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沒一件順心事
院部聚餐鬧哄哄的,臧妙語和朱鈺不在一個班級,自然也就沒坐一桌。
原本臧妙語這樂天派的性子到哪里都能混得開,但她站起來跟大家干著杯,卻越過無數(shù)個腦袋看到朱鈺有些落寞的背影,就偷偷跑到朱鈺那桌去混吃混喝了。
臧妙語湊到朱鈺身邊,靠著朱鈺的肩小聲說:“這兒的菜都挺一般的,吃不下就少吃點,咱們晚上吃宵夜去?!?p> 朱鈺拉著臧妙語的手說道:“要是是和他們一起,我就不去了?!?p> “那不和他們一起就是了,咱兩今天表現(xiàn)那么好,就應(yīng)該咱兩慶祝,帶他們干嗎!”臧妙語一直凡事以朱鈺為先,只要她能開心,其他的事情都能往后靠。跟一群人吃宵夜,哪能比得上她們兩個在一塊吃宵夜。
所以聚餐結(jié)束,臧妙語接到簡吉安電話之后第一時間跟他說沒空,讓他們把夜宵留著下次再請,今天就算了。
臧妙語領(lǐng)著朱鈺去學(xué)校附近的公園散步,想讓風(fēng)把她的壞心情吹散。公園路燈發(fā)黃,臧妙語手機息屏?xí)r看到自己的臉,只覺得自己跟個鬼一樣,但偏頭看一看朱鈺,她還是那么好看。詭異的燈光照在她臉上就像蓋了一層復(fù)古濾鏡,人和人真是比不得。
臧妙語陪著朱鈺走了一路,見她話少,有些著急了:“我說鈺鈺,我要怎么才能然你高興點呢?要不我給你表演個翻跟頭?我三歲的時候?qū)W過一年舞蹈,雖然老師說我沒天賦,但我翻個跟頭還是能行的?!?p> “你腦袋還沒好呢,別又摔壞了,我不指著你給我翻跟頭解悶。”朱鈺忽然想起臧妙語腦袋上的傷:“今天卡子那么緊,扯著頭皮,傷口疼嗎?”
“不疼,本來也不是大口子,都好的差不多了。你現(xiàn)在這樣,還關(guān)心我?”臧妙語忍不住抱著朱鈺的手臂搖了搖。這在外邊,也只有朱鈺不管什么時候都惦記著她。
朱鈺低垂著眼:“我怎么樣了?我不挺好的嗎?”
“別蒙我了,你生日那晚我是喝大了,但我后來怎么想怎么不對勁,你什么樣的帥哥沒見過啊?我哥那晚看著跟只醉蝦一樣,旁邊還站著簡吉安,你能對他一見鐘情就有鬼了,你肯定瞞了我什么事?!?p> 臧妙語原本是想等到朱鈺自己告訴她,但等了這么久,還是有些著急了。
朱鈺其實有些意外臧妙語能自己看出來,她還以為臧妙語是個在感情方面不開竅的人,瞞著她輕而易舉。
不過朱鈺本來不是故意瞞的,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說,畢竟那時候她也多喝了幾杯,以為是自己花了眼。后來確認(rèn)了,又看臧妙語和臧良言關(guān)系擰巴,總沒找著機會。
朱鈺看到旁邊有個石凳,示意臧妙語坐下聽。朱鈺還特意拿了餐巾紙來擦了好幾遍,動作精細(xì),讓臧妙語又著急了好一陣。
等到朱鈺終于在凳子上坐安穩(wěn)了,愿意說了,臧妙語恨不得把嘴巴湊到她的耳朵邊上:“快說快說。”
“其實真沒什么,我們之前見過,你應(yīng)該知道,他是在我老家上的大學(xué)吧?”
“啊……對哦?!?p> 臧妙語之前用臧良言的簡歷幫他面試的時候,確實看了他的學(xué)校,但是看一眼就忘了,也沒想到一座城市那么多人,他們能碰上。
臧妙語讓朱鈺靠在自己的肩上,想讓她能在虛無的記憶里找一絲安全感。朱鈺便慢慢的給臧妙語講著那件她從沒聽過的舊事,臧妙語突然發(fā)現(xiàn),朱鈺原來也不像看起來這么快樂。
她是在最不快樂的時候遇到的臧良言,可惜他們只見過一面。
朱鈺和臧妙語說了好久的話,直到室友打電話來催,她們才發(fā)現(xiàn)學(xué)校宿舍要落鎖了,臧妙語拉著朱鈺一路跑回學(xué)校,在落鎖前看著朱鈺進(jìn)的宿舍樓,站在門外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
倒是提前感受到了送孩子上學(xué)的焦急勁。
完了臧妙語一個人乘著月光慢慢走回家,忽然覺得有點悵然若失。
今天這一天啊,好不容易演出一場,本來是挺高興的事??墒歉绺绺憛挼娜伺芰?,暗戀對象陪學(xué)生去了,想著和朱鈺慶祝一下,她也狀態(tài)不佳。
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沒一件事順心。
臧妙語喝了點小酒,她想吹吹風(fēng)。這個點沒有公交車,臧妙語打開導(dǎo)航看了看,走回家也不過二十分鐘,打車的話路上十分鐘、等車幾分鐘,加起來也差不多。
臧妙語便開著導(dǎo)航,順小路往家里走,夜風(fēng)載著一波又一波的事情往腦袋里鉆,心沒靜下來,倒越來越煩。
這個時間路上人不多,四周安靜,只是臧妙語不知道是不是恍惚了,好像聽到了一聲咳嗽。那聲咳嗽把臧妙語從思緒中拉了出來,仔細(xì)一聽,又沒了。
臧妙語加快了腳步,過了一陣,又聽見兩聲咳嗽??人允菑纳砗髠鱽淼?,臧妙語回頭看了一眼,一個影子映在拐角處的墻面上。
臧妙語的心忽然慌了起來,電視上??吹筋愃魄楣?jié),但臧妙語一直是好運氣的人,所以她沒想過這種事會被自己撞上,也許只是碰巧遇上的過路人,不是什么大事。
臧妙語不認(rèn)為自己點會這么背……算了,早知道她就打車了,一個人瞎晃什么啊。
這條路上臧妙語不熟,跟著導(dǎo)航,也不知道多久能走到大道上去,臧妙語繃緊了背,感覺自己每一步都飄在云上,極度的緊張讓她沒法走出一條直線。
電話這時忽然響了起來,臧妙語拿出手機,看到是臧良言的來電。接起,臧良言在那邊慢條斯理地說道:“你今晚是不打算回來嗎?玩瘋了?”
“我快嚇瘋了!”臧妙語著急地沖臧良言喊道:“哥,我后邊好像有個人跟著,怎么辦?。课蚁雸缶?,但我也不知道這是個什么地方,導(dǎo)航寫著青橋路,但這一片都叫青橋路……”
“大晚上的你跑到陌生的地方去干什么?你一個人?”
“我當(dāng)然一個人,我跟著導(dǎo)航散步醒酒誰知道被人跟上了?!?p> 臧妙語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人離她又近了些,能看到身形了。臧妙語感覺自己今天真要完蛋,她哭喪著對臧良言說:“哥,要是我今天真的出事,我死外邊了,你要給我收尸?。 ?p> “你說什么屁話,跟我共享位置,我來找你?!?p> 臧良言此時正好坐在電腦邊上,他上網(wǎng)查了一下青橋路,距離他確實是有一點遠(yuǎn),現(xiàn)在過去,怎么都得十分鐘。
十分鐘,夠發(fā)生很多事情了。
臧良言急匆匆地跳起來穿衣,在經(jīng)過臧妙語房間的時候,他猛地靈光一現(xiàn),走進(jìn)去端起臧妙語剩下的半杯水就喝了一口。
可是……
他怎么忘了,靈魂互換早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