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節(jié)奏大師,隊長阿威
阿威手下得令,齊步靠了過來,準(zhǔn)備逮捕九叔。
秋生趕忙伸手?jǐn)r住,說道:“搞什么呢,我?guī)煾缚墒鞘苎麑iT過來驅(qū)邪的?!?p> “驅(qū)邪?我看最邪的就是他吧。人是昨晚夜里死的,可據(jù)我所知,你們當(dāng)時都不在義莊。”
“這個?。?!”秋生一時被嗆得說不出話。
因為七俠鎮(zhèn)歷來就有太陽落山城門必關(guān)的規(guī)矩,而這個城門管理業(yè)務(wù)便隸屬于保安大隊,所以武時威對他們的行蹤拿捏的死死的。
“我們當(dāng)時雖然不在義莊,可也不在同??蜅!!?p> “哼,三更半夜,鬼鬼祟祟,不在家中休息,那你告訴我,你們?nèi)ツ睦锪???p> “還能去哪,去城外對付僵尸了,話說那僵尸和隊長你還挺熟的?!?p> “放屁,你才和僵尸熟,你全家都和僵尸熟。”
秋生之所以敢這樣說,原來那具異變女尸生前是隊長阿威的姘頭,名叫小翠。
這小翠頗有姿色,深受武時威喜歡。
奈何感染怪疾而亡,鎮(zhèn)長立過規(guī)矩,凡是查不出死因的暴斃,是不允許埋進(jìn)萬墳冢的。
可那武時威卻是個癡情種子,念及到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美好的云雨,他執(zhí)意不肯讓小翠暴尸荒野。
僵持不下之際,鎮(zhèn)長找來九叔。
九叔自然是傳統(tǒng)做派,而且占卜天象后,發(fā)覺此女子死后有變成僵尸的風(fēng)險,當(dāng)面提議直接火葬。
這可把武時威氣的,你丫的不但不幫我,還踩了我一腳。
畢竟,對于他們來說,火葬那是對死者最大的不尊重。
折中之下,鎮(zhèn)長決定尸體交由義莊,再由九叔算好個黃道吉日,帶去城郊外埋了。
可是經(jīng)過此事,武時威怨氣難咽,也算是徹底和九叔等人接下梁子。
“阿威隊長呀,要是當(dāng)初直接聽我?guī)煾刚f,一把火燒了,我們昨夜也不至于出城給你擦屁股?!?p> “燒什么燒,你口口聲聲說有僵尸,對付僵尸,好呀,來,告訴我,僵尸在哪里?”阿威雙手叉腰,滿臉怒氣說道。
“已化成茫?;覡a?!?p> “荒謬,你當(dāng)我阿威隊長是白癡?”
“切,你本來就是?!鼻锷亓藗€白眼,小聲嘀咕道。
“別說我阿威隊長不講理,就算真化成灰,你現(xiàn)在把灰給我?guī)н^來,我替你認(rèn)認(rèn)便是?!?p> 對于阿威這種近乎無賴似的胡攪蠻纏,九叔不再搭理,他放任這秋生和阿威的爭執(zhí),靈活轉(zhuǎn)動身形,徑直越過警戒線,閃了進(jìn)去。
“呀,好你個死老道,無視王法了。”阿威指著九叔背影,喝罵道。
“欸,隊長,你不是要看化成的灰么,我?guī)闳ゾ褪橇??!鼻锷话牙匕⑼?,給師父打起了掩護(hù)。
“阿虎、阿豹,快,跟進(jìn)去,一旦那老頭有什么不對勁的行為,立刻逮捕......”
“遵命,隊長。”
阿威身邊的兩個狗腿子,敬過個標(biāo)志的軍禮,快步跟進(jìn)屋內(nèi)。
而此刻在屋子里頭,杵在原地的怪異男女已被搬走了七七八八。
佟湘玉依舊在她固定的掌柜位,劈里啪啦地打著算盤。
她嬌俏的臉龐閃過難受的表情。
要知道,被搬走的人群,除了有投店入住的,多數(shù)那都是過來吃飯的。
還沒買單就突然發(fā)病,她心情能好么。
“哎,這破世道,又要賠本了。指不定還要關(guān)上幾天店,老娘可真可憐?!?p> 正抱怨的同時,佟湘玉瞥見了進(jìn)門勘察的九叔。
她一掃失落的陰霾,快步迎了上來。
在佟湘玉的心里,十個保安大隊可都比不過一個九叔。
“哎呀,九叔,總算把你給盼了過來,我同你說呀,死的是前幾天來投店的一個秀才......”
佟湘玉邊講訴起事情的起因經(jīng)過,邊推開九神身后、阿威派遣過來的小弟。
“佟,佟掌柜,隊長說他可是有重大嫌棄的,咱們得緊緊跟著呢。”
“跟個屁呀跟,老娘的客棧就這么大,出口都給你們封住了,人還會飛了不成?”
“可是,隊長說了......”
“說個屁呀說,別在這礙事,趕緊滾蛋。有啥事,你讓你隊長親自來和我說?!?p> 別看佟湘玉說話柔聲柔氣的,可她那都是棉里針、笑里刀。
整個人是自帶有一股大姐大的氣場。
若時真沒點氣魄,又怎么可能管理好這么大一個客棧呢。
九叔微微點頭,神情卻是十分嚴(yán)肅。
自打他走進(jìn)這屋子,他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怨氣。
現(xiàn)在的屋子里,只剩下最后一個怪異男人還沒來得及搬走。
九叔走上前去,繞著他轉(zhuǎn)了一圈。
怪異男子支支吾吾地說著些完全不聽清楚的話,仿佛在凝誦咒語一般。
“九叔,你知道他在說什么嗎?那天死去的秀才也是一個勁說個不停。”佟湘玉躲在九叔身后,有些害怕地詢問道。
九叔搖了搖頭,他先是用柳葉給自己看起天眼,尋思客棧一周,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
“對了,第一個死去的秀才,如今在哪里?”九叔問道。
“阿威隊長好像把他帶回了監(jiān)獄,說是要用來作為重要人證?!?p> “哎,邪燧之物當(dāng)?shù)谝粫r間燒掉?!?p> “我本來想等著九叔你來在處理的,可他非要帶走。”
“罷了?!?p> 九叔無奈說道,接著從懷里取出“三清鈴”,在怪異男子耳邊開始搖起。
這“三清鈴”乃是道家法器,以黃銅為材料,構(gòu)造為柄、鈴內(nèi)、舌三段。
頭部上方稱作劍,呈“山”字形,象征著“三清”。
而鈴的外部則刻著道教文字,同時畫有符咒。
“招魂鈴響,生人勿進(jìn),”九叔捏出法訣,喃喃自語道。
初始,整個客棧很安靜,靜到只有九叔的聲音搭配著那怪異男子的魘語。
可片刻后,鈴鐺忽然哐哐作響,而那動作詭異的男子,緊跟著發(fā)出陣陣恐怖哀侯,而在他的嘴角,不斷有白沫涌出。
“啊??!死?。。瑁。?!”
“九叔,這是怎么回事?”佟湘玉驚得花容失色,忍不住緊緊挽著九叔的胳膊。
“鈴響,代表此地有惡靈出沒。你即可按原路退出客棧,快?!?p> “那你呢,九叔?”
“我得去那書生瀕死房間看上一看?!?p> 九叔不愧為九叔,明知兇險萬分,偏要迎難而上。
佟湘玉內(nèi)心暗暗佩服,她只覺眼前的男子,身材偉岸,氣勢滔天,全身都散發(fā)出迷人的魅力。
“我,我陪九叔,你一去吧。”
九叔擺擺手,拒絕道:“不行,太過危險,你在這,反而我有所顧忌?!?p>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那怪異男子突然四肢快速扭動了起來。
他們可以明顯聽見關(guān)節(jié)咔擦咔擦的扭動聲。
那人好像變成了被人遠(yuǎn)程操控著的提線木偶,一舉一動都開始僵硬而機械化。
而他裸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上、脖子上,竟密密麻麻展現(xiàn)出了尸斑。
一股濃厚的尸臭味撲鼻而來,明明還是活人,可為何會變成如此。
“你趕緊退出屋外,快。還有,守在外頭,不準(zhǔn)讓任何人進(jìn)入客棧。”
九叔越發(fā)的覺得事態(tài)嚴(yán)峻,他先是以符紙貼在這男子死門,又從懷中取出八卦鏡,朝著樓上走去。
......
另一邊,阿威瞧見折返的兩小弟,破口大罵道:“讓你跟著嫌疑犯,怎么回來了。”
小虎滿臉委屈,說道:“佟掌柜不讓,而且,隊長你想呀,九叔在咱們鎮(zhèn)上多年,要是他真有問題,也不可能到現(xiàn)在才出事啊?!?p> “哈哈,瞧瞧,當(dāng)你小弟的多醒目,你呀,就差點意思咯?!鼻锷犕?,哈哈大笑道。
“媽的,我是隊長還是你是隊長,你在教我做事???沒大沒小......”武時威手拿指揮軍棒,直接朝阿虎屁股上打去。
他打了沒幾棍,腦海里突然想到什么,停了下來。
“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突然就這樣了,所以說。”
武時威嘴角上揚,頻頻點頭,他也不再往客??慈?,而是順著義莊所在方向望去。
“根據(jù)昨天的線報,你們是師徒三人出的城,可回來的時候有四個人?!?p> “說,這多出的一個人,是誰?”
“此人一來,整個鎮(zhèn)子就亂套了,定是有重大嫌疑。”
“阿保阿勝,你兩在這守著客棧?!?p> 隊長阿威一通分析后,開始分派工作了。
“是,隊長!”
“阿虎阿豹,隨我去義莊抓人?!?p> “是,隊長!”
“至于其他人,把這些行為怪異的男男女女,統(tǒng)統(tǒng)給我抬回監(jiān)獄去。”
“是,隊長!”
秋生十分無奈,繞了一圈,最后還硬是要懷疑到他們身上。
可任由他再如何解釋,阿威全然不顧。
“哼,要是那人是清白的,就算你運氣好?!?p> “要是問題真出在他身上,你和你師父,嘿嘿,統(tǒng)統(tǒng)都等著接受制裁吧,嘿嘿嘿。”
......
義莊內(nèi),文才已經(jīng)給葉秋換了十來次糯米,可依舊不見葉秋的傷情好轉(zhuǎn)。
“奇了怪了,你咋傷的這么重。記得以前我被咬的時候,敷幾次就好了?!?p> “難道咬我的女尸來頭不小,也是僵尸之王的后人?”葉秋開玩笑道。
“屁喲,那女的生前是咱們鎮(zhèn)上勾欄唱戲的,能有啥來頭。”
文才頓了頓,繼續(xù)說道:“要說來頭,那頂多是那個阿威隊長的相好。”
“阿威隊長?是不是,快開門,我是隊長的那個阿威?”
正在此時,院子內(nèi)涌進(jìn)幾人。
為首的,趾高氣揚,便是那保安大隊長。
“神了,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文才瞪大眼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