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兄弟們,要正能量!
入夜。
血刀教,死牢內(nèi)。
當(dāng)死牢大門推開條縫后,一股難以言明的氣味從囚牢內(nèi)散發(fā)出來,陰冷又潮濕,絕望又寂滅。
陳奕身著青色短打服擠進(jìn)里頭,趁著看守的弟子們交班的時候,他要夜探死牢。
咕唧,咕唧。
死牢的地完全被頂部的滴水浸爛,陳奕踩在爛泥地上,一個勁兒的粘腳。
血刀教的死牢與陳奕前世電視劇中的沒什么區(qū)別,木制牢籠,爛泥地,發(fā)霉的草堆,昏黃的燭光。
魔教的酷刑在這沒有絲毫的體現(xiàn),死囚們甚至連個枷鎖都沒有,不過這木制的牢籠真的可以困住修者?
陳奕湊近前看,終于發(fā)現(xiàn)點(diǎn)不同,每間牢房的木柵欄上刻有他看不懂的陣法,似乎在消耗囚犯們的靈力。
話說血刀教的死牢入住率一直不高,血刀老祖這個人是位典型的狂放派魔人,能一刀砍翻的絕不多廢話,所以血刀教的執(zhí)法堂律法也很簡單,要么受死,要么領(lǐng)賞,沒有中間項(xiàng),能被血刀教丟到死牢的,多半是殺不得又放不得的雞肋選手,比如被關(guān)在密道之上牢房的這個。
天宗大弟子李心齋?
陳奕看著眼前趴在地上邋遢得不成樣子的青年,實(shí)在無法把他和什么大弟子對上號。
天宗,這不是比羅剎門還哏的正派嗎?羅剎門是大申朝東南地界魔教的話事人,天宗則是大申朝正派的龍頭棍!
根據(jù)血刀老祖的記憶,一年前,這位天宗大弟子當(dāng)初似乎是迷了路,一人一劍把血刀老祖給截了,李心齋與血刀老祖同階,修為扎實(shí)無比,饒是血刀這種硬茬子也打不過他,在答應(yīng)了血刀換個地方單挑的要求后,李心齋跟著血刀來到了血刀教的演武場。
在那里,李心齋與血刀教眾進(jìn)行了一次慘無人道的單挑,他一個人單挑血刀教一群人。
群毆之下豈有英雄乎?不過血刀老祖對于李心齋天宗大弟子的身份也頭疼得狠,魂燈,保命禁制那是標(biāo)配,殺了李心齋只會讓自己暴露,索性揍吧揍吧扔到死牢里去耗著,畢竟大申朝這么大,游歷個十年八年的再正常不過了。
真慘!行俠仗義也得講究個方法,你死我活的世界里居然還玩單挑,指望魔教講武德,只能說天宗大弟子很傻,很天真。
這位兄弟在死牢里熬了一年,仿佛適應(yīng)了死牢的生活,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雜草編成了被子,此刻大大咧咧的把雜草被蓋在身上呼呼大睡,陳奕小心翼翼地跨過李心齋,他得從牢房里找到密道的入口,研究下怎么跑路。
......
李心齋昏昏沉沉間,夢得一位面容白玉,身材挺拔,英氣十足的青年扛著虛弱地自己逃出了地道,二人的身后,是密密麻麻一大片的血刀教追兵,只見夢里這位青年將自己藏在了草叢中,隨后持著李心齋的佩劍,一人殺向了追兵....
“不!”
李心齋從睡夢中驚醒,猛地睜開雙眼,眼前依舊是那個昏暗的囚牢。
又是一模一樣的情景,已經(jīng)不知道多少個日夜連續(xù)出現(xiàn)在了他的夢境里,只是這次更加清晰,那位青年的相貌不再模糊。
不應(yīng)該呀...天宗功法照見自我,靜心養(yǎng)性,沒聽說過哪個弟子入了修行還會做夢的,這不是跟二十歲的人還會尿床一個德性嗎?李心齋依然回味在夢境中無法自拔,夢中的那位青年,好帥....
呸呸呸,那可是男的!
不過他持劍的樣子,真的好帥...
“哎,終究是夢境罷了,誰又會到這血刀教的死牢里救我呢,這樣的人,世間肯定不....額”
李心齋邊說邊換了個側(cè)躺的睡姿,然后就在陰影中瞄見了夢里的..那位青年的屁股。
這下頜線分明的側(cè)臉,這發(fā)型,這氣質(zhì),這身衣服!
不是他還能是誰!
“恩人!”
李心齋迅速爬起身來,夢中帶來的親切感讓他摒棄了思考,修行者做夢,必有所示!
“我靠。”陳奕雙手摳著石板,還處于震驚之中。
“別叫,噓,噓!”他壓低聲音,示意李心齋別叫出聲來,要是把看門的幾個弟子招進(jìn)來了,密道的存在難保不會被銀鉤發(fā)現(xiàn),鬼知道他在門內(nèi)有多少眼線。
“噓,噓?!崩钚凝S有樣學(xué)樣,豎著根食指放在嘴前,壓低了聲音,“恩人你是來救我的嗎?”
救你妹啊!搞清楚狀況啊大哥,我,血刀教教主,砍人不眨眼,上茅房不帶話本的狠人,大晚上跑來死牢救你,咱倆很熟嗎?
“真的有地道!”
陳奕正想回絕,怎料湊近前來的李心齋撇見了石板下的密道,低聲驚呼,“恩人你果真是為我而來?”
偌大的死牢內(nèi),本就犯人寥寥,此時正值深夜,李心齋的聲音雖低,還是在牢內(nèi)顯得十分突兀,眼見陳奕不答話,許久沒跟大活人說話的李心齋又有些按捺不住。
“停!再吵不救了?!?p> 陳奕放下石板,捂住李心齋的嘴,“聽懂了就點(diǎn)點(diǎn)頭!說話要先喊報告。”
話音剛落,李心齋的眸子里仿佛瞬間燃起了光芒,不住地點(diǎn)頭,一年的囚禁生活幾乎把他的修為熬的消耗殆盡,他堂堂天宗大弟子,天資超絕,師傅眼里的寶貝,何時受過這種煎熬,饒是他天性樂觀,也會逐漸的失去希望,但是現(xiàn)在,似乎不一樣了,夢中的恩人真的出現(xiàn)了。
【來自李心齋的功德值+1】
【+1】
【+1】
...
李心齋點(diǎn)頭同時,一道提示出現(xiàn)在陳奕的腦海中。
震驚,得意,希望!穿越者的福利,來了!陳奕仿佛一艘在茫茫大海上飄著的孤舟,忽然瞅見了遠(yuǎn)方的海岸線。
這功德值有啥用呢?一會的功夫,李心齋送來的功德值已經(jīng)超過了二十之?dāng)?shù),陳奕開始好奇這個特別的福利,隨后意識倏而降臨在腦海中,眼前出現(xiàn)了一張古樸的木桌。
木桌呈暗棕色,樣子平平無奇,連個雕花圖案都沒,其上的木制紋路卻又有一種無法掩蓋的厚重感,桌上整整齊齊的擺著十個小盒,小盒從竹制到木制依次排列,標(biāo)著天干地支的序號,做工精細(xì)程度不斷上升,陳奕上前拿起個甲號竹制的盒子。
【靈光乍現(xiàn)】
【需要功德值二十點(diǎn)可開啟,當(dāng)前功德值三十,是否開啟?】
是!陳奕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開啟,竹盒緩緩打開,一道白光從盒子蹦了出來:
【體質(zhì)+1】
白光融進(jìn)陳奕的體內(nèi),蓋在他短打服下的肌肉微微發(fā)硬,四肢的緯度也有了改變,按照這個增幅程度來說,凡人的體質(zhì)大約在3左右,身體巔峰期的士兵能有5的體質(zhì),陳奕的身體在奪舍前被血刀老祖以靈藥灌輸,雖不會修行,但體質(zhì)也達(dá)到了6點(diǎn),按照開盒的速度來看,再開一百個盒子,差不多就能到血刀老祖的體質(zhì)了。
?
泥煤??!救個死囚才換來1點(diǎn)體質(zhì),這變相的抽獎系統(tǒng)也太坑了吧,還是特么先琢磨跑路的事情吧,開盒的事情來日方長。
精神世界里磨磨蹭蹭許久,現(xiàn)實(shí)里陳奕只是失神了片刻。
“報...報告?!崩钚凝S竭力從陳奕的手掌擠出點(diǎn)聲音來,“喘不過氣了,鼻...鼻塞?!?p> 陳奕定眼一看,李心齋太陽穴青筋凸起,鼻子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唯一的進(jìn)氣口,嘴巴還給自己用手捂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标愞融s忙收回右手,看來血刀教的死牢確實(shí)有點(diǎn)講究,修者囚犯們待在這里都跟凡人沒啥區(qū)別。
死牢重回平靜,陳奕準(zhǔn)備招呼李心齋下地道的時候,死牢入口處傳來了大門別扭的吱呀聲。
有人來了。
“你確定他來這兒了?”陰惻惻地聲音從遠(yuǎn)方飄來。
“回稟銀鉤教主,弟子親眼看見的?!?p> 陳奕和李心齋對視一眼,暗道不好,銀鉤這個沒鳥賊怎的這時候來了,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密道,更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若是銀鉤在這種沒人的場合遇著了自己,多半會主動出手試探!到時候就徹底露餡了。
“能跑嗎?”陳奕問道。
李心齋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咚地一下又坐到了地上,苦笑道,“不行,太久沒吃東西,靈力也使不出來,跑不動了?!?p> 得到李心齋的回答后,陳奕當(dāng)下決斷,“我先下去躲著,等他們回來以后再出來救你,你能保守秘密嗎?”
李心齋望著陳奕陰影中的臉龐,重重地應(yīng)了聲,“好?!?p> 啪嗒,石板蓋上,李心齋拾了些雜草掩著,自己又捏著被角四仰八叉的躺在了上面。
李心齋甚至都不知道陳奕的姓名,但是他選擇了無條件地相信,天宗心法,直指大道,在很多事情上都有離奇般的直覺,李心齋的直覺告訴他陳奕是來救他的,那么陳奕就一定會救他。
“銀鉤教主,這是最后一間了。”
銀鉤本就是來找人的,三五下就來到了李心齋的死牢里。
“哦,咱們的天宗大弟子還活著呢?”銀鉤看著黑不溜秋的李心齋,陰陽怪氣,“還不早些自盡投胎去?留在這受折磨又是何必?!?p> 李心齋架了個二郎腿,沒有理他。
“告訴你個好消息,三日之后,血刀一死,你的死期也便到了,別以為我跟血刀那個廢物一樣,我只要滅去你的神智,取而代之,到時候你的師姐,師妹,全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去你娘的!”李心齋暴起身子,天宗是他心中的圣地,他決不允許銀鉤這種人玷污,甚至不想從銀鉤嘴里聽見天宗二字。
銀鉤就站在原地,不曾移動,跟著銀鉤前來的弟子搶到身前,一腳把李心齋踹到了地上。
“挺能啊,小崽子?!焙谂鄣茏拥娜_如雨點(diǎn)般落在李心齋身上,“聽說你的師妹可是人稱天宗圣女,真期待她被銀鉤教主玩弄時候的表情啊?!?p> 李心齋怒火中燒,一年的囚禁生涯徹底粉碎了他行俠仗義的幻想,大奸大惡之徒,只配一劍。
“等等。”
銀鉤止住弟子的動作,他看見了李心齋附近的腳印,腳印蔓延牢房各個地方,顯然不是他們造成的,血刀來過這?
“是不是有人來過這?”
銀鉤用腳把李心齋翻了個面,一只腳踩在他身上。
李心齋輕蔑地看了銀鉤一眼。
“不說話是吧。”銀鉤踩著李心齋的肚子,李心齋頓時覺得渾身如針扎般的疼痛,氣血全涌上了面門。
“告訴你,那人正是把你丟到死牢里的血刀老祖,你要是告訴我他來這干了什么,我說不定會放你自由哦?”銀鉤俯下身子,在李心齋的耳旁輕聲說道。
“不信?我可立下大道誓言?!便y鉤見李心齋還是沒反應(yīng),也不猶豫,單手掐訣訟了遍大道誓言,只要李心齋說出陳奕的所作所為,立馬就能獲得自由,話畢,惶惶天威降臨在牢內(nèi),這是貨真價實(shí)的大道誓言,違背者將會生死道消。
“哼?!崩钚凝S終于有了聲音,“附耳過來?!?p> 銀鉤大喜,湊到李心齋跟前,只聽得對方大笑:
“他跟我說,你~沒~鳥~!”
銀鉤怔了一下,也冷冷地笑道:“喜歡嘴硬,好。”
.......
陳奕下到地道內(nèi),從懷中摸了個火折子向前走去,他要做最壞的打算,若是銀鉤真下來了,自己就得先走一步,他不會把寶押在一個剛見面的人身上。
【來自銀鉤的功德值-5】
地道中摸索的陳奕收到了一條莫名其妙的提示,不過專心找路的他沒有在意太多,很快,他摸到了法陣的所在。
陳奕探索法陣的時候,系統(tǒng)又冒出來幾條提示:
【來自銀鉤的功德值-5】
【來自銀鉤的功德值-10】
【來自弟子的功德值-5】
.....
泥煤?。£愞炔铧c(diǎn)把手里的火折子丟出去,銀鉤干了什么關(guān)他屁事!這么一會的功夫陳奕的功德值已經(jīng)到了負(fù)數(shù),還在不斷地刷新著缺德的底線,陳奕揉揉臉頰,試著屏蔽提示,研究法陣。
片刻之后,【來自銀鉤的功德值-100】
“銀鉤?。?!”陳奕一聲哀嚎,火星如漫天星斗散在了地道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