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對他一點都不好,還是祖父祖母好。
還是小七姑姑好。
“早曉得就不要把靈芝水給她喝?!蔽甯鐨夂艉舻卣f了句。
喬老爹把鋤頭往地上使勁一挖,說道:“都這個時候了還埋怨誰呢?你娘是什么心腸你還不知道么?她一輩子都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就看不得別人受罪。”
大牛嘆了口氣,“爹,要是陸大哥真是那種人么?”
喬老爹將臉一沉,說道:“真是那種人又怎樣?他可是你妹妹的干爹,他可是救過你妹妹命的人!咱們老喬家就做不出那種忘恩負義的事!”
小七瞅瞅大哥又瞅瞅爹,總覺得大哥和爹爹他們說的“那種人”有點偏見。
絕對不是“綠林好漢”的意思。
但她也不懂,就只是默默聽著。
“那怎么辦?”二牛問,“等著官府的人來我們家?”
喬老爹:“人都走了,官府的人來抓什么?要抓就把我抓去吧!我來當這個山賊!”
三牛甕聲甕氣地說:“反正我是不會把陸大哥他們供出來的。”
小七越聽越感覺嚴重了。
這事兒一出,老喬家的人也沒心思弄地了,都收拾了,往家去商量對策。
下午四時來許。
縣衙門。
匡縣令正坐在案頭前看著一些文案。
師爺來報:“槐樹村來人報案,說是有緊急情況要稟報。”
槐樹村?
匡縣令聽得耳熟,抬起了頭。
自己那個干女兒喬七寶不就是住在槐樹村嗎?
“帶上來?!彼R上說。
師爺?shù)昧畛鋈チ恕?p> 只一會,便領(lǐng)著一個人進來了。
那人進來參拜了匡縣令,便說道:“縣令大人,小民是受槐樹村喬家灣喬氏族長之托,匆忙趕來縣府向您稟報的,咱們村來了一群山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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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得了!
匡縣令忙問:“幾時的事?”
“就著兩日之事,那個山賊頭子現(xiàn)在還住在一戶村民家里?!?p> 匡縣令神色一凜:“哪戶村民?”
“槐樹村老喬頭家?!?p> 匡縣令:老喬頭?怎么這么熟悉?
“那老喬頭家有一閨女,年方四歲,卻稱呼那山賊頭子為干爹?!?p> 匡縣令聞言,神色微微一變,問道:“那叫閨女叫什么名字?”
那人回答:“喬七寶?!?p> 匡縣令神色一怔,有了那么一秒鐘的錯愕。
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表面上的平靜。
畢竟是官場中人,什么場面沒見過?
穩(wěn)得起的。
山賊下山,非同小可。
匡縣令馬上派官兵前往明月鎮(zhèn)槐樹村去。
因為要避嫌,他沒有親自去,而是對師爺耳語交待了一番后,讓師爺跟著去了。
坐在椅子上,他腦袋往椅背一靠,眼睛微微閉上,思緒萬千……
從二十歲開始坐上這個位置起,他這一坐就是十六年。
十六年啊,當年與他一起考取了功名的同學,有的已經(jīng)升到朝廷做大員了。
而自己還是當初那個縣令。
究其原因是為什么呢?
就是因為他任父母官的這個云河縣鬧土匪。
這伙土匪不擾民,不霸市,不做傷天害理之事,但卻專跟某些富人和官宦人家作對。
當然,這些富人和官宦人家也不是無辜,要么為富不仁,要么做過虧心事。
這些“受害人家”雖然不清白,但到底都是一些有背景有靠山的人啊。
于是匡縣令的首要任務(wù)就是剿匪。
可是,這群以陸霸天為匪首的“歹徒”十分厲害,神出鬼沒的,每每他得到線報去抓人,一到現(xiàn)場人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每每都讓他白跑一趟。
這些年來,他就為了剿匪而疲于奔命,兩頭不討好,一直得不到升遷。
但他又是個有才華有能力的人,將他貶官也不合適,于是他就一直當著這個云河縣縣令。
在官場中,他匡縣令就活成了一個經(jīng)典。
金典縣令。
所以,一提到陸霸天三個字,他簡直就是又恨又敬。
恨就不必說了。
敬,那是因為對手當久了,彼此都敬重對方的敬業(yè)精神。
這一次,他一定要捉住陸霸天。
這一次他有把握捉住陸霸天。
睜開眼睛,他神情篤定。
伸了一個懶腰,他往后院內(nèi)宅走去。
剛走進內(nèi)宅大門,一位老姆姆就喜滋滋地迎了上來,向他報喜。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
匡縣令微停下腳步,問道:“我有何喜???”
老姆姆稟道:“夫人有喜了!”
匡縣令一怔:“夫人她怎么了?”
老姆姆回道:“夫人這幾日一直覺得身上不舒服,今兒請了大夫來診斷,大夫號出了喜脈,說夫人這是有了?!?p> “……”匡縣令感覺自己腦袋都大了。
已經(jīng)生了三個兒子了!
這一胎要是又生個兒子出來,可怎么辦?
怔了一下后,他就匆匆往內(nèi)室里去了。
室內(nèi)。
柳夫人正歪躺在貴妃榻上,一名婆子手里端著酸梅湯,正在服侍她吃湯水呢。
聽到外面?zhèn)鱽砹耸煜さ哪_步聲,柳夫人知道是自己的丈夫回來了,便朝著婆子擺了擺手,叫她把湯端開,她自己起身來。
剛好匡縣令就進來了。
看到她從貴妃榻上起來,他趕緊兩步跨上來,伸手去攙扶她。
“夫人別閃著身子了,快躺下?!?p> 柳夫人笑道:“丈夫回來了,做妻子的理當起身迎接,這是女人的本份?!?p> 匡縣令嗔道:“咱們夫妻間講這些虛禮干嘛。”
說著,忙將她扶到貴妃榻上靠坐著。
自己坐到了她旁邊。
柳夫人也便任由他扶著,身子也軟軟地靠在他身上,只弱弱地說道:“我這回懷上了的感覺與前三次都不一樣……”
匡縣令柔聲細語地問道:“怎么個不一樣???”
柳夫人索性將頭也靠在了他的身上,說道:“前三次懷上,身子基本沒啥感覺,該吃吃,該喝喝,胃口也特別好,還特別愛吃肉。這次懷上了,就覺得身上沒勁,也不想吃東西,老是反胃,就自己想喝點酸梅湯來壓住肚子里的不舒服。”
匡縣令:“都說酸兒辣女,夫人這次莫不是……”
柳夫人馬上搖頭,道:“不不不!這次懷上的肯定是個閨女!臭小子個個都皮實,根本沒啥反應(yīng),只有閨女才會這么嬌氣的。”
說著,她的臉上現(xiàn)出了喜悅和嬌羞之色。
老姆姆也在一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