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臉上露出一絲迷茫，有些不確定地搖了搖頭，“還沒想好?！?p> 寧湘拍了拍她以示安慰，“不急，還有一年呢，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問我和陸老師，不要怕麻煩你，知道嗎？”
“嗯?！?p> 人都走光后，聶玖瞧著空蕩蕩的房間，神情有些恍惚，一陣風從窗外吹進來，暗示著她今天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難得的睡了兩個小時，過完節(jié)，明天又要投入到忙碌的學(xué)習中，她起床去廚房喝水，路過聶勇軍的房間時，里面的人正收拾著行李箱。
她只覺得眼前一酸，眼淚啪啪地掉了下來，卻被她很快抹掉，聶玖走到廚房平復(fù)了一下心情，整個人有些懵。
這兩天，好像一場夢。
男人的背寬闊且厚實，扛起了這個家的一切，在外他是鐵骨錚錚的熱血男兒，是一絲不茍的威嚴教授，而眼前，他不過是個頭發(fā)灰白的普通人。
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帶著過往，帶著榮耀，甚至帶著將來。
聶玖不停地告訴自己，你要堅強，你已經(jīng)17歲了，要學(xué)會自己照顧自己。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抬腳走進房間，默默地幫他收拾著。
聶總軍手下的動作頓了頓，他以為寶貝孫女會吵著鬧著不讓她走，會發(fā)脾氣，可是她現(xiàn)在乖乖地站在自己身邊，替他收拾衣服。
兩個人像是心有靈犀般沒有再提這個事情，最終還是聶勇軍打開了話題，像平時一樣：“哎喲，北方冷的早，老頭子我要多帶兩件衣服?！?p> 語畢，周圍的氣溫仿佛更冷了。
聶勇軍真想呼自己兩嘴巴子。
他這意思不是說他冬天之前都不會回來了嗎？
這次他斟酌了一會兒，不自覺地向?qū)氊悓O女那邊挪了兩步，“小玖啊，我國慶節(jié)…”
剛開口，女孩就放下手中的衣服，然后走出來門外，恰好此時一陣風吹過，重重地把門帶上，發(fā)出“嘭”的一聲。
他張了張嘴，臉上寫滿了無奈。
可過來兩分鐘，聶玖又走了進來，手機握著幾張毛爺爺放在他面前，抬起下巴不想看他，“自己拿著去買兩件厚的?！?p> 聶勇軍先是一頓，然后非常不要臉地湊了上來，“寶貝孫女心疼我了！”
聶玖沒理他，轉(zhuǎn)身回了房間，像極了從前。
哎。
他們爺孫倆中間這條隔閡，怕是永遠都跨不過去了。
而劃下隔閡的，正是他自己。
聶玖回到房間里寫著作文，或許是因為心情不好，始終無法下筆。
注意力始終被桌子上的紙盒分散，聶玖心里暗暗罵了謝嘉興一眼，伸手扯來了絲帶。
里面裝著的是一本書，名為《云彩收集者手冊》。
上面的文字樸實又有趣，讓她原本浮躁的心平靜下來。
“積云呈棉絮狀，云底平坦，總是在晴朗的日子慢悠悠地從天空飄過?！?p> 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在書中翻了翻。
第一頁，沒有。
第二頁，沒有。
她以為，謝嘉興應(yīng)該會有什么話想對她說。
聶玖心里有些失望，可她還是不死心地翻到最后一頁，那頁的后面還有張空白頁。
字如其人，狂放又張揚。
“每朵云都獨一無二?！?p> 這行字的下面畫著一朵小云，頭上頂著一個包，兩頰邊被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