上灑著好看的金色。
他淡淡的看了三位大儒一眼:“先生,《詩經(jīng)》與吾《周公埔之塞下曲》如何?”
“不及!”周大國手道,“《詩經(jīng)》不過是一些尋常弟子的詩詞精選罷了?!?p> 吳八凡抱了抱拳,哈哈大笑,“若是學(xué)生一時(shí)興起,打壓了《詩經(jīng)》不礙事吧?”
三位大儒:“???”
吳八凡淡漠的瞥了周五錢一眼,抬起頭,沐浴著金色的陽光,不羈的狂笑了起來:“拿酒來!”
眾人:“???”
司馬良似乎想到了什么,身軀猛的一顫,激動(dòng)的道:“我愿,美酒手中握?!?p> 他直勾勾的盯著吳八凡,興奮的將約莫三金的酒壇送到了吳八凡的跟前。
“謝了!”
吳八凡大笑一聲,一把拍碎酒壺封泥,舉壺而飲,如鯨吸牛飲,不過片刻功夫三斤白酒盡數(shù)下肚。
他,打了酒嗝,面色紅潤,雙眸晶瑩潤澤,甚至也是搖晃了起來。
踉蹌走到周五錢的跟前,指著他的鼻子,淡聲道:“你說我因窺竊那《詩經(jīng)》因而殺人滅口?”
周五錢面色蒼白,預(yù)感有些不妙,但依舊硬著頭皮道:“是!”
“哈哈,好,極好!”
吳八凡那張清逸脫塵地臉上,有幾分冷漠,幾分不屑,更有幾分癲狂!
他,搖晃著身體,抬頭,沉聲一喝。
“那今日,我就讓爾等看看,何為詩道奇才,何為大慶之幸,何為儒學(xué)之幸?。?!”
他打了個(gè)酒嗝!
眼中的醉意漸趨濃烈。
長袖一揮。
沉聲一喝。
“執(zhí)筆之人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