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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楚

第270章 投名狀?

陌楚 殘張斷簡 2941 2024-05-14 03:48:53

  自從離開越州后,張簡從沒有睡過一次這么安穩(wěn)香甜的覺,而當(dāng)張簡再次醒來的時候早已經(jīng)是兩日后的傍晚了。

  “嗯...?”

  昏迷了兩天,雖然渾身上下依舊有些酸軟,但精神上卻是恢復(fù)了不少,微睜開雙眼望著眼前模糊的人影張簡不禁驚喜輕喚道:“慶功?我不是在做夢吧?”

  仿佛是聽到了張簡的低語,呂慶功停下了手里的活欣喜的竄到床邊眼含熱淚顫聲道:“大人,你總算醒了!”

  感覺到手上傳來的體溫和觸感,張簡這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夢,看來吳越真的沒有說謊,一切真的早就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p>  用盡力氣握住呂慶功的手,張簡總算是安下了心。

  隨后待張簡稍加清醒,便開始詢問起了那日分開之后所發(fā)生的事情,而呂慶功的回答也讓張簡更加堅信了自己的猜想。

  “你是說吳子淵的人馬出現(xiàn)之時也是打著涼軍的旗號?”

  “回大人,是的!初時屬下以為必死無疑,未想最后卻是虛驚一場?!?p>  “那你率領(lǐng)的兵馬在哪?”

  呂慶功聞言搖了搖頭道:“屬下見來敵勢大,為免將士作無謂的死傷大便私自下令不做抵抗,本想著自己赴死以報大人,沒想到卻......”

  “呵呵,沒想到卻莫名其妙的來到了此處對吧,我又何嘗不是和你一樣。“

  見張簡苦笑呂慶功也是欲言又止,可最后還是沒忍住小聲問道:“恕屬下直言,當(dāng)然也可能是屬下多想了,屬下覺得這次小吳將軍行事...蹊蹺反常著實讓人有些看不太懂,并且這幾日來屬下竟不得隨意出入走動?!?p>  “慎言!”張簡神色一變急忙瞥了一眼房門道:“眼下時局變幻難以琢磨,如你我這般小人物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如現(xiàn)在這般活著比什么都好?!?p>  吳越如此大費周章肯定不是沒有理由,對此張簡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一番猜測,那自然也是為了衛(wèi)榮和衛(wèi)晏如這兩個奇貨了。

  呂慶功見張簡面色不太好看,急忙聽命不再言語;而這次楚國動亂對于張簡來說或許已經(jīng)算是結(jié)束了,接下來將要發(fā)生的事已非張簡一個小人物能去左右,甚至是知曉的了。

  就這樣張簡和呂慶功二人很識趣的待在船艙中,從黑夜到天明,直到送早飯的軍士到來,這才總算是看到一個能問話的人。

  “敢問吳將軍何在,我有事想要見一見他?!?p>  那軍士面對張簡的輕聲詢問也并未找理由搪塞,而是躬身一禮回答道:“回將軍的話,吳將軍已在潯陽下船,現(xiàn)在并未在此?!?p>  “潯陽?”

  “沒錯,現(xiàn)在船隊已行至鄱縣。”

  “什么!已經(jīng)回到越州了?”

  在張簡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軍士微笑點頭,隨后躬身退出了房間。

  與張簡的心驚膽顫不同,呂慶功一聽已經(jīng)到了越州地界,喜悅之情頓時難以言表。

  “大人!我們到家了!”

  “是啊,到家了......”張簡雖然面無表情可卻仿佛巨石壓心胸悶難當(dāng)。

  一走近兩載,再次回到越州本該是高興的事,可張簡的心中卻沒有半分喜悅,卷入這亂世本就非他所愿,現(xiàn)在更是深深的牽扯到了皇權(quán)爭斗之中,接下來等待他的又將會是什么呢?

  休息了一夜,張簡總算是恢復(fù)了些氣力,然后在呂慶功的攙扶下來到門口,本以為會有人站出來攔阻,可門口的護衛(wèi)見到是張簡卻只是一禮并未言語或是攔阻。

  “躺了這么久,我可以出去走走嗎?”

  那護衛(wèi)聽到張簡的詢問笑著回答道:“大人請自便,吳將軍早有吩咐,但在船上大人可隨意走動?!?p>  聽到回答張簡心里一寬,隨即便在呂慶功的攙扶下來到了甲板上,張簡第一時間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可偌大的湖面上卻只漂浮著他腳下這一艘孤零零的戰(zhàn)船。

  此時的張簡心中有非常非常多的疑問,比如說“衛(wèi)晏如和衛(wèi)榮去哪了”,比如說“韓昌又去哪了”,可現(xiàn)在張簡卻不敢去問,當(dāng)然相信現(xiàn)在也不會有人能來給張簡答案。

  就這樣在漫長的煎熬等待中時間來到了第二天,戰(zhàn)船也始終一動未動停在原處仿佛是在等待著什么。

  很快一艘小船的到來終是打破了這份寧靜。

  昏暗的船艙中燈火搖曳,張簡坐在椅子上前傾著身子拼命想要看清楚對面所坐之人的模樣,可在燈具的阻擋下終是難堪陰暗之中。

  “張簡;字道真,甫州(郡)興平縣南鄉(xiāng)阜亭人士,年二十有七,太清四十五年.....”

  默默聆聽著對面人的陳述,張簡雖有些意外可內(nèi)心卻也并無太大的波瀾,雖然自己這個靈魂是個外來戶,可這副身體的主人可是實打?qū)嵉脑∶?,諒你戶口查的再清楚又能如何,反正老子也不是細作?nèi)奸。

  所以就算是對面人說的起勁,張簡的思緒卻早已飛到了別處,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句“我說的可對”才把張簡拉回到了原處。

  “我雖出身不高,可也算家世清白吧?!?p>  “呵呵,張將軍不要誤會,我這也是公事公辦,對照清楚也省的大家麻煩?!?p>  張簡目光低沉并未搭話。

  那人見張簡不言語于是接著問道:“將軍在荊州幾經(jīng)血戰(zhàn)戰(zhàn)功赫赫,可謂對朝廷鞠躬盡瘁,不知下官可有榮幸一聽您的風(fēng)采?”

  已經(jīng)有些猜到對面之人的來意,張簡長嘆一聲道:“被追的東奔西跑罷了,何來的戰(zhàn)功赫赫?更何況這些又何須我說,想必你早就已是爛熟于胸了吧?!?p>  被張簡一番反嗆那人卻也不惱,更是撫須點頭道:“臨來前下官到過夏口面見世子,世子曾言張將軍機敏過人臨危不亂,今日一見方知世子所言不虛呀?!?p>  “世子謬贊了?!?p>  “不然不然,就憑張將軍從開始到現(xiàn)在未發(fā)一問便當(dāng)?shù)?。?p>  聽到此人見過衛(wèi)則,張簡緊繃的神經(jīng)隨之一松,前傾的身子也漸漸靠回椅背。

  “離開夏口前,世子曾召我再三叮囑,言張將軍于王府屢有大功,幾經(jīng)磨難卻毫無怨言,是以有些話有些事就無需多此一舉,但有一事下官還需勞煩張將軍費力親為?!?p>  說罷不待張簡言語,那人雙掌一拍房門大開,只見門外一個被捆的嚴嚴實實的麻袋被丟了進來。

  正在張簡疑惑不解之際,那人卻是親自起身上前將袋口解開,借著搖晃的燈光張簡模糊的看到了一個讓他朝思暮想的臉。

  “韓昌???”

  張簡驚呼之中帶著疑問,這一來是因為燈光昏暗,二來便是袋中之人已是滿臉血污,本能的起身來到近前想要確認,可走到一半?yún)s又停住了腳步看向?qū)γ嬷私┰谠亍?p>  “張......簡”

  此時氣息微弱的韓昌仿佛認出了張簡,竟拼著最后的氣力睜大了雙眼顫抖的喃喃低語起來。

  “這......”

  此情此景饒是張簡再如何強作淡定也終難再掩飾心中的驚訝,只見張簡無措的抬手指向韓昌,吃驚的問道:“這...這是?”

  那人雙目在韓昌臉上掃過隨后看向張簡,意味深長的笑道:“將軍離越赴荊之時,王爺以將軍為懷義校尉,不知將軍還記否?”

  “你...你是想讓我...”

  “懷義之名還請將軍斟酌?!?p>  張簡在此之前雖已做足了心理準備迎接一切變故,可眼下這投名之舉卻是太過突然,一時間竟讓張簡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可...可是我...”

  那人并未再說話,而是拿起桌上一物遞向張簡,昏暗中的陰冷眼神更是死死盯著張簡接下來的動作。

  張簡看著遞過來的東西,正是姒晴的短刀,深知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做出選擇的張簡竟不知該如何去接。

  那人見張簡愣愣出神也不著急,“將軍刀山血海都闖得,今日卻有菩薩心腸,那不如請人代勞?”

  張簡轉(zhuǎn)頭又望向奄奄一息的韓昌,深知今日韓昌無論如何都要死,可最后到底是死在自己手中還是別人手中,結(jié)果無疑是前者對自己最為有利。

  “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往前走吧?!?p>  寒光一閃,短刀直插韓昌胸口。

  四目相對,韓昌驚恐憤恨不甘的眼神瞬間凝固,兩只手更是緊緊的攥住張簡的右手死不放開。

  “啪啪啪”那人見張簡親自動了手不禁拍手贊道:“將軍今日方不負懷義之名,如此一來我也好回去復(fù)命了,將軍請自便,告辭!”

  隨著房中只剩下張簡一個活人,呂慶功才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相比于見到韓昌的驚訝,呂慶功第一時間卻是上前掰開韓昌攥著張簡的雙手,見到韓昌死不瞑目瞪得老大的雙眼,更是一腳直接將其踢翻。

  “大人!這...”

  張簡雙目無神的收回右手,不顧手上的鮮血緊了緊披在身上的錦袍,“我倦了,想要歇歇?!?p>  呂慶功看了看張簡又看了看地上韓昌的尸體,勸言道:“大人是否需要換一間房?”

  張簡木訥轉(zhuǎn)身邊走邊失神的喃喃自語道:“不用了,收拾一下就好了,人都死了還有什么好忌憚的,活著的...人...才是真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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