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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相識的緣份

廬山行(三)

那些年,相識的緣份 荷清水靜 2086 2022-06-17 10:42:03

  第二次去,是和先生的同學一起。

  先生的同學那屆有十多個分來,記得有次開展某財經知識比賽,完全是一場公費版的同學大聚會,看他們在那兒,把盞推籌,靜還暗恨,在人多勢眾面前,她早已深深埋沒在這片浩瀚的盤根錯節(jié)的關系中。

  先簡單介紹一下團隊成員。

  春,他像春風一般,吹在身上,暖暖的,不熱,也不會涼;

  夏,他直率,人也單純,天高海闊任其游,不會收斂鋒芒;

  秋,他從不會第一個說什么做什么,喜歡后發(fā)制人,他的女友也是同學;

  冬,他虛高二屆,是里面的大哥大,是師哥,他的夫人是師姐。

  一共八人,說實話,如果不是和這幫哥們一起,靜真不想再游廬山。

  逢周末,就跟他們在一起嗨,那時,都沒結婚,沒負擔,生活里除了上班就是玩。

  靜秋冬是三對,春和夏是真單身,看其他的人都手牽著手,他們也牽著,說他們也是一對。

  行程有春秋冬把持,他人無需操心,女同胞的任務就是積極參與,多支持,少反對。

  這一次,不用逃票,還是乘的船,大白天的船。下了船,轉汽車上山,靜被暈車的頑疾痛徹心扉的折磨了一番,上次是爬山,沒乘車,這次車子在陡峭的山路漂移回轉,食物在胃里翻江倒海,醫(yī)學解釋暈車是掌握平衡的小腦缺乏調節(jié)能力,大腦只能隨著眼里看到的景象,或橫沖或直撞,實在是忍不住了,靜叫車停下來,在路邊,將胃里殘存的所有傾吐,直至最后一口黃疸水,才安心,再沒有什么裝里面了!至于腦子里的難受,可以閉上眼睛,插點風油精,也備了暈車藥,再吃一顆,難受的程度減輕多了,繼續(xù)顛簸,終于到了。

  三個女生站在路邊聊天,等著春和秋選住宿的地方,選好了,入住。

  三間房,三女生一間,三男生一間,春夏一間。

  打點好行李,準備出發(fā)。

  “你把這個背好!”春拿著一黑色的包包,不算大,看上去還有點沉,遞給夏。

  “什么東西,這么鄭重其事?”

  “固定資產,好不容易借的,這次出行的黑武器!”看春說的煞有其事的樣子,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

  “搞這么神秘?”

  “待會兒就知道了?!?p>  后來,才知道,那是一臺相機,據(jù)說價值幾萬。難怪說是固定資產,按照國家稅法規(guī)定,單價超過2000元的,才有資格列支在固定資產。

  出來本輕輕松松的玩,整個“龐然大物”,頓感負擔加重,想著春最單純的出發(fā)點,是留下更多美好的瞬間,靜只能默默地跟自己說,以后,只當是多了個需要照顧的人,眼睛的視線,不能離它太遠,估計所有人在那一刻都跟她想的一樣。

  那日回來,晚餐點了八個菜,每道菜一上桌就席卷而空,女士雖先動筷子,也沒什么領先優(yōu)勢,不到一圈,基本清盤,不知是份量太少,還是年輕容易餓,那菜根本經不起夾,眼見盤底,少一片菜葉覆蓋就多一片白底露出,那開墾的速度和不留殘痕的決絕,所有跡象表明:“八大家”的筷子功夫都爐火純青;年輕,食欲正盛;或是遇到了什么廚藝上佳的隱士高人?這也是第一次覺得,在景點吃的菜,無論哪一道都可口!

  靜對廬山所有的景點已了然于胸,她當然知道哪里好,哪里值得去,但她什么意見也沒給,只單純的陪著,有時候,出去玩還真不是玩什么景點,在一起的人比景點好玩多了。

  每次跟春在一起合影,靜都笑著特別燦爛,惹得冬姐說,“你怎么跟春合影總笑得這么開心!”

  當然開心。靜也不想多解釋,繼續(xù)笑,燦爛地笑。其實跟誰在一起合影都開心。只是,相比其他人,和春相處更舒服,拍照的時候,更放松一點。

  每個小團隊,都自帶有相機,因為固定資產在線,紛紛收了起來,掛在胸前,留影的時候不上鏡。廬山的很多景點,需要用鏡頭收一下,普通的傻瓜機想拍也拍不效果。除非是排隊的人多,實在等的來不及,或者那景點對相機屬性沒那么挑剔,才拿出傻瓜機對付一下。

  每次爬山路上,看見地面冒出的筍尖,男同學都會不自覺地踢上幾腳,拾起來,將筍衣?lián)苋ヒ恍?,帶回去,可以讓廚房幫忙加工,好多一道菜。

  最可愛的同游者,莫過于,冬大哥。

  只要看見下雨,他就想乘上返程的車,要回去打麻將。廬山的雨,像小孩臉上的眼淚,上一秒鐘還在哭,下一秒就開始笑,笑的時候,臉上的淚都沒有干。

  而冬大哥無所不用其極的將看到的每一滴淚放大,總擔心其他的人沒見著??炊邕@么不合群,冬姐實在是受不了了。

  “哎,我說,你這么喜歡打麻將,在武漢就可以打,還需要乘船坐車,跑這里開房間,還要我們都陪著,這不是浪費錢嗎?”

  “我們可以先回去,你們三個人去玩?!?p>  “那你們來干什么,不是說陪我們的嗎?”

  “是陪你們來了??!”冬哥的回答看起來沒什么毛病,能身處景點,也充分體現(xiàn)了他的護妻愛妻之心。

  這成本,這代價,這結局,這八人里,除了冬哥,都從事的財務工作,這賬該怎么算都明白,又都不好意思說。

  廬山沿途川流不息的旅游專車,隨時接送往返,與其在雨中擔憂雨淋風吹,還不如在麻將大戰(zhàn)中,體驗智力腦力的極致運用。冬哥有點胖,爬山走路,他需要克服戰(zhàn)勝自己的心里障礙,而麻將這邊,唯一的阻力就是看其余幾個兄弟跟不跟。

  冬哥常常在是否登上返程車中舉棋不定,他會先邁一只腳上去,另一只仍在原地,用實際行動等著其他的人表態(tài),看實在沒人跟,才將那只邁出去的腳收回來。大約,廬山的景過于秀美,不像黃山那般豪氣如云,不可逆轉,上去了,只能選擇繼續(xù)攀登,就沒回頭路。

  “冬哥,你拍照的技術好,你不在,我們的照片誰拍呢?”靜想著,把固定資產抬出來,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都來了,還背著固定資產,如整日酣戰(zhàn),以后回憶起來,不管別人怎么想,自己這,就先通不過。

  還好,冬哥對小妹妹們的要求,還挺慷慨,也樂于執(zhí)行。他暫時滅了那顆麻將心,開始角色重塑,搖身一變,成了大導演的模樣,只見他在那兒調整每次拍照的角度,背景,擺拍的姿勢。每次拍完,還叮囑,“你下次注意,頭應該側一點,你的頭大,側點秀氣點!”或者說,“你把胸挺起來,這樣,有點氣宇軒昂,與天比高的味道!”

  每個景點,無一例外,一定要把自己定格在那固定資產里,似乎,那景點的意義才能真正的釋放。對顏值本沒什么信心,對拍照也沒興趣的靜,成了那相機的擁躉,除了合理的使用它,還無時不刻不在提防它,總擔心旁落。

  那次,唯一讓靜震撼的景,是看到了“坐看云起時”。

  明明山谷是清晰而可見,不知從哪里的云霧,在谷底聚集,然后慢慢升起,升到半山腰,再到山頂,再與天一色,滿眼望去,霧海茫茫,層層飄動,再也看不到山,谷早已淹沒。

  曾在張家界的金鞭溪體驗過“行到水窮處”,沒想到跑了兩個景點,終于看到這兩句詩里描述的真實的景,除了佩服王維的語句精煉,也欣賞他恬靜的心懷。

  那日去三疊泉,在下山的當口,又開始下雨,冬大哥再次“故伎重演”,要回去。所有人都站著不動,冬大哥開始執(zhí)著地問每一位上來的游客。

  “下面,好不好玩?”

  靜看著,心里在笑,當然,臉上也在笑,所有的人臉上都在笑。

  終于抵不過冬大哥的滿腔熱情,又是最后一日,幾位男生回去麻雀大戰(zhàn),三個女生自由活動,靜陪著再看了一遍循環(huán)播放的《廬山戀》,似乎,那電影也成了景點的一部分。

  回武漢后,第一次聚會,都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固定資產里拍的照片,里面裝著的笑容和精彩瞬間!被告知,沖洗之后發(fā)現(xiàn),五卷底片因曝光不足,全是黑的,沒一張成相!

  “是我將曝光量調的太低了!”冬哥在一旁檢討,春和秋在一旁陪笑,靜和夏是第一次聽到,全沒思想準備,那種頓尬,遺憾,傷心,落寞,無語,后悔,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滋味,匯流成像,一抹自嘲的淡淡的微笑。原來,眼睜睜看到希望旁落時的微笑,是空心的微笑!

  幸虧傻瓜機里還有幾張,靜后來隨便去玩了個景點,把那膠卷拍完,取出拿去沖洗,出來的每一張,顯得異常珍貴,看到有合影的,趕緊又加洗。而那場旅行,只能比拼誰的記憶力更好了。

  以后的每次聚會,冬哥都會跟靜說,“什么時候,我們再去一次?”

  “嗯?!泵看戊o都答應著,也一直在等,哪怕青絲成了華發(fā),青春成了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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