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正刻,天還沒亮。
現(xiàn)在已是秋天的尾巴,再過幾天就是立冬節(jié)氣,這大清早上除了引車賣漿的市井小民,沒有什么閑散人愿意這個時候出被窩。
城門處聚集著不少人,而且大多數(shù)都是進(jìn)城來販菜的農(nóng)夫,都在有序的通關(guān)接受盤查,出城方向的倒是沒幾人。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潔凈的青衫長袍、頭上裹著儒巾作書生打扮的男子卻是提著把劍、背著包裹來到了此處。
守城的那老兵大聲喝道:“你這柔弱書生,大清早的不在家躺著,拎著把劍想闖蕩江湖嗎?”
他的話引得其余幾個官兵哄然大笑,連進(jìn)城販菜的老農(nóng)也是竊笑不已。
現(xiàn)在時局是什么狀況,是個人心里都有點數(shù),看這一介書生還想著仗劍走天涯,紛紛在笑他不自量力。
此人正是得了指引要去青州府的楊奕,他是微笑著一聲不吭,不做爭論。在拿出自己的秀才路引以及交了過路費,楊奕便是拂袖而去。
楊奕在回了趟家,這一去何時能夠回來也是不知,他本以為自己會有所留念,但站在家中小院里卻是沒有任何情緒,索性不再逗留,關(guān)門走人。
鄰里聽見他這久無人居的院子里似是傳出動靜,隔了好會兒走出來看了一眼。
此時的楊奕早已消失在村子里。這人自是什么也沒看見,面露疑惑愣了一會兒后,趕緊縮了回去關(guān)上門。
深秋初冬的時節(jié),太陽還沒升上來的時候寒氣逼人,楊奕哪怕是裹著儒巾頭也是覺得發(fā)涼,四肢也是有著寒意。
大概辰時初,朝陽這才露出了頭,楊奕走了約莫大半個時辰,身上的寒氣這才祛除了,身子骨開始發(fā)暖,他才把儒巾給扯下。
一直躺在他胸前衣兜里貪睡的舒可兒也是悠悠轉(zhuǎn)醒,爬上了楊奕的肩膀,問道:“楊哥兒,可曾到家?”
楊奕笑了笑,“早就過了,這會兒已是走出七八里路了?!?p> “什么?我還想看看楊哥兒的家是什么樣呢,楊哥兒也不叫醒我……”舒可兒大為可惜地叫道。
“這有什么可看的,家里久不住人,都落滿了灰塵,也沒處下腳?!睏钷炔灰詾槿?。
“可那畢竟是家嘛……”舒可兒小聲反駁道。
楊奕莞爾一笑,這小東西認(rèn)同感倒是很強,自認(rèn)起了家門。
“以后有機(jī)會回來再看唄,你這小東西醒得也是時候,吃點東西吧。”
楊奕停下了腳步,坐在了一塊大石頭上,解下了包袱從中拿出了一張牛肉餅啃了起來,也是撕下了一小塊遞給了舒可兒。
他因為頻繁動用飛劍損失了不少血氣,現(xiàn)在只能是靠進(jìn)食來彌補,若不然,楊奕哪怕是接連數(shù)日辟谷不食,也是無礙的。
楊奕離開慶縣之前,羅玉亭托他將人皮送到青龍寺,他也是趁機(jī)問羅玉亭索要過能補血氣的丹藥的,可惜羅玉亭沒有這些。
照羅玉亭的說法,他劍道修士是不注重這些丹鼎之術(shù),講究的是用劍意來孕養(yǎng)己身,只要劍意不失,那些個傷病不日便可自愈。
沒了好處的楊奕不愿做虧本買賣,思索一番后,將王榮扔在他這里的飛劍交給了羅玉亭處理,以換他為羅玉亭送人皮去青龍寺,如此兩訖。
裕縣緊鄰慶縣,也是在楊奕去青州府的路線上,他自認(rèn)為這買賣做得不虧,況且他送人皮超度一事可能還另有機(jī)緣。
吃完早食后的楊奕繼續(xù)趕路,而舒可兒沒有繼續(xù)躲在他懷里,站在楊奕的肩膀上,一直吱吱個不停。
連走了數(shù)個時辰,舒可兒還是如此,一直在楊奕的耳邊說個不停,精力很是旺盛。
正當(dāng)楊奕被呱噪的忍不下去,準(zhǔn)備呵斥舒可兒閉嘴時,舒可兒卻是自己主動鉆進(jìn)了楊奕的衣兜里,還對小聲他說道:“楊哥兒,后面有人來了。”
楊奕靈識向身后探去,果然發(fā)現(xiàn)有大批人馬往他這方位飛奔,他連忙讓到一旁,看著這群人。
一個個身形健碩,氣息渾厚,衣著勁裝,隔著老遠(yuǎn)楊奕也能察覺這些人眼里的精光,明顯都是武林人士。
逐漸,陣陣馬蹄聲靠近,這群人好似是有要緊事做,領(lǐng)頭之人只是瞥了一眼楊奕,沒有同他說什么,從他身旁飛馳而過。
十來匹馬踏過,塵土飛揚,惹得楊奕連忙掩鼻。他也就此停下來歇息了片刻,免得一直在這群人身后吃灰。
等塵埃落定后,楊奕這才繼續(xù)了他的腳步,舒可兒也是過了好久才露了頭,但沒有再次站在楊奕的肩上,說話也不像之前那樣吱吱個不停。
“楊哥兒,剛剛那些是什么人?”舒可兒驚魂不定地問道。
“大概是凡間的武者而已,你也不用緊張,繼續(xù)保持現(xiàn)在這樣,少開口就行,免得被人瞧出什么異樣?!睏钷纫簿统脵C(jī)教育起了舒可兒。
舒可兒本就是膽小的性格,這會兒楊奕說什么它都是奉為圭臬,連連點頭,不再多言。
楊奕走了些許時間,卻是突然看到先前從他身邊走過的那伙人這會兒正停在前面的坡上,似是在做休整。
楊奕連忙伸手想要將舒可兒的腦袋按下去,沒想是什么都沒摸到,舒可兒早就躲了起來,他便照舊不疾不徐地往前走去。
當(dāng)楊奕走到這群人前面時,這些個武者都是停下了交談,饒有興致地盯著他,好像在看什么稀有物種一般。
就在楊奕快要離開時,那個盤坐在一旁的領(lǐng)頭人突然睜開了眼,高聲問道:“這位朋友準(zhǔn)備去哪兒?這條道可不怎么好走,你這獨身一人,只怕是沒個好下場,不如與我們同行?”
聽得領(lǐng)頭人開口,其余眾人也是停了手上的事,看了過來。
楊奕挑了個眉,不知他話里何意,弄不明白這人到底是要探他的身份還是誠心相邀。
“這位大哥的好意,在下心領(lǐng)了。在下也是學(xué)過點粗淺功夫的,還是就不勞這位大哥費心了?!睏钷群苁嵌Y貌的拒絕道。
只是他的話,卻是引得眾人大笑不止。
“他說他學(xué)過拳腳功夫,哈哈哈……”
“呆的可愛,哈哈哈!”
芝士就是趴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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