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馬丁的抉擇

　　調(diào)查什么？王主希伯特不會讓馬丁去調(diào)查根本不存在的事情，而陰謀早就已經(jīng)醞釀完成，希伯特已經(jīng)安排人做了一些“假證據(jù)”，只要馬丁將“證據(jù)”帶回來，自己就可以采取措施制裁汗比爾國，逼他們懲罰“罪魁禍首”賽娜，那時候，自己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今天，是瑪薩斯帝國檢查署終檢長馬丁.塞申斯二十二歲的生日，帝國極其附屬國的首腦和重要人物都來到這里，也許是迫于帝國的威壓，也許是真心為馬丁慶生，可是他們又和馬丁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對于邀請賽娜這件事情，西蒙斯并不感覺意外，反而如果不邀請賽娜才是意外，畢竟這是王主一箭三雕的計策，馬丁，各個大人物，賽娜，缺一不可。

　　宴會上，賽娜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異常，馬丁也并未看出什么端倪，那是當然了，不說賽娜是否真的有問題，就算是有問題，單從外在，也很難看出什么，即使他是馬丁，即使他擁有常人若沒有的洞察力。

　　西蒙斯刻意將馬丁引到陽臺，隨便和他調(diào)侃了幾句，說想要把賽娜介紹給他做女朋友，并不是真的想他們兩個在一起，而是試探一下這個傻小子對賽娜是什么態(tài)度，裝的真像，對他這個老師都是守口如瓶。

　　但，為王主效力這么多年，西蒙斯對王主的了解，是其他人所不具備的能力。就算馬丁不說，西蒙斯也大概能夠猜到一二。

　　西蒙斯在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就離開了，畢竟對于他來說，在這里沒什么意義，一個退休的終檢長又能有什么意義呢？可能沒人在乎。

　　賽娜端著酒杯，十分得體的和一些與他攀談的人從容交談著，馬丁就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默默觀察著她。

　　馬丁的眼神很冷，一句話不需要說，賽娜就可以感受到他的注視。但是她不敢說什么，馬丁什么也沒做她又能說什么？退一步講，就算是真的有人對她做了什么，在別人的地盤她又能怎么樣？

　　好在宴會很快就結(jié)束了。

　　第二天，賽娜和首相乘坐飛機飛回了汗比爾國，和來的時候不一樣的是，飛機上多了兩個人，一個是瑪薩斯帝國的檢查署終檢長馬丁，另一個是他的助手。

　　而理由，賽娜甚至覺得離譜的好笑，僅僅是為了保護她和首相的安全，要將他們安全的護送回國，還說這是瑪薩斯帝國的待客之道。

　　來的時候非常安全，難道還會有恐怖分子對一個小國的首相和醫(yī)學(xué)總長感興趣？再說了，就算是為了護送他們回國，為什么只派了兩個人？而不是派兩架戰(zhàn)斗飛行器護送，那種威懾力和戰(zhàn)斗力不是更強么？而且派的還是檢察官？還是終檢長級別的，就有些過分了吧？

　　只要智商沒問題，就都能看出其中的貓膩吧！

　　這就是光明正大的到你的家中去偷偷的調(diào)查你家里面的情況么？

　　但也只能逆來順受，只因?qū)Ψ绞乾斔_斯帝國。

　　馬丁沒有去過汗比爾國，汗比爾國的形象只有在他的想象中和在別人口中了解到的輪廓。

　　這里，充滿了狡詐與自私，這里的百姓充滿了貪婪和罪惡，貧窮的地方素質(zhì)都很差，這是他在別人口中的得知的道理，而且在許多隱蔽的地方都建設(shè)有導(dǎo)彈發(fā)射基地，而對準的地方，正是瑪薩斯帝國各個重要的要塞城市或者經(jīng)濟發(fā)達的城市。

　　但是下了飛機，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有些吃驚。

　　群眾自發(fā)的來到這里為賽娜接機，條幅，鮮花和人們熱烈的歡迎構(gòu)成了一道別致的風(fēng)景線。這足以看出當?shù)厝藢惸鹊膼鄞鳌?p>　　這也許是假的，也許是汗比爾政府為了麻痹他而刻意做出的場景。馬丁感到非常的不屑，因為他覺得，賽娜對于汗比爾國的價值和自己對于瑪薩斯帝國的價值都是一樣的，很重要的，又不是那么重要的，工具人而已。

　　但是很快，馬丁就改變了這個想法。

　　不只是機場，賽娜所到之處，人們看到她都會報以微笑，熱情的打招呼。

　　一直到賽娜的研究所門口，都是這樣的。

　　“馬丁先生，我已經(jīng)到了研究所了，請問你還要一起進來么？”

　　“啊，當然，我接到的命令是保護你三天，我們擔(dān)心你會受到來自他國恐怖分子的關(guān)注，剛剛回國，還是穩(wěn)妥一點，畢竟，對于汗比爾國來說，你很重要，所以，我也只是做了分內(nèi)的事情而已?！?p>　　賽娜聳了聳肩膀，并沒有拒絕。

　　“那馬丁先生請自便吧！不過有一點，科研中心實驗室內(nèi)的東西，你不可以亂動，你是外行人，我擔(dān)心你亂動什么東西的話，會出問題?！?p>　　“那是自然，規(guī)矩我都懂！”

　　就這樣，馬丁和他的助手開始了三天的跟屁蟲角色扮演，可能馬丁比賽娜還要討厭這個角色。

　　白天，馬丁扮演著跟屁蟲的角色，晚上，則是暗中秘密調(diào)查，他將白天搜集到的資料進行整理，看看其中是否能夠發(fā)現(xiàn)端倪。

　　但是，并沒有。

　　三天的時間，馬丁幾乎搜羅了和賽娜有關(guān)的一切資料，從賽娜上學(xué)，一直到最近參加完宴會回到汗比爾國境內(nèi)，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和山海共和國勾結(jié)的證據(jù)。而汗比爾國也是這樣，除了與瑪薩斯帝國極其周邊國家的貿(mào)易往來，并未發(fā)現(xiàn)與山海共和國有任何往來，甚至連相互間的訪問都沒有。

　　可是，就在馬丁準備放棄調(diào)查，回國復(fù)命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了一些什么。

　　晚飯時，馬丁的助手突然對他說：“為什么不去她經(jīng)常去的地方看看呢？”

　　馬丁沒有抬頭，大口大口的吃著盤子里的牛肉。

　　“家里？辦公室？實驗室？還是她每天都會開車路過的那天大馬路上？還是你想說，他把證據(jù)都藏在該死的汽車輪胎中？”

　　“也許，汽車里會有呢？”

　　“也許你是對的，可是我不感興趣。”

　　“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該了解的地方也都做了考察，好像也只剩下汽車了?！?p>　　馬丁沉默了一分鐘，沒說話，直到他吃光了盤子中那塊三分熟的牛排。

　　“那就聽你的，去看看吧?！?p>　　證據(jù)，是助手發(fā)現(xiàn)的。

　　果真就藏在汽車的輪胎中，在瑪薩斯，馬丁根本沒有見過有輪胎的汽車，這還真是新鮮事。

　　是一些紙質(zhì)版的電子郵件，大概有十幾張，上面清晰的記錄了賽娜和山海共和國的交流內(nèi)容。

　　在山海共和國的技術(shù)支持下，賽娜會逐漸使汗比爾國完全斷開與瑪薩斯帝國的所有聯(lián)系，并后續(xù)會成為山海共和國在梅州對瑪薩斯帝國的戰(zhàn)略監(jiān)視國之一。山海共和國也會幫助賽娜從政，徹底控制汗比爾國，后續(xù)的，還會在賽娜的支持下，在汗比爾國境內(nèi)建立導(dǎo)彈發(fā)射基地，而對準的目標，正是瑪薩斯帝國境內(nèi)所有城市。

　　大概就是這些內(nèi)容。

　　看了這些內(nèi)容，馬丁先是萬分震驚，事情的嚴重性遠遠超過了希伯特對他的描述。如果真是這樣，瑪薩斯帝國將徹底成為山海共和國的盤中餐。任人宰割。

　　但是，隨即他便恢復(fù)了正常，檢察官的直覺告訴他這些資料有問題。于是，恢復(fù)理智的馬丁開始認真的思考這次調(diào)查中的蛛絲馬跡。

　　首先是山海共和國。在馬丁的認知里面，山海共和國從未對任何國家采取過任何強硬的措施，也更談不上妄圖掌控某個國家，而瑪薩斯帝國才是這樣的國家，強權(quán)政治。其次是賽娜，一個專注于醫(yī)學(xué)，生物研究領(lǐng)域的科研狂人，怎么可能對政治感興趣？如果她真的迷戀政治，以她在汗比爾國的地位，又怎么用的上山海共和國的扶持？最后是文件，這么重要機密的文件，是從何處打印的呢？這三天自己考察過很多地方，包括賽娜家中和辦公室的打印機以及各種聯(lián)絡(luò)方式，并沒有發(fā)現(xiàn)端倪，而且這么重要的文件，接受以后，為什么不直接進行銷毀，反而藏在汽車輪胎里？

　　如果馬丁沒有了解過賽娜這個人，他可能會堅定不移的相信這些文件。但是在他這段時間的對賽娜的了解，調(diào)查。她怎么可能會做這種事情？汗比爾國的人民怎么會妄圖迫害瑪薩斯？

　　難以置信。

　　他看了看自己的助手，汽車是他建議調(diào)查的，而文件也是他找到的，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馬丁看向助手。這個助手并不是檢查署的人，馬丁并不認識他，是王主希伯特讓他隨自己一同前來的。

　　“是王主派你來的吧？”

　　“當然，終檢長不也是么？”

　　馬丁一拍腦袋，為自己問了一個這么雞肋的問題而感到搞笑。他看向靠在汽車旁抽煙的助手。

　　“你的打火機借我用一下?！?p>　　“難道終檢長大人也要學(xué)習(xí)抽煙了么？這可不好?！敝忠贿吔o馬丁遞打火機，一邊開玩笑說。

　　馬丁接過打火機后，將火打著，將那十幾張文件湊了上去，火焰歡快的跳動著，很快將那些文件變化成灰燼的模樣。

　　助手嚇了一跳，趕緊上去想要阻止馬丁的行為，但是看到馬丁的一個冷冷的眼神后，助手停下了，他知道馬丁的能力，自己沒有任何選擇。

　　“終檢長，你為什么燒點文件？這可是證據(jù)，證明賽娜.巴利雅諾娃危害國家罪的證據(jù)。你這樣是要包庇那個女人，置帝國利益于不顧么？”

　　“你不怕我殺掉你滅口么？”

　　怕，助手當然怕，所以他閉上了嘴巴。

　　“放心，我不會殺你，明天我們回國，你不用和王主匯報任何事情，所有的事情我會如實向王主稟報，包括我沒有將文件帶回去的事。”

　　今晚的月光，很亮，但是光明似乎變得若隱若現(xiàn)，可有可無，大片的云朵遮住了月亮，大地又變?yōu)楹谄崞岬囊黄?，如同月亮從未出現(xiàn)一般。

　　王主的辦公室內(nèi)，依舊只有馬丁和王主兩個人，但不同的是，這次馬丁是站著的。

　　“馬丁啊，為什么你要這么做？我那么信任你?！?p>　　“抱歉，王主，我知道這件事是我的問題，但是那些文件，您應(yīng)該清楚是怎么回事?！?p>　　“我覺得你沒必要和我耍小聰明，你是我一手捧起來的，我也可以一手把你拉下來?！?p>　　馬丁沉默。事實確實如此，雖然帝國終檢長的權(quán)利很大，但是還是受王主直接管控。

　　“你的未來，就這樣，敗在你自己的手上了，我替你不甘心。這樣吧，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同樣的資料我手上還有一份，只要你對外界說這是你在汗比爾國帶回來的，我既往不咎，如何？”

　　馬丁是帝國希望之星，是帝國的頭號偶像和排面。希伯特希望借助馬丁的影響力制造更大的聲勢，以便自己可以更順利的起兵逼迫汗比爾國交出賽娜，以此重新控制汗比爾國。

　　“抱歉，王主，我拒絕！”

　　“哦？那結(jié)果怎樣你應(yīng)該也清楚吧？帝國終檢長的位置，依我看，恐怕……”

　　“我辭職，不會讓王主為難?！?p>　　王主搖搖頭，冷漠的笑聲仿佛一根根銳利的針刺在馬丁的耳朵，臉龐，甚至是身體。

　　“這不夠，褻瀆帝國罪！罷免罪人當前官職，剝奪公務(wù)權(quán)利終身，并且驅(qū)逐出境，永遠不得入境。在古時候，這也叫——流放。”

　　馬丁身體一震。希伯特的手段超乎了他的想象。馬丁剛想說些什么。

　　“別談條件，你沒得選擇，決議正式生效?！彪S后希伯特大喊到：“守衛(wèi)，將罪犯馬丁.塞申斯帶進監(jiān)獄，等待審判?！?p>　　話音剛落，四個衛(wèi)兵便全副武裝的進入房間。是城防廳的人，這不是巧合，王主希伯特早有準備。馬丁終于明白，無論今天自己的選擇是什么，結(jié)果早已經(jīng)備注定了。

　　看著被帶走的馬丁，希伯特嘆息了一聲：“和你父母一樣愚蠢，結(jié)果當然沒什么不同……”

　　褻瀆帝國罪嘛？可真是一頂好大的帽子，壓得馬丁喘不過氣。只是害怕影響琳達阿姨和察理叔叔，以后他們的仕途恐怕也只能原地踏步了。

　　但是對于自己的選擇，這是自己的選擇，馬丁不后悔。也沒有違背自己的信念。

　　絕不放過貪贓枉法之徒，也絕不栽贓陷害賢良之士。

　　審判日很順利，馬丁被驅(qū)逐出境。帶著一些簡單的行李，馬丁被守衛(wèi)送到了邊境，邊境的那頭，是一片貧瘠的土地，沒有財富，有的，只有無窮無盡的炮火和恐怖襲擊。但此刻馬丁心中只有恨。

　　自己盡心竭力的為帝國奉獻一切，最后只因未遵從王主的私心，便淪落到如此下場，他突然明白為何父母的死如此草率，他要復(fù)仇，向希伯特復(fù)仇。不止為了自己，也為了父母。他要一個公道，一個來自希伯特的可公開的真相。

　　混亂約等于機會，很快，馬丁便憑借檢察官的特性和優(yōu)秀的作戰(zhàn)能力加入了世界最大的雇傭兵軍團和恐怖組織——蘭博兵團。

　　而由于馬丁拒絕“揭發(fā)賽娜”，導(dǎo)致希伯特沒有更好的機會插手汗比爾國，所以在希伯特找到下一個帝國代言人之前，賽娜和汗比爾國都是安全的，暗流洶涌，賽娜卻渾然不知，只因一個男人為她扛下了這些。

　　附：瑪薩斯帝國的教務(wù)系統(tǒng)規(guī)定公民年滿五周歲便可合法進入學(xué)校系統(tǒng)，而瑪薩斯學(xué)校系統(tǒng)分為以下幾個階段——

　　第一階段：啟蒙院，兩年。

　　第二階段：階梯院，三年。

　　第三階段：初校，四年。

　　第四階段：高校，四年。

　　針對某學(xué)科有獨特研究和想法，有一定幾率得到國家支持，這類特定階段被稱為：學(xu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