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片刻,眾仆叢中有人開了口,話語中帶著疑問。
“我沒聽錯吧?這冬至還有個把月呢,怎么就要買紙錢了呢?”
“是啊,而且這就算是提前備著,也沒必要買空裕城吧?”
在兩個年長的奴仆開了口后,余下的眾仆從又是一陣細(xì)語。
強打出頭鳥,徐管事看準(zhǔn)了那兩個先開口的仆從,沖上他們面前,直接甩了兩巴掌。打得那兩人不知所措。
“混賬東西!你是在質(zhì)疑老爺嗎?!”徐管事厲聲叱喝道。
這幅場面也是驚住了眾人,院子里又是停下了議論。
徐管事沉著臉道:“我問你們,聽明白了嗎?”
“明白……”眾人稀稀拉拉地回道。
雖是不齊整,但徐管事還是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行了,就這么著吧,一個個來……”
……
裕縣城隍廟內(nèi)。
在將楊奕帶入了臨時的住處后,周老便是離開了,可他卻是沒走幾步就被一個道士攔住了去路。
這道士衣裝倒是不錯,只是其人相貌身形有點猥瑣,有點沐猴而冠的意思。
“周乾,剛剛那人是什么來頭,竟得你如此奉承。道爺我來時,怎么沒見你這樣服侍過?。俊边@道士在周乾面前也沒個禮數(shù),懶懶散散道。
他這幅模樣又怎會得周老客氣,周老也是沒個好語氣道:“趙道長若是想認(rèn)識,自己去問不就好了?記得有點禮數(shù)些。”
周老這話頓時惹得這道士不開心了,臉色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我趙金成乃是茅山萬寧宮的得道真修,是上清傳人,怎能紆尊降貴見一個閑野散人?”說罷,趙金成便是甩袖離去。
周老只是看著他的背影譏笑,并未有任何言語點醒趙金成。
周老本是城隍廟的一把手,廟里大小事宜都是由他一手主持。這半路殺出個趙金成來奪了權(quán),他心里怎么不憋屈。
再因為這趙金成仙門中人,對他們這些凡俗的廟祝沒個尊重,常常是呼來喝去,周老自然是心有間隙,更不會將楊奕受到城隍爺禮待的事告訴他。
“紆尊降貴?啐!你算個什么東西!”
周老也是懶得與他說話,小聲嘀咕了一句離開。
……
在周老離開后,楊奕便是丟下包裹,躺在床邊假寐休息,沒曾想竟是睡過了頭,這會時間已是到了晌午。
先前一直貪睡的舒可兒倒是勁頭很足,一直在自娛自樂,但也很是注意,沒有吵醒楊奕。
這會兒聽見楊奕有了動靜后,小家伙便是立馬跑到了楊奕面前。
“楊哥兒,說好的休息一陣,你睡過頭啦!咱們中午吃點什么???”
城隍廟里的飯菜,舒可兒在慶縣是吃過的,它話里透露出的意思是想讓楊奕帶它出去吃。
楊奕經(jīng)過休息后,精神也是飽滿,也是不愿在這城隍廟內(nèi)浪費大好時光,更何況他下午還想去看望一下席方平。
楊奕對其點頭道:“這會兒也快到飯點了,咱們就先去吃個飯,等會兒去趟席家,看看那個席方平?!?p> 得楊奕如此回答后,舒可兒也是高興不已,連忙爬進(jìn)了楊奕的肩,催促著楊奕趕緊出發(fā),楊奕自無不可,拿著劍走出了門。
走到了前殿時,楊奕又是被眼尖的周老瞧見,叫他攔住了去路。
“呀!楊先生這是去哪兒?這會兒都快到飯點了,不填飽肚子再出門嗎?”
“哦,周老,我這出門就是為了吃飯的,順便還有事要做。”楊奕對他很是客氣。
聽見楊奕有事在身,周老也是不再強。
還對他說道:“這裕城最好的酒樓呢,還是咱們早上吃的那家翠香閣,楊先生要出去食午飯的話,就去那兒吧,報我名字好使。”
看著周老如此熱心,楊奕也只能先應(yīng)下,去不去另說。
“好好好,一定一定……”
在楊奕走出城隍廟后,周老依舊是站在原地,而他身邊則湊過來一個人。
“周老,什么時候請我也在翠香閣吃一頓?。炕蛘呶胰竽忝??”
開口的事趙金成,而周老依舊沒拿正眼瞧他,置若罔聞的轉(zhuǎn)身回了大殿。
趙金成也沒同他多做計較,眼光則是看向了空無一人的城隍廟的大門,他的眼神似是流露出別樣的想法。
……
這裕城與慶城大同小異,但他胸前的舒可兒卻是看得饒有興致。
在楊奕問起它要吃些什么的時候,舒可兒皺著眉頭道:“再逛逛嘛……”
對此,楊奕則是開口對其誘惑,“翠香閣的菜你還想不想吃了,要是不想咱們不去了,就隨意對付一下吧……”
“去去去!現(xiàn)在就走!”一聽是要去早上吃過的翠香閣,舒可兒連忙答應(yīng)了下來。
到了翠香閣,楊奕開口便是要一個包間,聽得店小二直皺眉。
好在柜臺里頭有個記賬的中年人認(rèn)出了他是早上陪同周老來吃過,便是立馬讓小二領(lǐng)著楊奕上樓,楊奕也是沒用開口就沾了周老的光。
午飯這倒是聽了楊奕的話,只是上了兩三個菜,沒有鋪張浪費,菜品做得精膾,味道也是極好的,不必早點差,楊奕與舒可兒吃得很是滿足。
臨走時,那記賬的中年人還想不收楊奕的錢,最后還是楊奕趁其不備丟進(jìn)柜臺里,他才悠哉離去。
這飯也是吃過了,楊奕便是立馬趕到平安客棧。
他一進(jìn)門,店小二連迎客的號子還沒喊出來就僵住了,那掌柜發(fā)現(xiàn)了這狀況后,準(zhǔn)備罵那店小二,在看清是楊奕后也是剎住。
“客官,我們店可不敢再做您生意了,您不如去別家看看?”那掌柜走出柜臺,一副討?zhàn)埖哪訉χ鴹钷日f道。
楊奕有些錯愕,而后回過神道:“掌柜的不要著急,先前的事都是誤會,事情已是解決了,不會因我影響到你們客棧生意的。”
“如此就好,那客官回來是有何目的?您好像沒有東西落在我們這,都是被那官差收走了的。”掌柜以為他是要來尋什么物品,連忙解釋道。
“不不,我是來想問掌柜的,你們東家住址在哪?我欲登門賠罪?!睏钷群苁钦\懇。
這掌柜的一臉恍然。
隨后也是將席家的住址告知了楊奕,楊奕行禮拜謝,不再打攪客棧生意,轉(zhuǎn)身離去。
片刻后,楊奕站在了席家門前。
聽到叩門聲,也是立馬有人開了門,是個丫鬟,瞧見楊奕是個陌生人,就謹(jǐn)慎地問道:“你是哪個?找誰”
“在下楊奕,是來向席老爺賠罪的?!睏钷葟澭笆帧?p> “你要向老爺陪什么罪?”這丫鬟一臉疑惑。
“在下是為你家少爺?shù)膫麆輥碣r罪的。”
“原來是你害的!滾開,不準(zhǔn)來!”這丫鬟性子也烈,在得知席方平是因他而傷后,便是出言趕人。
而正在此時,門內(nèi)又是傳來一聲問話。
“春蓮,門外是哪個?”這聲音聽著像是那席廉開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