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首次宣傳之無衣與道鄉(xiāng)
“抱歉，來晚了。有點小事耽擱了一會兒?！?p> 易無悔額頭沁著細密的汗珠，可見擠進來不易。
史季嗔了他一眼，拿出貼身手帕遞給他。“今日你若是遲到，我就與你絕交?！?p> “那不能夠，你好不容易辦了件大事，我就算飛也得飛來?！?p> “滾！”
易無量眼睛在兩人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一臉磕到糖的表情。史季被她看的發(fā)毛，抬手將她的小腦瓜扭向窗外。
“別笑了，怪滲人的?！?p> “要你管！”我就磕，爭取給你倆湊一對。傲嬌小弟與腹黑大哥的設(shè)定，想想就帶勁。
窗外，馬隊與車架已行至酒樓門口。夾道百姓的議論聲此起彼伏，還有不少少男少女現(xiàn)場表白、扔信物，場面好不熱鬧。
“這第一輛車駕坐的是無衣。她喜歡竹，故四面竹排環(huán)繞，錯落無序，如置身竹林當(dāng)中。頂部懸掛數(shù)條竹葉青色輕紗，隨風(fēng)飄動，無衣身影若隱若現(xiàn)，給人隱士高人之感?！?p> 易無悔望去，指著輕紗上的詞，“道鄉(xiāng)的字，但不是他的詞?！?p> 史季與易無量同時豎起大拇指。
“無悔兄不愧為禹都史上最年輕的院長，眼光還是如此毒辣。這首詞出自無量，若非這首詞我們還請不來無衣呢！”
“啥？你們請的？”身邊的百姓一臉震驚。
快嘴史季無心之失，引來周圍人側(cè)目圍觀。易無悔見狀當(dāng)機立斷，拎起兩人迅速登上三樓。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時，那三位模樣好看的少年已不見蹤影。
“好險！”易無量拍拍胸脯，“幸好大哥你反應(yīng)迅速，不然二樓得發(fā)生騷亂了?！?p> 史季跟著道歉，“怪我怪我，一時興奮忘記場合?！?p> 易無悔則不甚在意的擺手，“有我在，捅不出什么簍子。你繼續(xù)說?！?p> 現(xiàn)在，雅間里只剩下他們?nèi)恕?p> “別看無衣是女子，其骨子里的氣節(jié)不輸任何當(dāng)世大儒。第一次邀請她時，我與無量被晾在寒風(fēng)中三個時辰，雖說春日已久，可山里溫度還是很低，差點給我倆凍出風(fēng)寒。最后還是沒能見上一面。第二次上山，無量準(zhǔn)備了三首詞，決定以詞動人心。你別說效果立竿見影，小童帶著詞進去不久門便開了。無衣親自為我們烹茶，與我二人談?wù)撛娫~，很是熱情。”
“無衣表示，無量送來的三首詞她都很喜歡，但最喜歡的便是今日輕紗上的這一首：一逕森然四座涼，殘陰余韻去何長。人憐直節(jié)生來瘦，自許高材老更剛。別說她了，就連我祖父都喜歡的緊，親自書寫了一幅字掛在了書房?！?p> 易無悔看向自家妹子，“你寫的？”
“嗯！”雖然剽竊偶像的詞很無恥，但沒辦法，說別人寫的他們定會追問是誰，總不能告訴他們是另一個時空的王安石吧。還不如干脆認下，省事。
“不可撒謊?！币谉o悔神色嚴(yán)肅，文學(xué)之事不可造假，否則后患無窮。
易無量豎起三根手指朝天發(fā)誓：“此時此刻此地，我易無量發(fā)誓這首詞只會是我作的，如有不實，就……”
史季趕緊捂住她的嘴巴，瞪了眼好兄弟，“大好日子不準(zhǔn)說不吉利的話。況且小妹有沒有撒謊你不知？你若不知干脆就別當(dāng)院長了，早點退位讓賢，省的誤人子弟?！?p> “嗚嗚嗚，大嫂真好?！币谉o量抱住史季的胳膊，討好的蹭蹭。
史季無語，直接賞她一記腦瓜崩。
窗外，琴聲忽起，人聲驟停。
“無衣開始了！”易無量激動。
“什么曲子？”
“《冷竹》”
“怎么沒聽她彈過這首琴曲？”
史季看了眼兄弟，“你傻呀，新譜的?！?p> 易無悔哦了一聲，不著痕跡的湊到好兄弟跟前。
三人并肩一起看熱鬧。
四樓雅間。
“人冷，琴聲更冷?！?p> “配那首詞正好。”寧王不著痕跡的看了眼樓下某人的腦瓜頂，“你確定詞出自于她？”
男子點頭，“熊掌柜就坐在他們隔壁，聽得很清楚?！?p> 寧王低沉的笑聲又響了起來，“聽會兒讓他撤出去吧！不然惹到易無悔，不讓她妹妹嫁給本王怎么辦?！?p> 男子領(lǐng)命出去，心想：今日王爺笑了兩次。
一曲畢。無衣頭戴斗笠、身著白衣緩步走出紗簾，對著酒樓三層的易無量輕施一禮。
易無量出聲點評：“縱然曲中盡是冰霜雨露，但竹依舊是竹，你還是你，極好！”
“姑娘謬贊，愧不敢當(dāng)?！?p> “今日無雨雪，用不著斗笠，我贈姑娘一簪，挽發(fā)足矣。”
易無量將手中木盒扔給無衣，無衣一個回身穩(wěn)當(dāng)接住。打開盒蓋，竟是一支雙色竹簪。竹葉有青、白兩色，葉身立體似隨風(fēng)擺動。葉尖倒掛晶瑩水珠，仿若晨起露珠，看一眼神清氣爽。
“無衣緩緩摘掉斗笠，傾城容顏暴露在禹都百姓面前。肌如白雪、黑發(fā)如瀑、雙目如漆、竹簪點綠。放眼望去，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仙’?！?p> 當(dāng)眾人還沉醉在無衣的仙人之姿中，她的車駕已悄然離去。
片刻后，人群中爆發(fā)出雷鳴般掌聲，整個街道響徹“絕世佳人”的呼喊。
隨著第二輛車駕停留在方才的位置，街道再一次安靜下來。
車上坐著道鄉(xiāng)，禹都最有名的書法瘋子。
與無衣的車不同，道鄉(xiāng)的車四面漏風(fēng)，竟是些破敗的木頭，名副其實的陋室是也。道鄉(xiāng)端坐在破爛不堪的書桌前，閉目靜思。片刻后，檀香燃盡，他也緩緩睜開眼睛。
筆墨紙硯早就備好，就等他此刻揮筆如毫。
道鄉(xiāng)深吸一口氣，長袖一揮，筆瞬間被他握在手中。
“書生豪氣！”易無悔感慨。
百姓屏氣凝神，等待這位傳說中的書法家落筆成神。
第一聯(lián)字很快完成，他身邊的書童將其小心掛起，只見：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好詩！好字！”
酒樓一層的書生們激動得拍手叫好，一雙雙眼睛盯著道鄉(xiāng)，放射出精光。
樓上王公貴族們也同樣興奮不已，在血液叫囂下舉杯痛飲，暢快無比。
萬眾矚目下，第二聯(lián)詩完成。
一層的書生們情緒激動，湊在一起朗聲齊誦：“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梢哉{(diào)素琴，閱金經(jīng)。”
書生們聲音洪亮，字字如錘，敲擊人心。
易無量感覺自己誤入了偶像見面會的現(xiàn)場。
“好一個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睂幫跻踩滩蛔≠澋?。
終于，到了最后一聯(lián)字。
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書童將字掛起。