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著將短斧遞了回去,秦晚同情地看向利子晉。見到他面色沉重,利子晉先是一怔,然后苦笑起來:“呵呵,是吧,你也看不出有什么異常吧?!?p> 秦晚搖了搖頭道:“利大師,我雖不通煉器之術(shù),但于符道是小有心得,您這作品靈紋繁復(fù),玄妙精微,就如一張精美的靈符,實是找不出什么可指摘的地方。小弟找中階修士試過,這短斧除非是結(jié)丹境大能來用,不然發(fā)揮不出它的威力來,不過,若是高階強者,對它的性能又會嫌略遜了?!?p> 利子晉聽完秦晚的評價,失望之色形于言表。“不過,小弟昨夜苦思之后,倒是想出了一個不稱為解決之道的辦法?!甭犓@么說,利子晉眼中閃過熾熱的光芒,他一步跨前,拽住秦晚的手道:“韓兄弟,你有什么辦法趕緊說,再難我也要試!”
秦晚遲疑了一會,下定決心說道:“利兄,我猜測你現(xiàn)在遇到的問題,是心病。”“什么?”“利兄,你當初破境后想著一步登天,道心亂了。煉器之道也是修行,道心亂則心魔生,心魔生則無事不敗。之所以你做的東西會有暗疾,我斗膽說一句,是德不配位之故?!?p> 利子晉呆呆望著秦晚,嘴唇顫抖著,低聲念道:“德不配位,德不配位。什么德,什么位,我真的德不配位了么?”“是的,利兄,你的煉器之心,和你所煉制的東西不匹配。小弟再唐突猜測一下,你是不是在煉器時,已經(jīng)對低階的東西產(chǎn)生輕慢了?”
聽秦晚這么問,利子晉全身猛烈抖動,額頭上汗涔涔?jié)L落,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他反思起自己突破后的心境,的確,自從那只千木豐榮鼎制造出來后,再也提不起勁做靈寶以下的東西,即使家財用盡客人找上門,他對所承接的活計也只抱持著趕緊完工,賺錢繼續(xù)沖擊境界的想法去做。
“我的道心廢了。”一股深深的絕望涌上心頭,利子晉像溺水之人抓住稻草般,大聲問秦晚道:“韓兄弟,你剛剛說有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我的道心還有救,對不對!”
回答他的卻是否定。“利兄,你不但急于求成,還心存僥幸一賭再賭,你可聽過天下有不輸之賭徒么?”秦晚的話像一盆冰涼雪水,照頭澆在利子晉腦門,他能達至目前境界,心力資質(zhì)都是人中上品,怎么會不理解秦晚的暗示。
“哈哈,哈哈,哈哈哈?!崩訒x慘笑起來:“韓兄指點的是。其實我早有自知之明,擔從來沒敢真正往上面想。今天你教我做了個明白鬼,我,我認!”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眨眼間似乎蒼老了許多。
見利子晉被徹底擊垮,秦晚說道:“所以我說那不是辦法的辦法,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從頭來過?!?p> “呵呵,從頭來過?!崩訒x不置可否地道:“難道要我從入門煉器學徒開始,一件件從頭打造靈器來找回道心么?”
“怎么,你怕了?”秦晚激道。利子晉挺起胸膛道:“我不是怕!若能修補道心漏洞,我便是再入輪回也不辭艱苦,但心魔已成,縱然從頭做起,我怕,唉我怕我也抵不住它的誘惑啊。而且以我現(xiàn)在的樣子,誰會拿材料來找我打造靈器。”
“誰說的”秦晚微笑地望過來。
利子晉疑惑地望向?qū)Ψ?,這張丑陋猥瑣的臉現(xiàn)在看起來充滿智慧和自信。
秦晚悠悠地說道:“利兄,煩請你帶我進煉器室一觀,可以嗎?”利子晉雖然一點也不明白秦晚要做什么,但還是領(lǐng)他進去了煉器間。
巨大煉器陣如同蛛網(wǎng)般刻在地面,一座小型煉爐豎座在正中央,爐中火焰早已熄滅了多時。秦晚趴下地面左摸摸右探探,又湊到煉爐前,拍打起爐壁爐膛。利子晉任由秦晚施為,機械地回答著他提出的問題。
秦晚折騰完后,四處張望,在一張臺下找到塊銹跡斑斑的熟鐵塊,拿在手里拈了拈,似乎很滿意的樣子?!澳艽蛞话宴牭赌亍彼麑訒x笑道:“利兄,我住的地方花圃里枯枝敗葉太多了,能不能勞你大駕呀?”
“我,給你打鐮刀?”利子晉指向自己?!安唬皇悄?,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