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妙語沒想到,簡吉安這人還挺自戀,雖然她真是這么想的,但如此就說出來也不太好。
剛才她和朱鈺那點小心機輕易就被簡吉安識破,此刻她正覺得丟人,眼下應(yīng)該做的,是趕緊結(jié)束這個話題,把剛才的事情糊弄過去。
臧妙語“哎呀”一聲,裝模做樣地說:“其實也是為了你,這跟帥哥走在一起多吸引眼球,我這么愛出風頭的人,把鈺鈺勻給我哥,跟你走在一起也比較有面子。不過咱們走慢點吧,剛才我說累,是真的。”
他們吃完飯的時間是六點,如果順利上山,其實只要花二十分鐘,寺廟七點關(guān)山門,上個香的時間還是有的。
但其實上不上香求不求簽臧妙語都無所謂,她不是把人生寄希望于神佛的人,即使最近身上發(fā)生了那么離譜的事情。
機會主要還是留給朱鈺和臧良言,若是神佛真的管用,那把所有的運氣用來給朱鈺和臧良言牽紅線,也就夠了。
山里的晚上很舒服,越往高處走,風越溫柔。
臧妙語漸漸地忘記了剛才發(fā)生的那些事,腦袋開始放空,身體便也輕松許多,不再緊繃,牽著簡吉安的手也就放下了。
簡吉安卻不太適應(yīng)臧妙語這么安靜,想找些話聊:“妙語,其實我們上中學時見過挺多次,但感覺這一次你住過來,我們還是有些生疏?!?p> 臧妙語倒沒想到簡吉安會記住中學時的她,簡吉安和臧良言上高中的時候,臧妙語才上初中,那個時候她經(jīng)常去高中部找臧良言,但臧良言不搭理她,簡吉安更不可能認識她。
他們的交集僅僅是臧妙語追著臧良言的時候,簡吉安在旁邊像個木樁子一樣看著,偶爾臧妙語被臧良言甩開的時候,簡吉安會朝她笑笑,以示安慰。
臧妙語記得有一次,她放學后給臧良言送牛奶,但臧良言和晏婷婷約了看電影,壓根沒搭理臧妙語。晏婷婷經(jīng)過臧妙語的時候故意撞了她一下,臧妙語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摔倒在地,牛奶全撒在身上,
那時簡吉安正準備去籃球隊訓練,看到臧妙語把球一扔就過來扶她,然后把身上的紙巾都給了她。
不過當時臧妙語太丟臉了,都沒來得及跟他說聲謝謝,就沮喪著跑走了。
臧妙語想到那些事,禁不住問簡吉安:“那時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挺好笑的?像塊膏藥一樣貼著我哥?”
“沒有沒有,”簡吉安安慰她:“我們當時都羨慕良言有一這么個妹妹,私底下還說他呢,就是他脾氣倔,像塊硬石頭一樣。”
臧妙語聳了聳肩:“誰說不是呢,他小時候就這德性?!?p> “你們小時候關(guān)系也像現(xiàn)在這樣嗎?”簡吉安還是對臧妙語和臧良言的關(guān)系很好奇。
“小時候……關(guān)系也好過?!?p> “怎么個好法?”
簡吉安的興致越來越高,臧妙語卻不想再多提:“就是好過,在一起過家家的那種。哎你看四周風景多好,咱們就不要提他煞風景了?!?p> 簡吉安到?jīng)]想到臧妙語一向那么黏臧妙語,此時卻不愿和他提臧良言,也不知是多喜歡此處風景。
簡吉安斷然不會想到,臧妙語是刻意和他獨處,便想和他多聊些兩個人的事,他只是覺得兩個人沒那么熟稔,便要提些熟稔的人和事才能拉近關(guān)系。
可臧妙語不愿提,簡吉安也不知道該再說些別的,于是簡吉安撓了撓頭:“要不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笑話?
臧妙語悟了,果然能和臧良言做成兄弟的人絕對也不會一般,他倆在煞風景這件事上,真是不分一二。
臧妙語歪著頭問簡吉安:“你覺得在這種氛圍下適合講笑話嗎?或者你覺得你頂著這張臉適合講笑話嗎?”
“那我該講些什么呢?”簡吉安有些苦惱。
“講鬼故事吧。”
比起這邊的奇葩交流,臧良言和朱鈺那邊相處得要正常太多。
朱鈺扶著臧良言走了一會之后,也不裝了,放手好好的自己走路。臧良言關(guān)心地問她:“自己能走嗎?”
朱鈺粲然一笑,眼睛彎成一雙月牙:“這扶久了你也累我也累,還是走得自在些,就算疼點也沒什么?!?p> “都是臧妙語,沒事提議來什么寺廟,否則也不會出這檔子事?!标傲佳宰罱г龟懊钫Z已經(jīng)成了一種習慣,好像一天不罵她兩句都會難受。
朱鈺敏感,她不喜歡聽到任何關(guān)于臧妙語的負面內(nèi)容。
朱鈺有些不可思議地對臧良言說:“妙妙是好心啊,我們其實也沒摔得多嚴重。這不是她的錯,不該怪她”
“我知道?!标傲佳院鋈灰惨庾R到,在臧妙語的朋友面前抱怨她不太好,解釋道:“我就隨口一說,我確實也很久沒到過寺廟這種地方來,我們應(yīng)該快到了,這里風景不錯。”
“是啊,這兒的草木都有一股好聞的味道,今夜月光也很美,你我拍幾張照吧?”朱鈺把手機拿了出來,遞給臧良言。
臧良言覺得新奇,他沒給女孩子拍過照,接過朱鈺的手機,頗有興致地說:“你想拍出什么效果?有參考的照片嗎?”
“你隨便拍就好,我喜歡半身照,這路燈光線很好?!?p> 臧良言把攝像頭放大,路燈下朱鈺臉上的細小絨毛都能看得清楚。
路燈光線確實很好,卻不是最好,最好的還是路燈下的人。
路燈把朱鈺周身鍍上一層溫柔地金色晃暈,像從不遠處寺廟里蘇醒的少女。
朱鈺用手撥弄著頭發(fā),低頭沖鏡頭羞澀地笑著,隨后眼睛輕抬,飛快地眨了一下。
臧良言正要按快門,忽然愣住,懷疑自己看走了眼。
但是應(yīng)該是沒有的吧,因為同時,他聽見了胸膛里心在在砰砰跳動著的聲音,這種眩暈的感覺,假不了。
臧良言的手抖了,快門連著按了好幾下,都虛焦了……
臧良言拍完,紅著臉把手機歸還給朱鈺:“拍得不好,你看看?!?p> 朱鈺接過手機,看完那些照片,臉色卻無一分不高興,依舊笑著說道:“挺好的,這人是人樹是樹,月亮是月亮的,樣樣都看得清?!?p> 臧良言聽著這話,知道朱鈺是在調(diào)侃自己,臉又紅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