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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楚

第239章 如你所愿

陌楚 殘張斷簡 2006 2023-10-27 03:34:40

  因?yàn)轫n亢隨軍的緣故,張簡并未在涪城逗留太久,就在張簡剛剛與高翔作別,韓亢后腳也帶著人馬來到了城外,這也多虧之前張簡有意布置讓兵馬壓住速度。

  這韓亢年不過二十七,別看他的年紀(jì)比張簡還小,可論起官職履歷張簡都要自嘆弗如,韓亢雖然不是家中長子但韓釗對他的喜愛卻不亞于其他諸子,要不然也不會將他帶在身側(cè)。

  “公子為何這般急促,可別累壞了身子?!睆埡喆蝰R上前關(guān)切問道。

  韓亢瞥了一眼張簡,目光之中雖然已是盡量壓制,但那股盛氣凌人不屑一顧卻并不是那般好掩飾的。

  “張安撫多慮了,我亦是常隨父親在軍中行走,可沒有那般身嬌肉貴?!?p>  張簡擠出一絲干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如今天色已晚本想公子隨軍勿要急促,不如便在這涪城休息一晚,明日再啟程如何?”

  韓亢聞言卻是冷笑一聲;“軍情緊急我看還是連夜趕路勿要耽誤了大事為好?!?p>  “那就一切都聽公子的?!?p>  張簡雖是滿面笑容,可韓亢卻并沒有要給張簡一點(diǎn)面子的意思,二人錯馬間韓亢突的鄭重告誡張簡道:“張安撫年長于我又久在官場,處事如何能這般輕佻,你我二人既為公事也當(dāng)以職位互稱才是,希望今后張安撫勿要再叫我公子。”

  “呵呵呵”張簡強(qiáng)壓著怒氣嘿嘿笑道:“韓兵曹公忠體國當(dāng)為我輩效仿,本官記下了?!?p>  得到了張簡的答復(fù)后韓亢便輕哼一聲打馬而去,其傲慢之態(tài)就連張簡一旁的護(hù)衛(wèi)都有些氣不過了。

  “這個人如此傲慢,竟不把大人放在眼里?!?p>  張簡卻是沒有動怒,只是望著韓亢的背影冷冷道:“慎言,人家是何等尊貴的身份,我們?nèi)绾文芘c之相較。”

  言罷張簡轉(zhuǎn)頭朝著行進(jìn)的隊(duì)列大聲呼喊道:“大家跟上!”

  隨著張簡、韓亢等人穿城而過,城頭上靜坐良久的高翔才緩緩站起身。

  只見高翔眺望著漸行漸遠(yuǎn)的張簡等人,良久過后才搖了搖頭輕嘆道,“這個韓釗倒不像是傳聞中的那般無能,只可惜呀,他有些太心急了;回頭知會郭太守,要他務(wù)必保證張簡糧草輜重的充足,他袁悠之想禍水東引借刀殺人,我就偏不如他的愿。”

  張簡一行離開涪城后便一路北上,別看韓釗說將韓亢放在張簡身邊是為了歷練,可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韓釗有意監(jiān)視張簡并伺機(jī)奪權(quán),而韓亢更自恃出身完全不把張簡放在眼中。

  而韓釗的如意算盤卻不止于此,張簡原先的官職是偏將軍、建平太守,別看這兩個官職不大,可自孟君亂起權(quán)柄下移,地方官員手握軍政大權(quán)漸漸不為朝廷所控,就比如張簡雖已是盡量克制麾下尚聚兵萬余,由此可見一斑。

  所以韓釗想要在益州站穩(wěn)腳跟手中便不可少了兵權(quán),而張簡手下這支經(jīng)歷過戰(zhàn)火洗禮的軍隊(duì)自然也就成了韓釗眼中的香肉,不過眼下形勢復(fù)雜不能用強(qiáng),那也就只好另謀他法了。

  事實(shí)也正如高翔所說的那樣,韓亢剛一到劍閣便仗著自己兵曹從事史的職權(quán)開始朝著張簡的兵馬發(fā)號施令,張簡身為建平太守本不屬益州州府管轄,可在韓釗入川前也不知是不是衛(wèi)節(jié)有意為之,竟將建平郡劃入了益州,如此一來張簡也就不得不俯首認(rèn)命了。

  不過劍閣、葭萌、蒼溪所駐兵馬基本都是張簡自越州帶來的親信部隊(duì),對于韓亢的命令和無禮行徑非但沒有奉命反而是激起了不小的騷亂,其中尤屬執(zhí)掌水師的甘銳和軍中新貴徐莊通表現(xiàn)的最為激烈,最后還是張簡親自出面彈壓才算是將騷動壓了下去。

  可事情鬧到這般地步卻僅僅只是個開始,還沒等張簡想好如何應(yīng)付韓亢,閬中卻又傳來消息說駐守在錦屏山的人馬未在州府登記造冊,所以韓釗下令停發(fā)了糧草和軍餉。

  張簡一聽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留守錦屏山的數(shù)千兵馬本來就是這一路收編的散兵鄉(xiāng)勇,之前衛(wèi)牧叛亂兩川打得不可開交,他上哪登記造冊去,這韓釗為了對付自己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張簡深知如果自己再和韓釗這般硬頂下去,最后很有可能會鬧個兩敗俱傷,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張簡才微微有些體會到了在涪城時高翔話中的意思。

  看來這牌桌上的人誰都不是傻子,談笑之間便是算計(jì),轉(zhuǎn)念之間夾雜的卻是刀劍。

  張簡思慮再三權(quán)衡利弊之后,最后還是決定向韓釗低頭,不過張簡也留了個心眼。

  那就是交出兵權(quán)可以,但作為交換張簡也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條件;就比如其麾下兵馬派系雜亂不能統(tǒng)一對待,越州系兵馬乃是張簡所建之嫡系,就算是交出怕是憑韓氏父子也難以駕馭,所以最后張簡只是交出了除越州本部兵馬之外的軍隊(duì),也就是獨(dú)孤鴻所部的益州系人馬,而剩余的越州系兵馬雖不能完全歸于韓釗卻也要劃入州府統(tǒng)轄。

  待談妥了一切之后,張簡將兵馬托付給了甘銳和慕容沖,隨后才放心的離開了劍閣,而韓釗則是放歸了王勉以表誠意。

  經(jīng)過一番折騰如今張簡身邊也就只剩下由徐莊通率領(lǐng)的三百護(hù)衛(wèi),如此這般張簡也就能平平靜靜開始履行安撫之名了。

  不過張簡的以退為進(jìn)看似屈辱且無奈,可不得不說如此一來也使他從諸方勢力的明爭暗斗中抽身而出,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只不過是從這個圈又跌到了另一個圈罷了。

  另一邊的韓釗在架空了張簡之后,便直接將益州治所遷到了涪城,并美其名曰:近涼國備戰(zhàn)以復(fù)漢中國土,但這般說辭也就是哄一哄外人罷了,說到底韓釗還是不敢也不想入駐成都。

  “滿堂人聲,又復(fù)寂然”

  益州的爭斗看似止于兩川相和,可卻又起于兩川相和。

  當(dāng)明面上的刀來劍往開始變成灰暗中的傾軋算計(jì),在座之人又有誰能夠真正做到置身事外獨(dú)善其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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