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妙語中午不僅跟臧原一起吃飯,臧原還把他同事張叔叔拉來一起了,臧妙語一整中午都聽著他們兩個中年男人在那吐槽生活不易,卻一句話也插不上。
吃完飯臧妙語總算解脫,千叮嚀萬囑咐,讓張叔叔把臧原看好了,下午好端端地送去單位,才放下心回學校上課。
臧良言那邊情況也差不多,安撫好了李懿,就自己回去上班。
只是晚飯時間大家聚在一起,四目相對,還是有些尷尬。
臧妙語怕他們之前的冷空氣又影響到簡吉安,清了清嗓子,主動問道:“哥,阿姨后來消氣了嗎?她還好吧?”
臧良言瞥了臧妙語一眼:“還行,那個人回去了?”
“回去了,他嘴上不好聽,你們別往心里去,我周末就回去教育他!一個大男人心眼小得要死,我會幫你們說他的!”臧妙語這人能屈能伸,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勵志以維系家庭關系為己任。
回去說不說臧原是一回事,但此刻務必要向臧良言表個忠心。
可沒想到臧良言不領情,他放下筷子,看著臧妙語有些意味深長:“我怎么感覺……你是在罵我???”
“沒有沒有!我哪敢罵你啊,哥,你多懂事多明禮,你跟他可不一樣!”臧妙語心虛的往簡吉安那邊挪了挪。
簡吉安給臧妙語夾了許多菜:“你們倆怎么沒一天不爭鋒相對?你們的感情都是這么摩擦出來的嗎?”
臧妙語不否認,反而腆著臉問簡吉安:“那要不我們也這么摩擦摩擦?你覺得怎么樣?”
“我怕我沒這個道行,還得良言跟你勢均力敵。”簡吉安憋著笑,才不想加入他們。
而臧良言冷“哼”了一聲:“摩擦是有,感情沒見出來,倒是摩擦出了不少感情創(chuàng)傷,臧妙語,我可真得拜托拜托你,回家讓你爸安生點,別再找我媽的茬。”
“那也是你爸?!标懊钫Z小聲嘀咕著,看到臧良言的眼色,又換了話題:“行了,都過去了,今天確實是意外,誰知道他倆能碰上呢?我是站李阿姨那邊的,孕期抑郁我知道,確實挺難抗的,需要人陪?!?p>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臧妙語放下筷子去開門。
臧妙語今天一天上課都心不在焉,回家的時候,把錢包落在教室了。還好被同學撿到找上朱鈺,朱鈺給她送了回來。
臧妙語給朱鈺開門,朱鈺進門之后把錢包往臧妙語手里一塞:“妙妙,都什么年代了你還帶錢包,你說你沒事帶個錢包干嗎呀?”
“我哥讓我一直帶著的,我就一直帶著了?!标懊钫Z給朱鈺拿拖鞋,叫她一起吃點飯。不過朱鈺已經吃過了,進門和臧良言簡吉安打了招呼,就往臧妙語房間走去。
臧妙語回到餐桌,臧良言問她:“我什么時候讓你一直帶著錢包?”
臧妙語原本已經拿起筷子了,聽到臧良言的話,把錢包從兜里掏出來往餐桌上一放:“你自己想?!?p> 臧良言拿起臧妙語的錢包看了看,那是一個又舊又幼稚的黃色錢包,上面還印著一匹狼。
這款式臧良言確實是感覺有點熟悉,但只是一點熟悉,那份熟悉好像被什么給蒙住了,看不清。
臧良言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沒轍,只能又問臧妙語一遍:“再提示一下,這狼看上去是有點熟悉。”
“咳咳……咳……”臧妙語差點沒被飯嗆死:“這是藏獒!”
藏獒啊……要這么說,臧良言確實是想起來有這么回事了。
那是他們很小的時候,臧妙語期末考試考了第一名,得了臧原的獎勵,攥著錢說要請臧良言吃冰棍。
結果那天天太熱,臧妙語一路邊走邊擦汗,硬幣掉了好幾個,紙幣也都糊在手里,小賣部的老板娘不愿意收臧妙語濕噠噠的錢,于是兩個人坐在小賣部門口等,要把錢曬干。
可是后來曬干了錢,臧良言卻不想吃冰棍了,他拉著臧妙語到隔壁文具店,讓她買個小錢包,以后出門都帶著,省得東西買不著,錢都浪費了。
那天文具店里也很悶熱,臧良言就在外面等臧妙語,臧妙語自己買好錢包出來,說是買了一只大藏獒,兇神惡煞,肯定可以保護好她的錢。
想起這件久遠的事情,臧良言有一點無語:“我說的是在那個大家都用紙幣的年代、出門需要帶錢的年代,要帶好你的錢包,現在大家都用手機付錢誰讓你帶錢包了?”
臧妙語撇撇嘴:“這不是習慣了嗎?再說了現在不帶錢,我還可以帶飯卡、鑰匙,偶爾還能裝個備用的耳環(huán)呢?!?p> “你最近在食堂吃過飯嗎?我家是密碼門,耳環(huán)……你帶就帶吧?!标傲佳詰械煤完懊钫Z費口舌了,他吃完了,把碗收到廚房里,然后站在冰箱門口躊躇半天,打開冰箱拿了瓶冰葡萄汁給朱鈺送過去。
臧良言進去的時候,朱鈺正坐在床上,拿著臧妙語的電腦追劇。
臧良言把葡萄汁遞給朱鈺:“喝點果汁吧?”
上一次她們演出結束,臧良言就有發(fā)消息問候朱鈺,也和她解釋了是因為朋友的原因,不能請她們吃飯,日后會補上。
但是好像就是從那天開始,朱鈺回復他時明顯比之前冷淡了。
這兩天剛收假,臧良言工作忙,也沒想好怎么求證,好不容易今天見面,他還是想再拉進一下他們之間的距離,也為自己那天的疏忽進行更誠懇的解釋和道歉。
只是朱鈺接過葡萄汁,對臧良言說了謝謝,就沒別的想和他說的了,問他:“妙妙呢?”
“妙妙……她吃飯比較慢,還沒吃完,一會就來了?!标傲佳钥粗焘暤膽B(tài)度,感覺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搓著手好一會才說:“你最近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朱鈺抬頭看著臧良言,微微一笑:“沒有啊,我有什么好生氣的。”
朱鈺向來喜怒不形于色,她表現出來的,都是她想表現出來的,臧良言根本看不透她。
此刻臧良言也不知道朱鈺到底生沒生氣,他原本還有些事情想要求證,現在也如鯁在喉,不知道該怎么問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