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噩夢般的生日
日歷上畫有蛋糕的一天,唐安琪精心打扮,難得婆婆帶著秦雪去大哥那兒住幾天,終于可以渡過一個二人世界的生日了。
心心念念等著秦思源下班陪自己過生日,從六點鐘等到八點多,她打了無數個電話,好不容易接通,他說范醫(yī)生孩子病了,臨時換班了。
好吧,范醫(yī)生一個人帶著小孩子很不容易,可以理解,只是可惜了這么好看的生日蛋糕。
唐安琪靈機一動,他不能回來,自己可以去醫(yī)院找他呀,只要有他在,醫(yī)生辦公室也可以過生日的。
做出決定后便提著蛋糕去到住院部,推開辦公室門,結果看到的是范醫(yī)生的女兒正在寫作業(yè)。
“小范范,你怎么在這里?”
“媽媽今晚值夜班,我就過來寫作業(yè)。”
“你不是生病了嗎?”
“沒有啊,唐阿姨,我好好的呢。”
“你媽媽呢?”
“晚查房去了?!?p> 她走到排班墻前查看:范舒:夜班,而秦思源一欄寫的是“休假”,不只今天,接下來一周全都是休假。
她簡直不敢相信,順著科室的病房去看,每一間病房里都沒有秦思源,直到走廊盡頭最后一間病房里站著范舒,再無旁人。
小范范沒有生病,范醫(yī)生還在上夜班,說要值班的秦思源卻根本不在醫(yī)院。
他明明在休假,卻告訴自己在值班,這是為什么?
心臟仿佛被什么東西絞緊,秦思源竟然撒謊?
她沒有驚動范舒,失魂落魄地走出醫(yī)院。
發(fā)微信詢問其他同事,一個說他們在開會,一個說他在手術室,她不禁笑了,能讓這些同事扯謊打掩護,看來他們也猜到秦思源不回家是和誰在一起了。
若不是自己心血來潮帶著生日蛋糕過來,還真被他們騙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傍晚,秦思源才回到家,唐安琪指著他身上嶄新的黑色襯衫冷冷地問:“你昨天穿出去的白襯衫呢?”
秦思源低頭看了一眼:“被一個病人弄臟了,就重新買了一件。”
“可你以前從來不穿黑色的。”
“偶而嘗試一下其他顏色也不錯。”
“我不喜歡這顏色,把它換了吧?!?p> 唐安琪抬手想要解開秦思源衣領上的扣子,她要檢查一下他身上有沒有馬馨悅留下的痕跡,不,不是痕跡,是炫耀,是馬馨悅對自己的炫耀。
秦思源握住唐安琪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我一會兒還要回醫(yī)院?!庇謴目诖巳〕鲆粋€禮物盒:“抱歉,昨天臨時幫范醫(yī)生換班,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
秦思源走后,唐安琪癱坐到地上,“夜不歸宿”、“撒謊成性”、“禮物補償”,電視劇和網上說的鑒別出軌三件套全部齊活了呀,如果她向他理論,他要么照舊說自己“疑神疑鬼”,要么直接攤牌了吧,想不到自己圍著他轉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落得像電視劇里的女主角一般慘遭丈夫拋棄。
唐安琪死死咬住嘴唇,與其等著被拋棄,不如自己先提出離婚,是她不要他了,這是她最后的尊嚴。
……
嘀哩嘀哩。
手機鬧鈴的聲音將唐安琪從前世的夢境中拉扯回來,她走到浴室,洗去淚痕,看著鏡中的自己呢喃道:“沒關系,你已經不是從前的唐安琪了?!?p> 前世的這一天,是她人生的最低谷,而如今的她,事業(yè)蒸蒸日上,并且還會迎來更加美好的未來。
走進辦公室,章韻立刻湊上來,遞上一只禮物盒:“安琪姐,生日快樂!”
“謝啦!”唐安琪輕輕掃視了一眼四周,幸好沒有看到那個人,萬一他在同事們面前又搞什么動作……
章韻捕捉到壽星的眼色,笑得曖昧:“秦組長昨晚有個大手術,主任今天給他放了假?!?p> 唐安琪臉上一僵:“我有問他嗎?”
章韻拍了拍她的手腕:“放心,我懂的?!?p> “喂喂喂,你懂個什么……”唐安琪想要否認,然而另外幾個醫(yī)生走進了辦公室,她也就不好說什么了。
早會上,值夜班的葉醫(yī)生匯報說凌晨一位老年患者因多臟器衰竭過世了,眾人集體沉默了一會兒,潘裕才結束會議,各自醫(yī)生開始查房。
中午,唐安琪、范舒、章韻并排走在住院樓外的走廊上,感慨良多。
章韻感慨道:“真是‘世事無?!?,據說葉醫(yī)生的那位病人以前是運動員,身體素質很好呢,一查出是癌癥晚期,這才幾個月人就沒了?!?p> “所以我們才要珍惜眼前的日子,該吃吃,該玩兒玩兒,可不能委屈了自己,要不然就是死不瞑目?!碧瓢茬餍南?,說不定當年她出車禍后就是因為委屈太多,死不瞑目,才得以重活一次。
范舒拱了拱唐安琪的腰:“還得珍惜眼前人?!?p> 唐安琪往前一望,不遠處的人竟然是秦思源,手上握著一束藍色桔梗正要朝自己走來,她皺起眉,身體條件反射地想要后退,奈何范舒、章韻一左一右拉住她的胳膊,看來,這事兒有她倆的謀劃。
范舒小聲道:“你看秦組長對你多上心啊,給人家一個機會嘛?!?p> 章韻接話:“看到那束桔梗了嗎,原本我們是讓他送玫瑰的,但花店的店員說桔梗的花語是‘一生一世相守不忘’,男神就選了桔梗,真是又浪漫又專情呀。”
唐安琪努力扭動著手腕,奈何被兩個女人用力握著,她雙拳難敵四手,只得眼睜睜看著秦思源一步一步走向自己,他的眼神認真而堅定,前世的婚禮上,他也是這樣將一束桔梗送到她的手里。
范舒小聲道:“你叫我一聲范姐,我就得為你的幸福考慮,去吧,勇敢跨出那一步。”說完,將唐安琪朝前推了一把,拉著章韻跑開了。
唐安琪無奈回頭,現(xiàn)在秦思源距離自己只差幾步,要是轉身就跑,不知道還以為是她怕了他呢,與其被人誤會,不如一會兒說幾句拒絕的話把人打發(fā)了。
做出決定后,她站在原地,眼看著秦思源走到自己面前,正要開口說出拒絕的話,卻是被他雙臂環(huán)抱還轉了一個圈。
唐安琪以為這又是章韻、范舒教的什么歪招,沒好氣地道:“松手!”
秦思源的手沒有絲毫松動,只聽到周圍幾聲女人的尖叫,唐安琪被禁錮在秦思源的懷里,目光看不到四周,以為是女粉絲們被眼前的場景刺激,她加硬語氣:“我叫你松手,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叮當……像是什么金屬掉落在地的聲音。
隨后是醫(yī)院保安連聲喊著“不許動!不許動!”
“秦、秦組長!”
有兩個白大褂一左一右扶住秦思源,唐安琪才得以從他的懷中撤出,一把家常的水果刀就在眼前的地面上,刀刃上沾有血跡,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她轉身去看秦思源的后背,鮮紅已經浸濕了他的后腰,駭得她渾身冰涼。
為什么?
二十八歲的生日,不論前世還是今生,都如同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